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接,唇上猛地一疼,被輕輕啃噬的感覺傳來,有片刻的熟悉感。
電光火石之間,我明白過來,顧行止嘴裡的蚊子,大概就是他本尊!
這家夥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我房間裡來咬我!
還說什麼蚊子沒吃飽的借口來敷衍我!
是他沒吃飽吧?
他淺嘗辄止,重新坐直身子。
耳邊一陣一陣的喇叭聲,是車後不少排隊的車子按的,紅燈已經過了好一會兒,我臉上一燙,拿眼睛瞪他。
大馬路上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
顧行止挑眉,唇角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覺得不夠?
”
什麼叫覺得不夠?
眉心猛地一跳,我索性轉開眼不看他,表面上冷着一張臉,可眼角眉梢露出來的都是自己心知肚明的暖意。
一路到别墅,顧行止摟了那箱畫,我跟着後面。
臉上帶帶着一陣餘溫,我拿手背碰了碰,試圖降溫。
走在前面的顧行止忽的回頭:“幹什麼呢?
”
我做賊心虛般的把手放下來,眼神四處轉了圈,和他的對上:“急什麼?
”聲音裡多了一絲故作的漫不經心。
顧行止不吭聲了,也沒有動作,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等我。
我加快了步伐,等我走到他身側,他卻又忽的低頭認真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的窘迫,撇開頭:“看什麼?
”
“你臉紅什麼?
”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炸了:“誰臉紅了?
”看見了為什麼要說出來?
不知道沉默是金嗎?
我嘴硬,“車内太熱了。
”
卻沒想到這句話一出口,顧行止低下頭來,和我臉貼臉碰了下。
他之前本就湊近了些,加上現在的動作來的突然,我猝不及防被他貼了下,心跳瞬間亂了節奏,連退開兩步的想法都忘了。
“熱?
”他微微隔開了些,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眼眸亮如星辰。
我被他的目光晃了神,磕磕巴巴的點點頭,嘴上又說了句是,卻見顧行止嘴角笑容擴大了幾分,我被他笑得臉上一燙,張嘴就要怼回去。
顧行止就着這片刻,霎時間湊了過來。
吻不輕不重的落在了我的唇上,沒一會兒,顧行止大概是覺得我們之間的紙箱太礙眼,一手勾着我的腰,一手将紙箱放下。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被親了兩次,我是懵的。
等反應過來想要推開他,手卻已經下意識的勾上了顧行止的脖子,多巴胺抑制住了那一小搓的理智,我咬了咬顧行止的下唇,渾身激蕩。
也不管這是在公共場合,随時都可能有人鑽出來看見這一幕。
顧行止顯然感受到了我的回應,摟在腰上的手一緊,兩具軀體嚴絲合縫的貼着。
趁着我微微張嘴呼吸的片刻,他的舌頭撬開牙齒,鑽了進來。
異樣的感覺在心中蕩漾着。
好不容易顧行止松開我,我挂着他的身上,微微喘着粗氣,耳邊響起他粗重的嗓音:“吻技不好。
”是對這一個吻的評價。
我微愣,腦子缺氧有片刻跟不上他的思維。
反應過來,我想也不想張嘴就是反駁:“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前女友遍布全球?
”
顧行止看了我兩眼,忽的笑出聲,無奈:“誰告訴你我前女友遍布全球?
”
我翻了他一眼,等緩過來,站穩,離開他的懷抱往大門走,嘴裡小聲嘀咕着:“我又沒瞎。
”
顧行止摟着那箱子畫進來,沒在繼續之前的話題,直接去了樓上的畫室。
我本就好奇他到底是想幹什麼,本想跟上去看看,腳邁了出去又收了回來。
我撅了撅嘴。
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撥開電視看。
視線落在電視上,可注意力完全在樓上。
偏偏隔得太遠,什麼都聽不見,心裡像是有隻貓爪,一直撓一直撓。
半個小時後,顧行止從樓上下來,被一通電話叫走,說是公司臨時有急事,我沒多問,應了聲。
等他離開别墅,整個人才按耐不住往三樓畫室走。
打開畫室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面畫牆,通過菱形對角的方式排布着,是顧行止将所有的畫作都裱起來挂在了畫室裡,看起來十分震撼。
那些畫因為長時間被卷起來放在紙箱裡,都有些變形,可現在,它們都被仔仔細細一個褶皺都被認真撫直的裱在了精緻的相框裡。
在牆角還有剩餘的相框,顯然是很早以前就準備好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
心中的感動不是因為這一牆壁的畫作,而是因為顧行止的這份用心,而恰好他的這份用心戳在了我的點上。
等他回來,一定要說句謝謝。
顧行止忙起來的時候不見人影,心裡想說謝謝的念頭爆了棚,我下樓找手機編.輯了條短信過去。
「你今天找我的畫,就是為了把它們收集起來?
我……」不行不行,太正經了,我一個字一個字删除,又重新編.輯,「今天在夏家謝謝你的維護,還有你的貼心……」不行不行,太不矜持了……
來來回回編.輯了好幾次,我索性隻發了兩個字過去,「謝謝。
」
短信發出去,我把手機丢在矮幾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了不過五分鐘,我看了眼手機,沒有未讀短信,又鎖屏丢回矮幾上。
電視裡放的還是今天早上看的那個偶像劇,劇情狗皿的讓我都開始懷疑人生。
為什麼男主總能在女主危在旦夕命懸一線的時候出現?
如果晚出現一秒女主就GG。
我看的啧啧生奇,現在的偶像劇套路我都不懂了。
趁着女配各種瞎鬥,我拿起手機看了眼,仍舊沒有未讀短信,癟癟嘴,正要把手機扔回去,腦子裡有根弦吧唧一聲,斷了。
糟了糟了!
我畫室裡面那副畫!
那幾天閑的長草在畫室裡畫的畫!
我的天!
剛剛好像沒看見?
顧行止應該沒看見吧?
我心裡陣陣發緊,趿拉着拖鞋就往樓上沖,速度太快,鞋子掉了一隻,我又掉過頭去穿,穿了好一會兒都沒穿上,我索性彎腰撿起拖鞋,跟着就往樓上跑。
身後有女傭小聲問我幹什麼,需不需要幫忙,我連應一聲的心思都沒有,滿腦子都是那天突然興起配上的兩句台詞。
腦子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