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睡夠了的金妙言傍晚時分回到了學校,晚上還有三節晚自習,她不想再耽誤了。
路過學校操場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裡瞅,看到一群打球的男生,其中那個紮着發箍,輕快地跳起來蓋對手帽的男孩是她的男朋友。
在衆人眼裡,這個冷漠的、尖銳的女生本應該孤獨的生活,但她依然驕傲地被人愛着,而且那愛她的那個男生是那麼優秀。
忘了說,金妙言有個男朋友叫阿威,是十中的籃球隊隊長,人長得高高大大,眼睛細長細長的,很有神,鼻梁又高又直,染着微微的金發,帶着壞壞的笑。
打籃球的樣子,像極了流川楓。
每次籃球比賽,阿威的帥氣總能吸引到無數女生,她們圍在籃球場周圍扮花癡,尖叫着,呐喊着,仿佛是他個人演唱會的忠實粉絲。
賽後放在他衣服旁邊的功能飲料多到喝不完,毛巾也足以夠全隊人用,然而阿威總是把飲料和毛巾分給隊友,自己接過金妙言遞來的水大口暢飲,然後溺愛地揉亂她的頭發。
最初是怎麼相識的呢。
金妙言站在操場邊甜蜜地回憶着。
老實說,她很不喜歡運動型男生,感覺他們裸露的肌肉和滿身的汗水像從水中拎到岸上的魚。
金妙言讨厭魚,她懼怕一切不是生活在陸地上的動物。
阿威是個例外,他愛運動,學習成績也好,絕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肌肉男,阿威的身上,永遠都有好聞的香皂味,不知道要比那些臭烘烘的男孩子強多少倍。
記得高二的那年,有個女同學故意戴着和妙言一模一樣的手表跑到她面前炫耀:“看,這是我爸爸從香港帶回來的,和你的一樣,是限量款呢。
”
金妙言冷笑一聲,當場摘下了腕上的手表,轉身丢進了垃圾桶:“你也配和我一樣?
”
女生愣住了,幾萬塊的手表,她說丢就丢,而自己還像個寶貝似的到處顯擺,這樣的侮辱讓她當場失控,叫嚣着才不怕金妙言這個大小姐。
于是就在某天下午活動時間,妙言被六七個小太妹堵到了牆角,她們圍住她,一邊扯着她的頭發,一邊挑釁地罵着:“賤貨,有錢了不起嗎?
看我們今天怎麼收拾你!
”随後,耳光、拳頭,就紛紛落在了她身上,金妙言絕非軟蛋,揮起拳頭奮力反抗,怎奈寡不敵衆,不一會兒就逼到牆角,任憑她們對自己拳打腳踢,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将她護在了身後,她聽到一個男生雄厚的聲音:“我從不打女人,但今天不介意對女瘋子破一次例。
”這個男生就是阿威。
女生們落荒而逃,她們再痞,也不敢和一個身高将近190cm的肌肉男嗆聲,她們還不想被打到連親爸媽都認不出來。
阿威拉起躲在牆角發抖的金妙言,溫柔地問:“你沒事吧?
”妙言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就在那一瞬間,她聽到了自己狂亂的心跳。
事後她狠狠地謝了阿威。
所謂狠狠的,無非是遵循她一貫大手筆的作風:給了他一張高級會所的金卡,讓他可以随便請他的狐朋狗友來吃吃喝喝,甚至和女生開房;一張上萬元的油卡,盡管阿威隻有一輛奄奄一息的摩托車;以及某健身中心的鑽石會員卡。
阿威這才恍然大悟,在他18年人生生涯中唯一的一次英雄救美,就救了個落難公主,他連連感謝命運之神的眷顧,再瞧妙言溫柔看他的眼神,大有以身相許之意,在金錢的包裝下,金妙言的一颦一笑都顯得格外動人,阿威便再接再厲,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提出想進一步和妙言發展。
用他的話說,叫保護妙言一輩子不受人欺負。
盡管金妙言不喜歡運動型男生,盡管不是很需要所謂的保護,但她也有虛榮心,一個在第十中學連一個朋友也沒有的“可憐蟲”,如果交一個能令所有女生羨慕的男朋友,一定是件不錯的事情。
于是她點頭答應了・
自從和金妙言談起戀愛,阿威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球鞋從李甯變成了LV,那是金妙言從英國的Harrods店裡帶回來的限量版,背包也被換成了最新款的Bally,還有手表、衣服・在他生日的時候,金妙言甚至不動聲色地丢給他一串車鑰匙。
當阿威看到停在門口的白色本田轎車,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這令他的狐朋狗友羨慕不已,阿威也無比得意,盡管他一再跟妙言強調,他喜歡的隻是金妙言這個人。
金錢,向來是妙言最好的武器。
面對那些俊美的少年,她不止一次問自己:我憑什麼引起他們的注意,憑什麼收獲一份愛情?
那些容貌姣好的女孩子,隻一個微笑,就足以讓他們神魂颠倒,金妙言自知自己沒有出衆的外貌,沒有傲人的身材,個性怪異不合群,她唯一能裝點自己的,就是金錢,好在她唯一不缺少的就是錢。
但是,當她用錢來買愛情、友情時,又會失落,這感情裡到底有幾分真心?
上課鈴響了,金妙言回過神來,她來不及跟阿威打招呼,快步走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