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暖黃的燈從顧行止身後照出來,他滿身水汽,頭發濕哒哒的貼在額頭,一雙黑色的眸子亮的驚人,他的眼裡除了浴・火,還藏着一層嚴絲合縫的怒意。
而比顧行止身後燈光更為耀眼的,是他身上平時不見光的毛發以及正在慢慢仰頭的部位。
我腦子有片刻緩不過神來,下刻顧行止已經大步朝我走來。
我被他的眼神吓得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經被他一把扯進了懷裡。
“跑什麼跑?
都來了還想走?
夏悅你記住,這是你自找的!
”
我手忙腳亂的掙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麼,語無倫次的道:“不,不是這樣的……我可以幫你找肖笙笙。
”
“晚了,”顧行止一把掐住我的腰,他垂眸看我,“我給了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回來的,夏悅,你别後悔。
”
我腦子一片混沌,還想在掙紮,顧行止掐着我腰的手一用力,将我的身子往上托,一個翻轉将我抵在浴室磨砂玻璃門上,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我被他吻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身子被顧行止托高,抵着玻璃門的背有些疼,腳下沒有着力點,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腿環住他的腰。
我找着喘息的機會說話,斷斷續續:“肖笙笙……肖笙笙……”
他又不是沒和肖笙笙做過,上次脖頸間的吻痕和兩次徹夜不歸,現在又裝模作樣的不讓我提,我是真的不太懂他。
可顧行止卻像來了勁,他的熱氣噴在我的脖頸,動作忽的一停,他凝神看向我,眼裡滿是狠勁兒。
“夏悅,我再說一次,你要是再提肖笙笙這三個字,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把你弄死在床上。
”
可到後來,已經不是我願不願意提肖笙笙這三個字,而是根本沒有力氣也沒有機會提。
顧行止的吻慢慢從我的唇落向耳墜,然後是耳後。
我身子忽的一陣瑟縮,他察覺到,又伸出舌頭舔了幾下,我被他弄的全身發麻,勾着他腰的雙腳不自覺收緊了些,鼻尖裡發出一聲悶哼。
我感到顧行止身子驟然一僵,他手上的動作更加快了些。
深冬的夜裡,我隻覺燥熱難耐。
直到他真正進入,那陣被撐開的感覺,才讓我真的明白今晚發生了什麼,而我又做了什麼,不知道是喜悅多一點,還是傷感多一點。
來不及細想他是為了解決這一次的生理,還是因為什麼其他别的,顧行止又帶着我進入了另外一個高峰。
一夜沉浮。
第二天一睜眼,眼角有不适感,我伸手摸了摸,像是眼淚。
想起顧行止昨晚的豪言壯志,他還真是說到做到。
側頭看了眼,身邊的人早已不再。
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觸,像是那種被嫖了,嫖客卻沒給錢。
想到昨晚,渾身的酸澀感襲來,我眼眶有些發澀,眨了眨眼。
我和他已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可卻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愛,他卻給了我身體。
可好像最多也隻能這樣了,他給不了我愛,一個人的愛就隻有那麼多,他給了我姐,給了肖笙笙,能留給我的,自然隻剩下身體了。
我不由笑笑,這麼看起來,倒像是我嫖了顧行止,他還倒貼給我,也不虧。
隻是有了第一次,那麼第二次是不是就更加順其自然?
思緒紛雜,我腦子已經清醒了,可身體還酸疼不已,不一會兒,沉重的累感再次将我拖向沉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三四點的光景。
我還是頭一次這麼能睡,看來顧媽媽說的倒是沒錯,這玩意兒還真是能讓人精力倍增。
還沒緩過神,房門忽的被推開。
顧行止穿着一身西裝,俨然一副剛到家的模樣。
“還沒起?
”
我本以為會尴尬的開始,被顧行止化解于無形。
“馬上就起來了,今天不是周日,還上班?
”
顧行止颔首:“工作上有點事需要處理。
”
對于這無比正常又透出幾分怪異的正式感,我有些恍然,好似我和顧行止,真的就是結婚了的夫妻,平日裡關心着彼此的細碎長短。
顧行止又看了我一眼,眸色深沉了幾分,招呼我道:“起來吃飯吧。
”
我點頭,他已經轉身出去,手機就擺在床頭櫃上,手機頂上的信号燈一直閃爍,我摁亮看了眼,有五六個未接電話,都是顧行止在十二點左右打過來的,想來也是因為吃飯的問題。
我心裡忽的有些不能讓人直視的想法生長出來。
我和顧行止的關系,到底還是因為昨晚變親近了,因為以往,他哪裡關心過我吃沒吃午飯這種小事?
如果能以這種方式相處下去……
想到這裡,思緒忽的被截斷,我眼睛微微睜大,在心底嘲笑自己幾分。
我S市夜店女王,什麼時候混到需要用身體去博取别人的關心和照顧了?
未免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劣了些。
“還不走?
”顧行止去而複返。
我點頭,掀開被子起床。
洗漱時,我才明白顧行止剛才看我時眼裡的那幾分懷疑是什麼意思。
我的脖子上,脖子一下沒被衣服遮住的部分,細細密密的全是被蚊子叮咬了一樣的吻痕。
我臉上一紅,快速洗漱完,找了見高領的毛衣套上,才往樓下走。
張姐不知道放假到幾時,别墅裡的其他傭人包括管家都不在,隻有我和顧行止兩個。
餐桌上擺着幾樣清淡的小菜,看着讓人食指大動。
我正好餓了,坐了下來,也不跟他客氣。
飯吃到一半,我發現顧行止一直看着我,發現這一點時,我頭皮一陣發麻,頂着壓力看回去:“你盯着我做什麼?
”
顧行止淡淡收回目光,“沒什麼。
”他随手将東西撥弄着,低頭開始用餐。
明明顧行止沒有任何情緒表露,他甚至沒有做一些能夠提現心情的事或者動作,可我就是能感受到,他現在心情似乎很不錯,至于不錯的原因,不言而喻。
我不知在他心裡,我的形象轉換是什麼樣的,可也明白,有些東西表面上看起來平和,可實質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