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鬧劇時隔三年再次在夏家上演。
夏俊國還是沒忍住砸了杯子,指着大門:“你給我滾!
”
我從善如流的站起身,朝主位上的兩人微微彎腰,笑容不變:“那我改天再來看你們。
”然後拉開椅子,拎包走人。
身後是一陣勸慰夏俊國的話,無非什麼貶低我擡高夏家的話,間或還能聽到姐姐的名字。
夏雨晴尖細的嗓子,說的比誰都大聲,像是生怕還沒離開的我聽不見似的。
“不就是輛瑪莎拉蒂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還非得開來顯擺!
”
我懶得搭理她,快要到門口時,忽而聽見媽開口:“都說了别叫她回來,你以為她會讓顧行止幫我們的忙?
現在鬧成這樣…”
我腳下一頓,下一秒跟上。
大門一關,将所有的聲音隔絕。
原來,他們今天叫我來……不過是因為我在他們眼裡又重新有了利用價值。
有冷風迎面刮來,我裹緊了外套。
臉上有刺骨的寒意,我擡手一抹,滿手水意,愣神幾秒,快步回到了車内。
這麼幾年過去了,眼淚怎麼還沒流幹呢?
車子啟動,我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行駛。
還沒上高架,顧行止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不過猶豫片刻,将電話接了起來。
“喂。
”
“還好嗎?
”
我輕笑一聲,“好得很。
”我已經見過最極緻的,忍受過最難忍受的,還能有什麼不好的?
已經跌到了谷底,還有更壞的嗎?
此後我能經曆的,會經曆的,都是好的。
顧行止又問了兩句,他本不是多言的人,今天難得話多,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着。
“今天我可能要晚點回來,晚上有應酬。
”
聞言,我腳上一緊,車身猛地竄了出去,差點撞上前面那輛車的屁股,好在及時刹住。
等穩定下來,我微微颔首,對着電話道:“好。
”
回家的欲・望淡了下來,下了高架,我調轉車頭去了市區,莫名的想喝酒。
不想去清吧,太冷清,尋覓間我發現一家很眼熟的酒吧,正是以前和程嚴他們常去的酒吧,現在規模還和三年前差不多,生意卻似乎更好了。
等停好了車,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酒駕了。
不過也沒什麼分别了,反正沒被抓。
酒吧裡振聾發聩的音樂聲從前門傳出來。
好幾年沒踏進這地方,乍一進去,我還有些不習慣。
到好歹是在這裡混迹過好幾年,很快我就适應了環境。
沒有開包間,我直接在酒吧找了角落坐下,點了杯雞尾酒。
駐唱的歌手是一個黑人同胞,在酒吧舞池中央抖着他的電動馬達臀,渾厚的嗓音嘶喊着晦澀難懂的阿拉伯語。
一切的雜音組成酒吧的氛圍,男男女女臉上顯出一股迷離的神情。
我漫無目的的掃着舞池裡的面龐,目光最後落在不遠處一桌上。
四個男人兩個女人,圍在一堆似乎在玩遊戲,女人臉上浮現出一種懵懂的青澀感,而那四個男人眼底冒出的綠光都快閃到我的眼睛。
片刻,我移開視線。
乍看之下,是小白兔進了狼窩,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犯不着管這閑事。
更何況這種事,每天在酒吧發生無數起。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到了第幾杯,身邊坐下來一個人。
我微微皺眉,轉頭就看見一個腎虛少年。
腎虛少年端着一杯深水炸彈,擺出幾分紅塵浪・蕩的神态:“美女,一個人?
”
我蹙眉,張口就要趕人,忽的想起什麼,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随即臉上多了幾分迷離。
“帥哥搞基嗎?
我昨天剛從醫院出來!
”我色・眯眯的看着他,“做變性手術好貴的,不過效果還真不錯啊!
”
腎虛少年面色變了幾變,看着我的眼神裡立刻多了幾分鄙夷,端着自己的酒灰溜溜跑了。
我不禁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啊喂你跑什麼?
帥哥你回來!
”
那人腳下越發快了,還一不小心撞了好幾個人,我忍不住笑出聲。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我這一嗓子嚎來了幾匹狼。
果然做人還是不能太得意。
我忙不疊的挪了窩,可那幾個人跟蒼蠅似的甩都甩不掉,我幹脆開了一個包廂,一關門,周遭一下安靜了幾分,這才算是擺脫了那幾個躍躍欲試的人。
酒喝的差不多了,我又點了幾杯果酒,打算喝完回家。
喝到第四杯的時候,我揉了揉肚皮,擡眼掃了一下廁所的位置。
腳下有些晃,我撐着牆壁穩了一下。
在包間的廁所外邊折騰半天,我迷迷瞪瞪的發現廁所門好像壞了,根本打不開。
我怕之前那幾個人還沒走,把門拉開一條縫快速掃了一眼。
不在了。
沿着走廊到廁所,一推開廁所門就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在洗手台鏡子面前補妝,我皺着眉下意識想出去,可實在有些憋不住,快速解決了。
倚着廁所門邊的牆壁,我忍不住輕笑了聲。
裡面那些濃妝豔抹吞雲吐霧的人,像極了三年前的我,不過是三年,卻像過了一輩子。
此時大部分人都在前廳,走廊兩側的門都緊閉。
暗色的燈光灑在走廊上,平白多了幾分寂寥。
我揉了揉眼睛,準備回包間。
走到門前,目光掃過包間的号數,我扭開門。
還沒進去,就被裡面粗粝的男聲給吓得一個瑟縮。
卧槽,這他媽誰在唱歌?
真難聽!
視線一擡,我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燈紅酒綠裡捏着話筒摟着美女,滿臉沉醉的模樣。
我腦子有些轉不過彎,餘光卻忽的瞥見一張熟悉的臉。
在那個老男人身後坐着一個年輕人,他身邊坐着一個女人,兩人之間挨得極近,那女人似乎要貼到男人身上去了,波濤洶湧的兇脯就在男人的臂彎間蹭啊蹭。
而此時,男人的手扣在女人的腰上上下摩挲着。
隔着一層布料,激起千層浪花。
眼睜睜的,那女人的紅唇貼在了男人的下颚上,慢慢下滑,男人也不躲,不偏不倚的受了這一吻。
室内燈光晃得我眼花,我揉了揉眼睛,盡量眯着眼,看清楚那人臉之後,一張臉都綠了。
“顧行止,我艹你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