聽着姜義淡然的話,宋驚龍嘴角微微抽搐。
蠻王恢複原身,無敵金身退化為琉璃金身,看着姜義的雙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姜義卻毫不在意,大步走上金色地毯,健步如飛,快向宮殿群邁進。
他看着遠處的宋盈盈,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龍行虎步般前行,一股股天地氣運從天而降,在他腳下形成朵朵祥雲;一條條金色龍氣無中生有,環繞全身。
“這就是天兵風姿嗎?
十年前的天兵出現在劉漢皇朝、二十年前的在李唐、三十年前在秦朝。
今天,我趙宋皇族終于也有天兵來投奔了!
”巨城中,一個老者看着姜義,老淚縱橫。
一個淩空修士也激動道:“對,天兵,不僅僅是實力,而是一種天道加身的大勢!
是不可阻擋的巨龍!
”
“哼!
你們也太小看趙宋皇朝了,也太小看皇族禮法了。
天兵又如何,能打破皇族桎梏,從趙家帝子中争奪宋家明珠?
”冷冷的嘲諷傳來,所有人神色一變,最後搖搖頭,歎氣無言。
此時的姜義,就是一尊王者,不用特意去關注,五萬丈内王級以下的一舉一動他都了然于兇,人群中的談論,他清晰可聞。
但他不以為意,趙宋兩家為皇族,是牢不可破的親家,雙方子女相互嫁娶。
娶宋盈盈的困難,姜義早就知道。
所以,離開龍州時,他一直未說出那句話,給兩人都留下遺憾。
此時,他要将其終結!
金碧輝煌的宮殿,方圓足有千丈,每根巨柱雕龍畫鳳,足有數丈粗,百丈高。
但隻有一張長桌,玉盤珍羞,很多都是地寶級食材,精細如琳琅滿目的珍寶。
玉壺中的美酒,竟有一半都是酒神蟲釀造。
宋朝一直作陪,他有大将巅峰修為,依舊對姜義恭敬有加。
宋驚龍也在一旁,與曾經在龍州修行的冷淡相比,他像變了個人,不斷給姜義敬酒,談笑風生,趣語連連。
看着眼前第三批歌舞伎離開,姜義終于忍不住了,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盈盈?
”
“咳,這個——”宋驚龍咳嗽一聲,瞟了一眼宋朝,強顔歡笑道,“姜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
可是,你也應該明白,你們是不可能的。
那怕,你是天兵!
”
“行不行試了才知道!
”
宋驚龍咬牙道:“好吧!
你也知道,宋家公主幾乎都會嫁給趙家天驕。
之前被你擊傷的蠻王,他不僅天賦實力絕佳——當然遠不如姜兄弟,他還有一個身份,龍州蠻皇的三徒弟!
更何況,我堂妹宋盈盈的地位,幾乎是宋家最高,比我都高!
”
宋朝點頭,直接道:“這麼說吧,她有預定的未婚夫——太祖帝子、涅槃王者!
”
姜義雙眼冒出兩道金光,目光如烈焰燃燒,他緊緊盯着宋朝,冷聲道:“當真?
”
宋朝心中一跳,咽了口唾沫,連忙點頭。
趙宋皇族,隻有一個太祖,就是開國帝皇,這是真正的九五之尊,是後代幾乎難以逾越的存在。
除了漢武大帝壓過先祖劉邦、唐太宗功高父親外,即使明成祖朱棣也隻能與父親平分秋色。
太祖趙匡胤,太子趙德昭,擁有最強大的帝皇皿脈,卻在太祖神秘化道後,自殺身亡。
俗世曆史就是華夏修煉界的投影,這樣的帝子像李廣、衛青這樣的千古英雄一樣,會在六道幽州涅槃重生,擁有王級實力。
所以,他們都叫涅槃王!
“開國帝皇親子、涅槃王?
很有意思!
”姜義喃喃道。
“真有自信?
”宋朝問道。
“當然!
”
“你不怕?
”宋驚龍緊盯姜義雙眼,認真問道。
“雖死無悔!
”
轟!
“又是這個!
”姜義隻見眼前一道龐大金光一閃,頭腦懵。
眼前景象突然一變,姜義現滿眼都是翠綠,一杆杆修竹錯落有緻,顯然經曆過精心修剪。
竹葉茂密碧綠,修長的嫩葉沙沙作響,伴随着叽叽喳喳鳥鳴聲。
翠竹林中,一道白色倩影正背對姜義,手持一管翠竹箫,箫聲空靈悠遠、靜谧淡然,正是姜義教宋盈盈的《平沙落雁》,隻是,此時的箫聲少了一分輕快,多了一分惆怅和哀怨。
姜義本來很驚喜,剛張嘴卻有閉上,聽到了曲中的哀怨,良久才歎道:“我出生後隻是一隻凡鳥,沒有鳳凰的羽毛、沒有金鵬的身體,我隻有一顆勤勞的心。
我不能化鵬,不能成鳳,但我可以成園丁鳥。
”
宋盈盈的箫聲停了,卻依舊背對姜義,站在一杆杆翠竹中,看起來是那麼孤立無援,即使她身處最繁華的皇朝,是最寶貴的明珠。
“雄性園丁鳥,一生辛勞,費力地建造、用心地修飾,隻為給另一半一個美好的家,讓伴侶可以更好地生活,可以——”
“我不知道什麼園丁鳥!
”宋盈盈的聲音拔高了三分,打斷了姜義。
此時,她沒了往日的淡然聖潔,多了些凡塵女子氣息,“我隻知道,你給我說的麻雀,你故鄉竹海中的麻雀。
”
姜義心頭一顫,内心最柔軟的地方觸動,剛毅的氣質一變。
他想到了龍州曆練的神域中,他摟着失去精氣神所有力量的宋盈盈,坐在崖壁上的那個夜晚。
“蜀山竹海春又青,雙雀伴飛愛巢新。
一草一葉一段情,一壘一築一心真。
卓家嬌女願賣酒,大漢祖後塑帝身。
聖地風光有何戀,願為卿做捧刀人。
”
宋盈盈一字一頓,字字振聾聩,轟擊姜義心神。
他仿佛看到了一對小麻雀在竹林中辛勤勞動,合力築巢的情節;看到了大家閨秀卓文君沖破重重阻攔,與司馬相如賣酒度日,卻得到一人心,白不相離;看到大漢開國帝皇之妻,下嫁亭長劉邦,不斷鞭策丈夫,劉邦這才擊敗霸王,成為開國帝皇。
“盈盈!
”姜義聲音顫,喉嚨幹涸,那晚的一幕幕浮現心頭。
“盈盈,我的故鄉有兩種鳥,一種是麻雀,它們是數量最多、最平凡普通的小鳥,它們雄飛雌從,每年春天,有些瘦小的雄鳥尋找稻草穗子,回來給更肥碩的雌鳥築巢。
等巢築好,雌鳥産卵後孵蛋,也變得瘦小了,但很快又會被雄鳥喂得肥肥的。
等小鳥出世,兩隻麻雀都飛出去給幼鳥找食吃,雌鳥也瘦了。
”
“還有一種鳥,叫園丁鳥。
雄鳥擔當重任,将雌鳥喂養得好好的。
所以,男人啊,要做園丁鳥;女人嘛,看她自己選擇了。
”
“所以,你一定要做園丁鳥?
”
“一定要!
”
……
宋盈盈抓着懷中姜義摟過來的手,嬌軀微微顫抖,她聲音有些哽咽:“義哥,我決定了,我不要做枝頭的鳳凰,我要做自由的麻雀!
”
“謝謝你做我的小麻雀,隻是我這園丁鳥做得還不夠好,建造的空間還不夠大,至少,這天地間暫時還沒有我們立足的空間。
”姜義道,丹田世界中青銅大鼎上的二十六字預言閃閃光,他堅定道,“不過,你放心!
會有這麼一天的!
而且,我要做自由展翅的大鵬,你做自由的鳳凰!
”
“你要快一點,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
”
宋盈盈轉過身,眉心一片閃爍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