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不了了之,顧行止還有工作要處理,我繼續捧着那本書翻來覆去的看。
看了沒一會兒,我眼皮就開始打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難得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的時候顧行止還在家,坐餐桌旁,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
我不忍笑出聲,要是他架一副眼鏡,就是十成十的老頭子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成的習慣。
我湊過去瞅了一眼:“好看嗎?
”
片刻,顧行止将報紙對折兩下,放在手邊,端起清粥吃了兩勺。
我微愣,他這是沒聽見,還是不想回答?
“晚上早點回來。
”顧行止頭也不擡,忽的出聲。
“嗯?
”早點回來?
現在開始有門禁了?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顧行止掃過來一眼,随即移開目光:“那本書不想看了?
”
他要回來專門給我翻譯?
我讪讪,抓了抓頭發:“姐夫……這樣不好吧?
”他那麼忙,專門抽時間來給我一個學渣翻譯,還不如直接給我買一本中文翻譯版來的方便。
顧行止一眼猛地掃了過來,眼神裡帶着幾分不悅。
我立馬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叫錯了,低着頭不敢看他。
畫面莫名的和以前重合,那個時候也是在這座别墅裡,他一本正經的讓我不要再叫他姐夫,那個時候我還傻兮兮的以為他是害怕露餡,原來是早有預謀。
顧行止帶着壓迫性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明白了?
”
我忙不疊點頭。
吃過早飯,顧行止沒急着起身。
我心裡微訝,卻沒問出口,起身準備去研究室,不想我一起身,顧行止也站了起來。
我不忍朝他看了一眼,顧行止一臉平平,連眼神都沒給我一個。
難道是我想多了?
顧行止腿長,三兩步就走到了我前面兩步的距離,可這個距離一直都沒有變過。
車庫是顧行止的私人車庫,裡面窗明幾淨,裝修很好,停了好幾輛豪車,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4S店。
平時顧行止開的就一輛SUV,我正要往我車的位置走,顧行止拉開副駕駛車門:“上來。
”
“啊?
”顧行止今天不上班?
所以要送我去研究室?
心裡雖然有疑問,我還是下意識的朝他走了過去。
顧行止撐着車門站着,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氣場霎時間就出來了,一身西裝筆挺,随便拿手機一拍,都是可以拿出去當宣傳照。
他薄唇微動:“順路。
”
不等我拒絕,他一把把我塞了進去,随即關上車門。
順路……嗎?
我沒記錯的話,從皖西别墅區到金融街和S大,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吧?
可這也不是顧行止第一次用順路這個借口接送我了,我抿抿唇,唇角勾起一絲笑。
一路無言,到了S大,我以為顧行止立刻就要走,不想他也下了車,一臉理所當然的走在我身側。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
學校裡滿是青春靓麗的少男少女,顧行止一出現,即刻吸引了不少注意。
有結伴的女生迎面走來,看到顧行止的時候滿眼都是驚豔,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我癟嘴,心生不悅,和他走近了些,不動聲色的勾住了顧行止的手臂。
顧行止低頭掃了我一眼,再擡頭時唇角上揚:“不急。
”
一路到研究室,明明平時我一個人隻要三四分鐘的腳程,我卻覺得今天格外的漫長,校園裡的人也格外的多。
那些小姑娘都不上課在校園裡瞎逛的嗎?
林嚴還沒來,研究室裡就幾個團隊的人,都埋頭在做自己的專題。
注意到動靜時,有人擡頭,和我打過招呼,目光又逡巡到顧行止臉上,随即繼續低頭做自己手上的事。
顧行止在研究室裡站了沒一會兒,冷着臉出門。
我跟上去,察覺到他的情緒,問道:“怎麼了?
”這麼正常的工作環境他還能看出來什麼貓膩?
“你們團隊的男女比例多少?
”顧行止抿唇,雙手插兜,眼神微斂。
我微愣,道:“十六比一。
”
顧行止的臉色更差了,我立刻意識到他話裡話外的意思,解釋:“你别多想,他們都很好,不過是同事的關系。
”
顧行止沉着一張臉:“我比你更懂男人。
”
他這話一出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顧行止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片刻,又道:“多穿點衣服。
”
“今天不冷……”話沒說完,我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寒冬臘月,我就是想穿的涼快一點也沒機會,再說,顧行止是不是太高估我的魅力了?
我安撫了一會顧行止的情緒,送他到電梯門前。
等了一會兒,電梯來了。
顧行止擡腳往前走了一步,忽的回頭:“過來。
”
“幹嘛?
”我往前走了兩步,還沒反應過來,顧行止俯下身,蜻蜓點水般的在我唇上輕啄了下。
我臉一紅,正要說他,餘光卻越過他的肩頭看見了林嚴的臉,渾身一陣激靈。
無關乎别的情緒,就是接吻後睜開眼,卻發現有人睜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驚悚感。
顧行止注意到我的視線,回頭。
“林嚴……”我頭皮一陣發麻,呵呵幹笑了兩聲,“來的真早。
”
林嚴手裡拎着一個布袋,不知裝的些什麼,穿着一身休閑服,剪得清爽的闆寸,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教授,反倒是像一個大學生。
“你也挺早的,”林嚴的目光落在顧行止臉上:“這位是?
”
“顧行止,夏悅的丈夫。
”顧行止介紹的簡單粗暴。
林嚴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滞,我臉上一燒,拿手推他:“趕緊走,你要遲到了。
”
推了幾下沒推動,他又低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下,耳語:“下班我來接你。
”
我含糊應了聲,總算是把這尊大佛送走了。
從電梯門到研究室,我和林嚴一左一右前後隔了一步的距離,氣氛莫名尴尬。
林嚴先打破僵局:“結婚了?
”
我點頭,嗯了聲。
“以前沒聽你說起過。
”
我的情況特殊,屬于先上賊船,總不能到處宣揚吧,再說顧行止的名頭一拿出來,别人指不定以為我是在秀優越。
我模棱兩可的回答了幾句,到了研究室,林嚴沒再問。
他手裡的布袋拎的是幾份早餐,招呼了幾句,大家都圍過來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