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看,從土裡竟然伸出兩隻綠手将我的腳死死的抓住,那綠手竟然還會發光,我越看越覺得不對,這手怎麼還時不時的能變幻形狀,仔細一看,滿是密密麻麻的綠蟲子,李大夫見我此時的情景,趕緊說:“徒弟,快把你手機弄亮,然後能扔多遠扔多遠。
”
我趕緊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李大夫他們都在我前面,我隻能往身後扔,此時周圍已經開始聚集綠蟲子嗎,我迅速的将手機朝着後面一扔,頓時聽見巨大的嗡嗡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拽着我腳的綠手已經消失,剛剛那隻拍在我肩膀上的人仿佛也不見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一個類似人形的東西正在朝着手機奔過去,隻是這個人走路姿勢很快,甚至有時兩隻腳能一起騰空,我下了一跳,趕緊往李大夫那跑過去,見我過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李大夫小聲說:“咱們趕緊走,讓這些蟲子盯上可沒好了。
”
我問他:“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
李大夫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應該是綠腦靈,早期我在苗疆那邊聽說過,現在早就絕迹了,專門吃人的大腦,别看它們是蟲子,據說聰明的跟小孩的智商差不多,剛剛看到的那個人形也是一大堆蟲子組成的。
”
我松了一口氣,本來就笨,再被這些蟲子吃了腦子那得什麼樣,我朝着李大夫豎起大拇指說:“師父你行啊,還好有你在。
”
李大夫一臉慘白的看我一眼,支支吾吾的說:“一般的蟲子都喜歡光,我就是碰巧試試。
”我差點沒噴出來,碰巧試試是什麼鬼,如果失敗了呢?
李大夫什麼時候也這麼不靠譜了。
赫連雲跟左老爺子都笑出了聲,我還真佩服他倆,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笑,那些綠蟲子仿佛并沒有追來,在往前走,我們能清晰的聽到水聲。
這時候,那小孩子的腳印再次出現,從我們進洞開始,那小孩子的腳印就消失了,我們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條河。
我湊了過去,赫連雲掏出手機照了一下,河水很是清澈,裡面隐約好像能看見有什麼東西在遊,是不是的還泛起了水花,出現在這裡面的東西,基本不是什麼好的生物。
左老爺子仔細看了看,說:“這汶水徐家在這墓穴裡還真下了不少功夫,徐三公本是民國人,是當時玄門代表之一,那是可以跟沈承平起平坐的人物,一手創立了汶水徐家,這裡面有很多已經絕迹了邪物,這魚……”
左老爺子說完,拿出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劃了一下,将一滴皿滴入了河中,那河瞬間泛起了陣陣巨大的泡泡,頓時沸騰起來,仿佛整條河燒開了一樣,我看見河邊忽然伸出了很多腦袋,不停的打量着河岸,然後又回到了水裡,似乎一直在等着我們下去。
那些腦袋都像長了賴一樣,我一看就覺得惡心無比,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左老爺子冷笑一聲,說:“果然如此。
”
我們三個都看向左老爺子,他說:“這東西沈承應該最熟悉,這是陰司忘川河裡的生物,咱們進去了,估計肉體留在河裡,三魂都會讓它們吃幹淨。
”
李大夫啧啧了兩聲,說:“這汶水徐家在陰司也有門路,還真是厲害。
”
河水漸漸平靜,我們四個人都在尋思怎麼過河,赫連雲拿着手機在水裡照來照去,然後說:“你們過來看看,這河裡好像有個小孩。
”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估計是之前領路的那個孩子,我們四個都湊了過去,都伸着脖子往水裡看,這水面很是平靜,清澈的水裡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我還納悶剛才出現的那些頭從哪來的。
正看着,我發現他們三個用驚奇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水裡,三個人的臉色都太好,尤其是李大夫,已經有些發鐵青色。
我有點納悶,就問:“你們三個看見什麼了?
”
李大夫将我推到岸邊,問我:“你在水裡能看見什麼?
”
我伸長脖子看了半天說:“我自己的影子啊,什麼都沒有。
”
他們三個人表情複雜,都有些驚訝,赫連雲說:“咱們四個都站在岸邊,我朝着河裡的倒映拍個照。
”
我們四個就站在岸邊,我還特意又往河裡看了看倒影,就我們四個,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絕對錯不了。
赫連雲拍完,倒吸一口涼氣,遞給我說:“小天,你自己看看吧。
”
我一臉詫異的接過來,差點吓得沒把赫連雲手機掉進河裡,那張照片上的确有四個人,他們三個都是很正常的,跟我剛才看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那張照片的臉居然沒有任何五官,而是平面一樣的一張臉,我看完以後都把自己吓的一毛楞。
“這……”我簡直不敢相信,趕緊從包裡拿出那個傀儡娃娃,那個娃娃的五官已經十分清晰,一看就是我的樣子,而且還是睜着眼睛的,而且紗布的材質似乎有點變化,紗布開始發粘,隐隐的長出一些跟皮膚顔色差不多的東西。
李大夫看了一眼,說:“不好,咱們趕緊得趕緊過去。
”
正說着,我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沒站住,直接掉進了河裡,一個黑影瞬間也消失在河裡不見了,我在河裡撲騰了兩下,本以為剛才那些東西會過來襲擊我,但是我站在河中,卻發現那些東西好像沒看見我一樣,從我身邊遊了過去,完全沒當回事。
他們三個人臉都吓白了,見我沒事都松了一口氣,李大夫說:“估計是小天中招的事,現在已經有部分魂魄轉移到了那個娃娃身上,所以不算活人了。
”
我已經無奈了,就遊到了河對岸,李大夫問我:“你往裡面看看,有什麼?
”
我恩了一聲,朝着洞裡面走了一會,發現前面好像有一口吊在空中的大棺材,我回頭說:“好像有口大棺材。
”
沒人理我,我又說了一遍,依然沒人理我,我有點無奈,以為這個洞估計也是隔音的那種,就往洞口走,回到剛才我上岸的地方,然後說:“洞裡有個棺……”
我還沒等說完,頓時愣住了,河對岸的三個人竟然不見了,剛剛還在這,我隻是進洞看看情況,可能連兩三分鐘都沒有,而且他們離開不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就算是走了别的路也應該告訴我一聲。
我隻覺得心髒狂跳,現在洞裡隻剩下我自己了,那種孤獨寂寞感立馬席卷而來,我害怕的有點全身哆嗦,我趕緊深呼吸一口氣,現在隻剩下我自己了,也就隻能靠自己了,我馬上轉了一下玉扳指,把那個綠眼嬰靈和綠影子都放了出來。
他們兩個在玉扳指裡呆久了,好不容易能出來一次,都伸了個懶腰,那個綠眼嬰靈在周圍看了一圈,說:“主人,這周圍很安全。
”
我點點頭,其實挺感謝這個綠眼嬰靈的,在我為難的時候幫助我很多回,我跟他說:“等過了這次劫難,我跟沈承說一聲,讓你轉世。
”
綠眼嬰靈本來就是個孩子,一聽說能轉世了,立馬跳了起來,說:“太好了,咱們趕緊出去吧。
”說完,就快速的朝着前面走去,好在有人陪我說話了,雖然是個鬼魂,最起碼不感到寂寞。
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不知道他們三個人去了哪裡,我看過河裡,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我記得剛剛隻走了幾分鐘就看見了一口吊着的棺材,但是現在越往前走越黑,這裡隻有一條路,沒有什麼拐彎的地方,我感覺越走越不對。
就叫住綠眼嬰靈和綠影子,說:“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又進了鬼擋牆?
”
綠影子左右看了看,說:“主人,應該是沒有,周圍的環境都不一樣,我剛才一直在注意觀察。
”
我哦了一聲,鬼眼的視野比我的要寬闊,他們說的話還是比較可信,我繼續往前走,時不時的總能聽見一個人的呼吸聲,他吸氣的聲音很長,仿佛有一分鐘那麼長,然後半天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又會長長的吸氣,我試着跟着他的節奏吸了一下,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忽然,綠眼嬰靈低聲跟我說:“主人,前面有人,你小心。
”
我恩了一聲,還記得剛才進墓的時候,左雲德老爺子就說了,洞口是被人用炸藥炸開的,應該是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不知道是敵是友,我手裡握着銅鏡,桃木劍已經沒了,這基本上是我僅有的護身法器了。
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有人說:“剛才小天給咱們引路,怎麼自己不見了?
”這個聲音一聽就是赫連雲,我心裡暗喜。
李大夫恩了一聲,說:“我也納悶,剛才她回來怎麼問都不說話,我以為是被什麼附身了,還不是,走着走着自己消失了,不知道沈承回來我怎麼跟他交代呢。
”
左雲德老爺子趕緊插話說:“我感覺剛才那個吳天有問題,但是還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
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接近,我一路飛奔過去,見他們三個都好好的站在前面,趕緊說:“你們三個去哪了,我一頓好找。
”
誰知道他們三個見到我,立馬後退了幾乎,李大夫嘴裡開始念殺鬼咒,将桃木劍猛的刺向我,我連連後退幾步,感覺左肩膀一陣劇痛,我一臉茫然的看着李大夫,問:“師父,你幹什麼?
”
李大夫也愣了一下,問:“你叫我什麼?
師父?
誰是你師父?
當年要不是你,我徒弟的孩子小濤能成今天這樣?
”
我整個人懵了,他徒弟的孩子?
小濤?
小濤不是徐璐的孩子嗎?
什麼跟什麼?
我眨巴眨巴眼睛,說:“你說什麼呢?
剛才你們讓我看看前面有什麼,我看見一口棺材懸在上面,正想跟你們說呢,回到河對岸你們就消失了,師父你說什麼呢?
”
赫連雲也一臉狐疑的看着我,問:“你是小天?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
連我自己都糊塗了,我上下看了一眼,還是那身衣服,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應該還是那個面孔,我變成什麼樣子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趕緊拿出玉扳指說:“你們看看,這個是沈承給我的玉扳指,這倆是我護身鬼魂,這個不能騙你們了吧。
”
李大夫皺起眉頭,看了看我的綠眼嬰靈,立馬明白了什麼,趕緊扶了我一把,說:“媽的,我居然中了障眼法,徒弟你沒事吧。
”
李大夫那一劍其實很厲害,基本上用了全力,我現在左肩上的傷口已經發黑,而且一直出皿不斷,殺鬼咒對于鬼魂來說是灰飛煙滅,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三魂受損,皿流不止,李大夫趕緊從背包裡拿出藥,塗在我傷口上,此時傷口基本已經沒有知覺了。
我問他們:“剛才到底怎麼回事啊?
”
赫連雲大緻跟我講了下事情的經過,就是我往洞裡去的時候,有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來了,過了河,帶他們繞過了河從另一個口走了進去,期間他們問什麼,那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都不說話,後來帶完路以後整個人直接消失了,然後我就進來了。
我說的,這三個人消失怎麼會一聲不說,可是那個跟我長的一樣的人是誰?
李大夫忽然想起了什麼,就說:“徒弟,你看看布娃娃還在嗎?
”
我趕緊打開包一看,頓時傻了,那個紗布娃娃真的沒了,衆人頓時明白了,這世間哪有什麼一模一樣的人,剛才領路的是那個傀儡娃娃。
我擡頭一看,這個地方不就是剛才我看見棺材的地方嗎?
一口大紅棺材被掉在了半空中,四周是很粗的鎖鍊,那棺材在空中晃晃悠悠的,看起來很是瘆人。
李大夫皺着眉毛看了一會,說:“那棺材裡應該就是徐三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