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投懷送抱?
”顧行止略輕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面上一紅,掙紮着要起來,顧行止卻拽着我不放,另一隻手掐上我的腰。
我雙耳發燙,扭頭看他,惡聲惡氣:“你放開我!
”
“自己送上來的,我還有拒絕的道理?
”
“誰送啦?
!
”
顧行止嘴角微勾,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剛剛可不是我把你拉腿上的。
”
“我剛剛是腳滑!
”
顧行止定定看了我兩眼,點頭嗯了聲,一臉的不相信。
我被他氣的隻差沒頭頂冒煙了,掙紮着又要起來,顧行止卻忽的松開一直拉着我的手,聲音溫柔的不像話:“怎麼又生氣了?
”
我心神一晃,從他身上起來,丢給他一句“誰生氣了?
”提步回了房間。
坐在房間裡,我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他剛剛說話的語氣神态,無一不讓我心神遊移不定,我知道,我必須更加費力,才能夠看守住那顆已經不屬于自己的心了。
正出神,丢在一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我的思緒被拉了回來,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看清來電人,心情頓時掉了大半。
接起電話,夏陽的聲音透過信号傳送過來,一如既往的嚣張。
“夏悅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我好幾天沒找你麻煩你皮癢癢了是吧?
”
我擰眉,沒什麼心情和他吵架:“夏陽,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
可有的人,就是能三言兩語将你撩撥的火冒三丈。
“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夏陽嗤笑一聲,“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賤?
我有幾天不罵你,你自己倒還不習慣,自己上來找罵?
”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垂下一側的手緊握成拳:“夏陽你夠了!
”
“這就夠了?
我才開始熱身,你就已經滿足了?
”夏陽的聲音欠扁到極緻,背景有一道溫柔的女聲,說該換藥了。
我腦子一繃,忽的想起程嚴上次說夏陽住院的事,我抿了抿唇,心裡湧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我嘴角很快湧現出譏諷笑容,恨不得能站在夏陽面前耀武揚威。
“聽說,”我咬着字,聲音裡滿是戲谑,“你腿又瘸了?
”
夏陽本就在意腿這件事,跟何況這次傷的這麼嚴重,他幾乎是一點就着。
“卧槽!
你他媽才瘸了!
夏悅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
我能想象出手機另外一端,夏陽撐着病床青筋暴起的狼狽模樣,我嘴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哈,也不知道這話你說過幾次了,我到現在不還是好好的站在這裡?
”我壓着聲,“夏陽,威脅人也要記得換手段,不然……會失去威懾力的。
更何況,”我沖手機冷笑兩聲,“我連死都不怕,你覺得我還會怕你?
”
夏陽開始在手機那端放狠話,背景音間或響起醫生護士勸慰的聲音,吵吵嚷嚷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惱人的很,我擰眉打斷他發瘋了般的大吼大叫。
“你别瞎嚷嚷,我問你,你上次說伊蘭齋是遺囑的一部分,消息是哪裡來的?
”
“現在承認了?
你之前不是打死都不承認的嗎?
”說着說着,夏陽的聲音刺耳起來,“你現在能得意蹦跶兩天,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你惹不起的!
”
我皺眉:“遺囑不在我這裡。
至于你我惹不惹得起,”我一聲輕笑,“你要是覺得這次的教訓還不夠,就盡管來。
”
電話那邊的人又炸了,夏陽整聾發聩的聲音傳過來:“你他媽說什麼?
老子這次倒黴,是因為你個表子?
!
”
我抿了抿唇,為他的智商感到堪憂。
夏陽仍舊在電話那邊大吼大叫,我已經沒了應付他的興緻。
我忽的覺得自己的行為格外搞笑,顧行止是什麼人物,他有什麼必要騙我?
那份遺囑在夏家眼裡或許還能眼紅,可在顧行止眼裡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一心一意幫我,我不信他,夏陽從來都沒對我好過,我卻要打電話過去問他,結果反倒惹了一身騷。
“夏陽,惡有惡報。
”
不等他反應,我掐斷了電話。
餘光忽的瞥見門邊的身影,我一驚,回過身,是顧行止。
他似笑非笑的斜倚着門框,不知道什麼來的,又聽了多少談話内容去,他那麼聰明的人,如果聽到了,肯定知道我對他的懷疑吧。
我等着他先開口,顧行止卻隻是看了我兩眼,臉上并沒什麼情緒,而整整一晚,他都沒有提過這件事。
我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看着顧行止洗過澡在沙發上躺下,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用過早餐去車庫,正好看見顧行止倚着車門站着。
見我過去,他打開副駕駛車門:“上來。
”
我想起昨天在車庫的一幕,癟嘴:“不用了,我已經有車。
”
顧行止忽而勾唇一笑:“記仇?
”
我看了他兩眼,抿唇沒搭腔,朝自己的車走去,顧行止也不強求,自己上了車。
這事就像是朝一汪平淡無波的池水裡丢了塊大石頭,本應該掀起軒然大bo,結果卻仍是一池平靜。
我心裡覺得奇怪,但這是總歸是過去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整天工作下來,我還算是精神十足的回家。
下班回家,一直催着要抱孫子的顧媽媽又有了進一步動作。
家裡阿姨在廚房裡砍砍剁剁不知在弄些什麼,顧媽媽把我拉到一邊,一臉神秘。
“悅悅,你誠實告訴我,你和啊止,是不是最近一段時間不打算要孩子?
”
何止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和他都沒有想過要孩子這茬。
我有些尴尬了笑了笑,又想着顧行止平時的态度,斟酌着回答:“沒有,媽你想多了。
”
“怎麼會是我想多了,你以為我會不知道?
你最近和啊止之間,都沒有那啥吧?
”
我沒想過顧媽媽能說的這麼直白,縱使我平時随口在朋友面前毫不避諱的提過這些,可顧媽媽好歹是長輩。
我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是因為我和顧行止之間根本就沒有那層關系,二是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