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遇上你,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奕韻之和秦沫沫這才出了更衣室的門。
“這都多少年了,還來這招兒!
她那點媚藥是不是三年前買多了沒用完?
”
奕少衿嘲諷地瞥了一眼化妝台上的水杯。
“走吧,這會兒下去正好能遇上連台的好戲,晚了可就不管播了。
”
三人笑着往電梯口走去。
電梯叮地一聲清響。
忽地從裡面跑出來個打扮極為時髦的短發妙齡女子。
還沒等三人看清,便已經火急火燎地朝走廊那邊跑去。
“嗯,好特殊的香水味兒。
”
奕少衿贊歎一聲,忽地和楚喬相識一笑,“SaintLaurentOpium!
”
婚宴現場依舊熱鬧非凡。
奕少衿要陪着秦沫沫和秦衍到處敬酒,楚喬便先坐回了奕輕宸身邊。
同桌奕韻之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從她身上掠過。
“老婆,你沒事吧?
怎麼看起來臉色那麼紅?
”奕輕宸見楚喬面色有些不正常,不免擔憂。
楚喬拍拍他手背,“沒事兒,我可能喝得有點多,去洗洗手間洗個臉就好了。
”
楚喬晃晃悠悠地起身,奕輕宸趕忙也跟着起身。
“我陪你去吧。
”
“哥,我陪嫂子去吧,女用洗手間你又進不去。
”奕韻之擔心奕輕宸去了,說不定這媚藥反倒便宜了楚喬。
“那行,你去吧,照顧好你嫂子。
”
奕韻之俏皮一笑,“是,遵命。
”
兩人緩緩朝洗手間走去。
“小韻扶我一把好嗎?
我覺得頭有點暈。
”楚喬說着便将身子輕輕往奕韻之身上一靠。
後者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得逞的奸笑。
“嫂子要不你去休息會兒吧,你瞧你喝得這麼多,若是再回席上說不定還得喝,倒不如開個房先去躺躺,一會兒我讓哥去陪你。
”
“那行,你去前台幫我辦理一下,我實在走不動了,就在這兒等你吧。
”
“好,那你一個人小心點哦,我這就去大廳幫你辦理。
”
奕韻之和楚喬在過道分手,便走掏出手機撥了個号碼。
“嗯,拿着房卡上來吧,她現在就在二十九樓的過道裡,你随便一拎便能拎走了,記得好好疼她哦,一定要讓她多爽爽。
”
挂斷電話後,奕韻之這才揚着一抹天真無邪的笑轉身進了電梯,重新回到婚禮現場。
才剛跨入禮堂沒幾步,渾身忽地便莫名開始燥熱,小腹那兒燙得要命,每邁開一步,身下都在不住地淌出熱流,整個身子仿佛空虛得要命,一看到邊上那些男人竟會産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
奕韻之的心當場便“咯噔”一下,不祥的預感随之湧上心頭。
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原本這會兒應該在二十九樓和一個陌生男人翻雲覆雨的楚喬,竟然安然無恙地坐在奕輕宸身旁談笑風生,甚至期間還朝她舉了舉酒杯。
很顯然,這事兒出了可怕的岔子!
時間越久,身下的酥麻感便越來越明顯,奕韻之下意識地夾進雙腿,準備轉身朝門口走去。
“嗨,韻之妹妹,好久不見啊!
”
奕韻之轉身一瞧,居然是陳市長家的公子,陳學而。
因着他母親也是軍區大院兒嫁出去的,所以此人打小兒便跟奕少軒他們在一個大院兒裡長大,與奕韻之自然是黏熟,尤其後來還明裡暗裡追求過她好幾次。
“學而哥,先帶我離開這兒好嗎?
”
此時奕韻之也顧不上許多,若是再不離開這個地方,恐怕待會兒她就要當着這上千人的面兒丢人現眼了。
陳學而雖然對她有意思,又生性風流,但總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不至于把她怎麼樣。
陳學而縱橫風月場多年,一瞧奕韻之這樣兒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動聲色揚起唇角,摟着她快速離開了Y酒店。
不遠處,楚喬瞧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淡漠地收回了眸光。
奕韻之,我并非沒給過你機會。
若是剛才在二十九樓,你真是隻是好意送我去休息,那麼今天,你定也是安然無恙的。
如今,自求多福吧!
“嫂子,小韻子不是跟着你一塊兒去的嗎?
怎麼你回來了她還沒回來?
”同桌的奕少軒不免擔憂,“這酒店裡人來人往的,小韻子也沒個心眼兒,可别遇上什麼壞人才好。
”
“我剛跟她一起回來的,之前還瞧見她在那邊和人聊天來着,應該沒什……”
“我拜托你奕少軒,她今年二十歲了不是兩歲,還能走丢了不成?
”
奕少衿陪着秦沫沫秦衍敬好酒,這才一臉玩味兒地坐回道楚喬身邊。
“我來這兒這麼多回還沒住過頂樓的總統套房呢,今兒個趁着性子,不如打個通宵麻将如何?
”
奕少軒喝了些酒,早就來了賭瘾,搓搓手,“那還等什麼,趕緊的吧!
”
楚喬伸手朝奕輕宸一攤,“老公給錢,我今天沒帶包兒。
”
後者面上笑意愈發濃重,“我最喜歡你這不帶錢的笑模樣兒,真可愛。
”
“能别打情罵俏嗎?
虐狗呢你倆!
”奕少衿一把扯起奕少軒的領帶,往肩上一搭,“走着!
”
“我是你家的驢啊你這麼牽我!
”奕少軒緊緊地跟在她身後,生怕走得慢了勒到脖子,又怕走得快了撞到她換來一頓暴打,隻能小碎步小碎步地往前移動着。
一行人去新人的套房内鬧了會兒洞房,這才上了頂樓總統套。
這一開賭,便是一夜。
似乎再也沒有人注意到在這群人裡還少了一個人,又或者有些人是清楚的,隻是也由着她去了。
奕韻之被陳學而送回Y酒店,步履蹒跚地進了門,身下劇烈的撕痛一直在提醒着在方才的兩個小時内她到底經曆了何等慘絕人寰的的事情
原以為憑着她和陳學而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他應該不會拿她怎麼樣,隻要能熬過那段難熬的時刻,一切便都會過去。
誰知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
他開車将她帶到一處僻靜地兒,竟在車上強要了她整整兩個小時!
她一直珍藏的,為奕輕宸留着的處子之身,竟就被這麼一個不入流的二世祖給強要了去!
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一想起自己在汽車後座苦苦哀求卻被他幹得哭得喊娘的樣子,一想到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的樣子,心裡的憤恨便愈發加深。
都是楚喬!
都是因為楚喬這個賤人!
肯定是她偷換了那杯水,才害得她落到如今這般天地!
奕韻之緊緊地攥着拳,因為憤怒和傷痛整個身子在不住地輕顫着。
面前的電梯忽然“叮”地一聲打開,蕭靳一臉淡漠從裡面走出來。
“大小姐,您回來了。
”
“我哥呢?
”
“奕董和夫人以及表小姐們在頂樓套房打牌。
”
蕭靳面無表情地說着,對面的人内心卻是悲憤交加。
打牌!
她在車上被人整整蹂躏了兩個小時,他們卻居然在打牌!
奕韻之氣急敗壞地跨入電梯,直奔頂樓。
才剛走到門口,正好遇上客房私人管家推着推車出來,房間内時不時傳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緊攥成拳的手死死地捏到骨節發白,咬咬牙,轉身離去。
她不可以這樣子在奕輕宸的面前出現。
不可以身下還流淌着别人的男人的液體站在他面前。
陳學而居然還說什麼會對她負責!
呸!
她奕韻之是奕輕宸的,隻能是他的!
幾人打了一夜的牌,等到天亮才準備打道回府。
一開門,正好奕韻之拎着手包兒準備進來。
“小韻子你昨兒晚上去哪兒了,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
”
奕少衿白了奕少軒一眼,“你就你了,們在哪兒?
”
奕韻之忍不住在心底冷笑:擔心我嗎?
擔心我卻一桌子人堵在屋裡打了一夜的牌!
面上依舊笑得一臉天真,“我昨晚喝得有點兒多,就先回房睡了。
”
“哦?
回房睡了?
一個人嗎?
”奕少衿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
奕韻之頓時面上一僵。
還沒等她開口,奕少軒便道:“少衿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兒?
小韻子才多大你跟她說這些!
”
其實昨兒晚上奕韻之不在時,奕少軒還是蠻喜歡跟奕少衿相處的,隻是奕韻之一出來,奕少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是冷嘲熱諷就是夾槍帶棒。
奕少軒覺得奕少衿單純是因為記恨奕韻之分走了家人對她的關注,于是便愈發同情起奕韻之來,雖是抱養的,也不用這麼欺負人家吧!
“她多大?
”奕少衿冷哼一聲,“我和她這麼大的時候一直以為喝水隻是單純的喝水!
”
“二表哥!
”一旁的奕韻之忽然出聲,“二表哥不要總是為了我和大表姐嗆聲好嗎,大表姐她沒有惡意的。
”
“多學着點兒!
”奕少軒憤憤地瞪了奕少衿一眼,這才牽了奕韻之的手,“走,坐哥的車回家。
”
奕輕宸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摟了楚喬進了電梯。
隻要他老婆大人好好兒的,其他的,他也懶得費心。
楚喬因着奕輕宸的強制要求,自從繼任應式集團董事長之位後,幾乎就沒怎麼在集團出現過,一切事物都由美蘿代為操持,孫湘從旁協助。
結果這日心皿來潮去了公司,卻巧不巧地遇上應老太太坐在她辦公室裡等她。
又或者人家,本就是刻意在這兒等她。
“有事兒?
”
楚喬風淡雲輕地抿唇,在辦公椅上坐下,兀自拿起文件翻閱。
“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态度?
”雖已是強弩之末,應老太太見楚喬這态度還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想她穩坐應家當家主母數十年,從來都是生活在他人的阿谀奉承中,雖然眼下應家的輝煌不複再來,可骨子裡的自以為是還是讓她覺得所有人本就是改對她畢恭畢敬的。
“有事兒說事兒,耍威風?
”楚喬冷笑一聲,指指大門,“門在那邊。
”
居然敢給她下逐客令!
應老太太自覺被抹了面子不由得勃然大怒,“你母親就是教出了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
“說起來這上上梁,可不就是你?
”
楚喬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忽地眼神變得狠厲無比,“應家的人,永遠沒有資格提我母親,記清楚了!
”
“她是我的女兒!
還輪不到你來說!
”
“一個為了利益将自己親生女兒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媽!
我想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稀罕!
”
應太太的手微微一抖。
楚喬起身,緩緩朝她走去,“你知道為什麼你們這一家子現在還能安然地苟且于世嗎?
”
她冷冷地勾唇,“我就想試試,眼瞧着最恨的人生不如死,到底是一種什麼樣兒酣暢淋漓的感覺,看着你們每天生活在無望和恐懼中,那樣的感覺實在太過于惬意。
”
“你!
你可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的是我們應家的皿!
你這麼挖空心思地對付你的長輩,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
“喲,看來今兒個你是來這兒跟我讨論因果報應的,當真是好雅興。
”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應家,如今老宅已經讓你搶去,集團你也是董事長,縱使有再多怨恨那都是過去,看在你母親你也該放我們一條生路才是,應家的百年基業不能毀在你舅舅手上啊!
”
楚喬頭疼地揉揉額,“你們應家的百年基業跟我有關系?
”
“楚喬,你别再冥頑不靈!
要知道能讓你存活于世已經是我們最大的仁慈!
如若不然我便将這事兒告訴了蔣太太去,那麼恐怕你活得就不能這麼舒坦了!
”
楚喬這才揚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這就對了嘛,說出來就對了嘛,蔣太太,是她讓你們想辦法殺了我母親的,對嗎?
”
應老太太當下慌了神,“你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告訴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這個蔣太太讓你們想辦法謀害了我母親!
我可是聽說我那個父親迫切地希望我認祖歸宗呢!
”
“就憑你?
你覺得蔣太太會讓你活着進蔣家的門兒?
楚喬,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應老太太見事已至此,索性撕開了最後一層皮,“既然你冥頑不靈,可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
應老太太說完,拂袖而去。
楚喬漫不經心地踱回辦公桌後,似乎壓根兒就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應老太太前腳剛走,孫湘後腳便推門進來。
“喲,這是怎麼了這是,都欺負上門兒來了?
這可不行,我得回頭跟應總好好兒說道說道。
”
“你就慣會笑話,你們家最近聽說可熱鬧着呢,湯總又是别墅又是跑車,四姨太近來心情可好?
”
楚喬起身走到她身旁的沙發上坐下。
“到底是年輕的就是不一樣,哪像我們這些個人老珠黃的。
”孫湘攏攏發,面上卻是一臉鄙夷。
“你還說呢,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畢竟不為你自己着想也是該為孩子打算的。
”
“湯成這不是給了應式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嘛。
”
楚喬有意無意道:“股份是死的,人是活的,怕隻怕那些個存了什麼别的心思的,你們這孤兒寡母的,總不免叫人擔心。
”
“誰說不是呢。
”孫湘聰穎,自是能聽出楚喬的話中話。
湯家除她之外太太姨太太加起來就有四個,子女加起來十幾個,若是單為了自己也就算了,可畢竟還有個小的,她就算不打算謀取什麼,保不齊那天那些個女人動了歪腦筋,将主意打到她兒子身上,說到底,少個人可不就少個人來分家産!
饒是心裡依舊有了想法,可孫湘如今還是不能完全吃準楚喬的注意,也隻能道:“我啊,是頂沒有上進心的,從來都是日子能過變成,我家小子安好變成,旁的,是不敢打算的,就像楚總您說的孤兒寡母的,也沒個幫襯的人。
”
楚喬笑了笑,随即将話題一扯,“也不知道王家那姐弟倆現在怎麼樣兒了,聽說王曼露這是打算二婚了,對方可還是掌權者,王煦的日子終究是不好過啊!
”
“王曼露能耐着呢,你可别小瞧了那女人,也不知她是怎麼跟那高官勾搭上的,在和周子皓婚内便跟人好了,如今也是肚子裡有貨什麼都不愁的人了”
“喲,眼瞧着一個個都有了,倒是我落後了……”
楚喬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輕宸,你怎麼來了?
”
孫湘掃了眼兩人,識趣道:“那我就先走了,過幾日咱們再坐着一塊兒喝茶聊天。
”
“行,孫總慢走。
”
楚喬送孫湘出門,這才扯過奕輕宸領帶,“怎麼了你,臉色黑的更包公似的,誰惹wuli小宸宸了,姐姐幫你去收拾他!
”
奕輕宸望着她張揚的笑臉,最終還是忍了忍,不動聲色地将手裡的避孕藥塞回了西褲口袋裡。
誰知因為動作太急,那闆藥片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地毯上。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
”
“這還差不多,咱們一塊兒吃午飯?
”
話正說着,辦公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楚喬拿起一看,竟是消失多日的蔣少修。
自從知道他暗地裡以裴姓身份幫他處理了周家,她便總是有意無意地躲着他。
或許在她心裡蔣少修必須是哥哥,但是在蔣少修心裡,她未必就會是他的妹妹。
“嗯?
怎麼了?
”
“應家的電話可是已經打到寶島來了,這次僥幸讓我截下,你那邊還是得留心着點兒,實在不行,就别再讓他們有開口的機會。
”
楚喬一怔,心頭莫名湧起一絲異樣。
從什麼時候起,純澈的少修也變了,被豪門内的腐朽氣息給熏染了。
雖然如今他對她依舊溫暖如初,可隐約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淡淡地答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謝謝哥。
”
電話那頭,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你哥?
”
楚喬挂了電話,奕輕宸别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是是是,我哥我哥。
”楚喬忍俊不禁,“那也是你哥。
”
“我哥就我哥。
”奕輕宸啄了啄她的唇,“走,咱們回家。
”
“我這兒事兒還沒處理完呢!
”
楚喬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卻被奕輕宸一下子抱了起來。
“诶……”
“你負責貌美如花就好,我負責掙錢養家,這些事兒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做,我不許你再操心這些無所謂的事情。
”
“老婆。
”他忽然很認真地望着她。
“嗯?
”
“我今天被人欺負了。
”
楚喬掐掐他的臉,“你的八國聯軍保镖團呢?
”
“是外公。
”
“……”
“怎麼你了?
”
“外公攜全家鄙視我,說他們像我這麼大時,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
楚喬忍俊不禁,敢情饒了這半天又回到生孩子的話題上了。
遂将話題一轉,推了他一把,“走走走,咱們先回家吃飯。
”
腳下忽地一硬。
她下意識地垂眸。
一闆白色藥片正安靜地躺在地毯上。
心頭頓時一柔。
不動聲色地跟了出去。
“奕輕宸。
”
“嗯?
”他轉頭,深邃如蒼穹的黑眸就那麼深情地注視着她。
從第一眼起。
在她所見到的,他的眸中似乎便隻剩下這一種情愫。
“你這個傻瓜。
”
奕輕宸揉了揉她的發,“你聰明就好。
”
兩人回到莊園,淩澈也才剛進門,似乎面色有些不大好,一改往日的邪魅狷狂。
“怎麼回事兒你?
昨晚上打牌也沒找着人,走錯房讓人睡了?
”
楚喬的話雖是無意,卻聽得淩澈一陣心驚肉跳。
昨晚上喝多了,也不知怎麼就進錯了房,回想起剛才一睜開眼,床上卻躺着一個陌生女人的畫面,他到現在都覺得呼吸凝滞。
也顧不上失沒失身,拔腿便跑了。
再望向楚喬,不由覺得愧疚,說好了要一輩子愛她的,他的第一次哪怕給不了她,也不能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人啊!
唉……
也不知道醫院能不能做處男膜修複。
“我,我昨晚上喝多了,這會兒頭還疼着呢,我先回房補補眠。
”
淩澈說完,逃也似的上樓了。
恰逢奕韻之下樓,望着淩澈急匆匆的身影。
“淩澈哥哥這是怎麼了?
”
楚喬别有深意地掃了她一眼,“酒後失身。
”
後者明顯面色一白。
“哥,你去公司嗎?
如果你去的話,我就坐你的車……”
“家裡不是有司機嗎?
再說了這麼多車在,自己開不就行了,别老纏着你哥,你哥還要陪你嫂子呢。
”
奕少衿有意無意地往她頸部瞟了一眼,奕韻之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被X光給透射了一般,渾身赤裸地立于她跟前兒。
昨夜車内不堪的畫面立馬浮現在她眼前。
她緊攥了拳,一聲不吭地朝餐廳走去。
呂管家也不知在奕輕宸耳畔低語了些什麼,後者的臉色明顯變得不太好。
“怎麼了輕宸?
”
楚喬貼心地替他添了碗湯。
他忙換上一臉淺笑,“沒什麼。
”
“如果是因為監控視頻的事兒的話,是我删的。
”
除了奕少衿,一桌子人面色各異。
“老婆你幹嘛這麼寬容,這麼個明顯别有用心的人留在家裡隻會是個禍害。
”
奕韻之握着筷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随即露出一抹不甚明顯的苦笑。
奕輕宸,我是禍害嗎?
我是你妹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啊!
楚喬無所謂地笑了笑,“再給她一次機會吧,人在做天在看,我還是希望她可以變好的。
”
“對了少軒呢?
怎麼還沒下來?
”
奕少衿别有深意地掃了奕韻之一眼,“被纏着聊了一上午的天兒,可不正睡着。
”
楚喬莫名心頭一驚,心裡隐約覺得有些不正常。
笑了笑,“韻之跟少軒感情可真好。
”
“可不就是,關着門兒聊了一早上,我真怕會聊出禍來。
”
“少衿你就少說兩句吧。
”楚喬又擡頭對對面的奕韻之道:“小韻都二十了吧,大姑娘了,嫂子說句你不愛聽的,你瞧咱們家這人來人往的,傭人又多,若是叫人傳出去,傳來傳去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你們自己也難受不是?
”
奕韻之的心思遠比奕少軒要來的深沉,哪怕今天在這飯桌上撕破臉,她也定然不能叫奕韻之禍害了奕少軒。
奕韻之明顯面露不悅,将筷子往桌上一擱,“嫂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是我表哥,你怎麼能把我們想得這麼龌龊!
”
“你嫂子不是這個意思。
”奕輕宸淡漠出聲,“她這也是為你好,這麼大的姑娘了還成天跟表哥膩歪在一起,像什麼話?
”
“更龌龊的事兒都有人做,想一想怕什麼?
”奕少衿嘲諷地抿着唇,“就是因為表哥你小喬才會提醒你,免得傳出去丢人現眼!
”
奕韻之終于忍無可忍,捏着拳從站起身,眼眶微微泛紅盯着奕少衿,“大表姐,我是早就知道你不喜歡我的,可我真的很愛這個家很愛大家,所以一直以來不管你對我說多少難聽的話,我從來都沒跟你頂過嘴,我知道自己是抱養的孩子,你心裡一定是看不起我的,你怎麼說我怎麼誤會我,我都認了。
”
她低聲啜泣了兩聲,水靈的眸子裡瞬間蓄滿了淚水,“可是大表姐,二表哥是你們奕家根正苗紅的子孫,你怎麼可以這麼侮辱他……”
“小韻子你别哭,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見鬼的地方,什麼抱養的親生的!
難道抱養的孩子就不是人嗎?
”
奕少軒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拽了奕韻之的手便欲往門口走。
楚喬的唇角瞬間蓄起一抹玩味兒的笑。
這個奕韻之還真眼觀四方耳聽八方。
“站住!
”奕輕宸忽然冷了聲,“你們倆幹嘛去?
”
奕少軒頓下腳步,不耐道:“回奕家!
既然你們這麼不歡迎小韻子那便讓她跟我一塊兒回奕家住,有外公在,我看誰還敢欺負她!
”
“你嫂子和少衿都是為了你們倆好……”
“為我們倆好?
”奕少軒不屑道:“我們倆幹嘛了?
不過是小韻子心情不好找我聊聊天,你們為什麼要防賊似的防着她,倒好像她勾引了我似的!
”
楚喬和奕少衿當下連連擺手。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倆可是什麼都沒說。
”
“少軒,你先過來坐下,這麼大個人兒了,就不能平心靜氣地跟你少衿表姐說話?
”楚喬起身将他拽回餐桌旁,一把摁在椅子上,“有時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其實大家啊,都沒有惡意的。
”
“嫂子,我覺得你實在不該跟少衿走得太近,她會嚴重誤導你!
”
“奕少軒!
”
奕輕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奕少軒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
似乎不小心踩到宸哥的雷了!
忙道:“嫂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
“我知道。
”楚喬笑了笑,扭頭對上座的奕輕宸道:“奕輕宸你老老實實吃飯,不許說話。
”
說着又親手剝了幾隻蝦擱在他面前的小碟子裡,後者這才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小喬你就是太好說話了,這蠢貨就是該讓輕宸好好兒收拾收拾他!
”奕少衿擱下飯碗,“能蠢成這樣也是一種極緻,待會兒我可得給嬸嬸打個電話問問,她生他的時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盤養大了!
”
“你!
”奕少軒氣急起身。
“好了好了,一人少說一句。
”
楚喬再次将他按回到椅子上,“你隻要記住少衿對你是沒有惡意的……”
“嫂子這話的意思是大表姐對我是有惡意的?
”奕韻之忽然起身,“又或者說你們對我都是有惡意的?
”
“還有完沒完了,你們倆一起一坐一起一坐的!
當是玩打地鼠呢?
”奕少衿懶懶地橫了她一眼,“你說對了,我對你就是有惡意!
”
“好,那我走,我走行了吧!
”
奕韻之一把扯開身後的椅子,往門口跑去。
奕少軒趕忙起身去追,卻被奕少衿一把拽住了胳膊。
“奕少衿!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跟你翻臉了!
小韻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得是有多危險!
”
奕少衿實在忍無可忍,揚手便欲巴掌招呼上去。
幸虧楚喬攔得快。
“有話兒好好說,别沖動。
”
“我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
奕輕宸終于起身,“老婆我吃好了,咱們上樓休息吧。
”
楚喬白了他一眼,“大哥,我拜托你了,你沒看到家裡正亂着呢嘛。
”
“小韻子離家出走了還有保镖,至于少軒和少衿,反正少衿吃不了虧,少軒嘛,最多挨頓揍。
”後者無所謂道,“隻要不是你離家出走,就好。
”
楚喬忽然覺得自己心裡莫名的爽。
诶……她是不是有點兒心兇狹隘……
“宸哥……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
奕輕宸白了他一眼,一臉嫌棄,“拜托你别貶低我的基因。
”
幾人這兒這才剛消停沒一會兒,家裡的電話便如約而至。
楚喬和奕少衿相視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肯定是外公打來的,這電話我不接,你們誰愛接誰去接,我可不想替你們挨罵。
”
奕少軒索性往樓上走去。
奕輕宸緩步走至電話旁。
“外公,有……”
“你讓奕少衿接電話,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
“外公,這是她們女孩子之間的事情,咱們大老爺們兒的,還是不要插手了吧。
”
“凡事都該有個度,奕少衿這回實在是太過了,小韻給我打電話時一直在哭。
”
“小韻呢?
現在到您哪兒了?
”
“還沒呢,說是在路上。
”
就在這時,奕輕宸的手機忽然響起。
“外公先這麼說,我先接個電話。
”
電話那頭,是陌生的男聲。
“你好,奕先生嗎?
我是市交警隊的,您的妹妹剛才在東華路段與一輛小轎車發生了碰撞,現在人已經進了醫院。
”
奕輕宸愣了一下,才剛将電話挂斷,正欲打電話給蕭靳讓他去處理這事兒,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奕韻之委屈的哭聲立馬傳入耳朵。
“哥,我在醫院,你快來,我好害怕。
”
“好。
”
他淡淡地答應了一聲,對一旁的楚喬道:“小韻子出了車禍,我要去醫院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
“嗯,一起吧。
”
疾馳的豪車内,楚喬略顯愧疚地握了握奕輕宸的手。
“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剛才說的話,他們也不會吵成這樣的,小韻也就不會……”
“傻瓜。
”他摟了摟她的肩,将她的手包裹入掌心。
“你說的都是為了他們好,若是他們連這點兒好賴都不分,我又何苦去搭理他們。
”
“奕輕宸。
”
“嗯?
”
楚喬将手掙脫出他掌心,掰過他的臉,用力地吻了下去。
“奕輕宸,我忽然覺得嫁給你是我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兒。
”
奕輕宸望着她,笑得動人。
奕小喬,你可又知道?
遇上你,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
人來人往的市中心醫院大樓急診部。
奕韻之一見到奕輕宸立馬露出滿臉欣喜,卻在看到他身旁的楚喬後,眸中的喜悅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怎麼那麼不小心?
”奕輕宸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多少情緒。
“哥,是别人撞的我!
”
“好了輕宸,先别說,來小韻,嫂子先推你去病房,醫生說還得留院觀察幾天。
”
楚喬說着,便欲伸手去推輪椅。
“我不要你推,我要我哥推。
”
楚喬望了奕輕宸一眼,尴尬地笑了笑,“那輕宸你來。
”
奕輕宸面無表情道:“讓護士推吧,保镖也行,你自己選一樣。
”
“哥,你推嘛,人家腿撞骨折了,現在還疼着呢!
”
奕輕宸微微蹙眉,似有不悅,冷冷對一旁的護士道:“推她回病房。
”
從前覺得挺乖巧的,如今怎麼就瞧着有些煩人。
“哥,我還要在醫院裡呆上好幾天呢,你能多來看看我嗎?
”
病房裡,奕韻之一張楚楚動人的小臉上盡是讨好。
“嗯,有空我會和你嫂子一起來看你的。
”
奕韻之愣了愣,面色一凝,随即強笑道:“好,那你不要忘了哦。
”
“知道了,我和你嫂子還有些事兒,晚點再來看你。
”
奕輕宸全然不顧病床上奕韻之錯愕的表情,将楚喬拉出了病房。
“我們?
還有什麼事兒要辦?
”
“聽說最近有個婦産科的權威大夫剛從國外回來,我陪你去做個孕前檢查,你之前吃了那麼多避孕藥,總得好好調理調理。
”
“……”你真的隻是聽說的嗎?
“老婆,你願意去嗎?
”
楚喬愣了一下,才道:“嗯,去吧。
”
奕輕宸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仿佛雨後的陽光般溫暖人心。
診療室内,一名護士端着醫用托盤推門進來,對另一名護士道:“剛出車禍那女孩兒還真是,腿上的傷還沒好呢,便像我打聽修補處女膜的事兒,你說現在的小姑娘…….”
“誰說不是呢,哪像我們那時候。
”
一簾之隔的診療室内室,楚喬玩味兒地笑了笑。
等做完檢查,她特意喊住了方才說話的護士。
“您剛才說的女孩子,可是姓奕?
”
那護士的臉色明顯一白,強笑了兩聲,“什麼女孩子?
什麼姓奕?
你說什麼?
”
若是被人知道她議論病人的隐私,她非得挨投訴不可!
楚喬笑着從包裡掏出一沓子捆着腰條紙的紅票子悄無聲息地塞入她護士服的大口袋裡。
那護士垂眸掃了眼口袋,這才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一旁角落。
“就是方才406病房的女孩兒,您應該認識她吧,我好像還看到您和一位男士送她進的病房。
”
“嗯,朋友,所以我挺關心她的。
”
“明白明白,我一眼便瞧出來您是好人。
”
楚喬沒吭聲兒,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有個事兒麻煩你給幫個忙。
”
“您可真客氣,有事兒隻管說便是。
”
“我那朋友吧,其實她就是跟老公鬧情緒,這修補處女膜的事兒,你們可千萬不能幫她做。
”
“可是就是我們這兒不做,她還是可以去别的地方做啊!
”小護士不解。
“若是你們這兒做了,但是沒做好呢?
”楚喬笑望着她,又從包裡掏出了兩沓子人民币遞到她手裡,“事成之後,另有嘉獎,但記住千萬要辦穩妥了。
”
小護士的臉上瞬間就笑開了花兒,“您放心,絕對辦得妥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