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快腳步,沒聽到身後又追來的腳步聲,才算是松了口氣。
這才開始思量起蘇澈話裡的真假性,一時眉心突突的跳了起來。
徐柔柔之所以那麼針對我,我那個時候不懂,經蘇澈那麼一說心裡瞬間明白了。
兩人的婚後生活肯定不好,而蘇澈還作死的拿我和徐柔柔比。
同樣都是女人,我明白那種感覺,瞬間覺得徐柔柔沒拿刀砍就已經很留情了。
如果蘇澈和徐柔柔真的離婚了……那徐柔柔差不多可以恨死她了。
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卻要替蘇澈背鍋。
回了展館工作方那邊定的酒店,我在前台拿了韓尋之前放在那裡的房卡,打開門直接攤在了床上,渾渾噩噩的睡過去。
做了很多夢,等我睜開眼的時候,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酒店房間的窗簾拉上了,室内的光線混混沌沌的。
我睜眼看了會兒天花闆,伸出手來摸手機。
手機上的呼吸燈閃爍着,我解開鎖掃了眼。
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三個小時前打過來的,我看了眼時間,大概是剛剛睡着那一陣。
那一串數字沒有備注,我卻一眼認了出來。
是顧行止的電話。
不知道他又是從哪裡找來的我的新号碼。
我換了手機号碼就是為了斷絕他的幹擾,現在卻又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絲毫作用一樣。
腦袋隐隐作痛,我将手機扔在一邊,稍微坐起身擡手揉了揉。
門鎖響動了下,我下意識擡眼,和提步進來的韓尋正好對上眼。
她似有些驚訝,微張着
嘴:“你怎麼在這兒睡覺?
”
我看了她幾眼,沒做聲。
韓尋本就是個善于觀察的人,大概是從我的表情裡看出來幾分不對勁,打着哈哈又轉到了研究室上去。
“對了,林嚴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讓你跟他一起回去。
”
“啊?
”後腦勺還在隐隐作痛,我擡手捂着,眼睛微眯着看她,“林嚴過來了?
”
韓尋眼神轉了圈,片刻笑開,眼角彎彎:“就是你被警察帶走的那晚,他恰好打電話過來知道了,就坐了當晚的飛機過來。
”說道最後,她裝飾可惜的歎了口氣,“可惜了,還是晚了一步。
”
我裝傻充愣的點點頭:“嗯,他向來負責。
”
“這樣吧,”韓尋拿出手機,指尖翻動,“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
她說的誠懇,我也不好找借口推脫,猶豫片刻點點頭。
又想起今天上午顧行止到展館的事,想了想還是問道:“今天那個黃珍珍……”
“對了,你不提我都忘了給你說,那個黃珍珍自己去自首了,說那件事是她早有預謀的,”說着,她拿手肘撞了我一下,擠眉弄眼,“倒是你,今天你老公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她自己就乖乖的說出了事情真相?
”
“不知道。
”
韓尋上下掃了我兩眼,看起來有些不信,又問:“那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你老公沒意見嗎?
”
韓尋說老公說活的順溜,倒是我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沒聲音情緒的接了句:“能有什麼意見。
”
“那差不多就可以出發了,我聯系一下林嚴。
”
我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一邊的手機上,又點開來回看了眼通話記錄。
一點出來,才發現自己之前居然看漏了條短信,也是同一個号碼發過來的。
「什麼時候回來?
」
我看的鼻子一酸,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到後來,視線總是會不經意的掃過手機屏幕,内心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麼。
韓尋電話都打完了,看我這副模樣,不由問了句:“等你老公電腦?
”
“沒有,”我想也沒想,否認掉,片刻又覺得自己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于是補充了句:“我看時間。
”
晚上,西餐廳裡。
我胃口不大,吃了沒幾口就放下了刀叉,不一會有服務員端了甜品過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是要玩幾天還是明天走?
”
我捏着勺子的手一頓,看着冰淇淋裡花花綠綠的水果和圖案,問他:“今天還有票嗎?
”
“今天?
”林嚴有些吃驚,“會不會太趕?
反正S市那邊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
“早回去一天是一天。
”我點點頭也沒再說話,拿了手機點開APP出來看機票信息,最晚一班是晚上十一點過,九點過還有一班飛機,不說現在已經差不多八點了,時間根本不夠。
我把手機送到林嚴面前,拿手指給他看:“就十一點過這班飛機吧。
”
林嚴沒什麼意見,我也就把飛機定了下來,正要把手機重新收好,一個電話閃了進來,我吓了一跳。
韓尋正好伸手端水杯,此時掃過來一眼:“不接?
”
我胡亂摁了一聲,将手機反過來蓋在桌面上,重新拿起勺子。
可冰淇淋已經化的差不多了,融在盛器裡,看起來一塌糊塗。
心裡頓時沒了食欲,我放下勺子,心裡還想着剛才那個電話,忍不住拿眼神去看手機。
吃過飯,和林嚴直接坐車去了機場。
兩人都坐在後座,氣氛莫名有些尴尬,我低下頭假裝玩手機。
到機場辦理登機牌的時候,顧行止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看了林嚴一眼,走開到一邊把電話接起來。
電話剛接通,那邊傳來一陣低啞的聲音:“在哪?
”
聽着他的聲音,心裡一緊。
不知道抽了多少煙……不許我抽,自己倒是停不下來。
走了會神,那邊顧行止又問了句。
“在……外面。
”
“和誰在一起?
”
我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林嚴,本意是想撒謊,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兩個字:“林嚴。
”
電話那邊徹底安靜了下來。
隔着手機,我都能感受到那邊人的低氣壓。
賭氣般,我咬了咬唇:“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挂了。
”
“夏悅!
現在幾點了?
你有沒有點作為女人的意識?
”
他自己夜不歸宿的時候怎麼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我臉上慢慢冷了下來,直接把電話挂斷了。
林嚴走過來,手裡拿着杯奶茶遞給我:“今天晚上的牛排有些鹹。
”
我下意識想拒絕,可目光觸及到他那張臉,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伸手接了過來,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