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十二不懂愛情,而年過花甲的河屯,隻會扭曲對愛情的認知。
因為當年的河屯還沒來得及弄懂愛情,就被那個叫蘇禾的女人‘背叛’了;然後他便以他暴戾和扭曲的方式,去殘忍的報複,去兇狠的加害!
當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河屯是深深忏悔和愧疚的。
但剛愎自用的好處就是,他的自愈能力相當的好。
然後便把他那無以複加的父愛,強行的施加給還在憎恨他的親兒子封行朗!
從來都不會去考慮封行朗的感受,更不會去體會他需要還是不需要!
而這一刻的河屯,他隻會覺得邢三對藍悠悠的感情是孽緣!
用句簡單的話說,他們之間就不應該存在這樣為人所不恥的感情!
既然是不道德和忤逆的,河屯又怎麼能夠體會他們之間愛情的偉大之處呢!
所以,邢三這點可憐又可悲的愛情,根本就感化不了剛愎自用的河屯!
相反的,還會讓河屯覺得厭惡!
“老三,别再這裡裝可憐了!
沒人會同情你!
”
河屯低厲一聲,“趕緊說出封團團的下落,我會讓十七給你個好死!
”
邢三擡起頭,冷清着目光看了河屯一眼,苦澀的蠕動了一下唇角,“義父,你最喜歡逼迫别人做選擇題了……那今天,我也讓你做回選擇題吧!
”
“混賬!
”
河屯戾氣的沉吼,“你也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
那隻會讓你死得更慘!
”
邢三笑了,一邊凄楚的搖頭,一邊冷冽的哼笑。
“義父,隻要是人,就會有軟肋!
而你的軟肋,就是你自己的親兒子封行朗!
”
河屯的目光沉了沉,“難不成你還想打阿朗的主意?
怕你沒那個命!
”“不,不,不!
”邢三急于否認,“我隻是想說:封團團對你親兒子封行朗來說,很重要!
她是他大哥封立昕的親生女兒,又是他舊情人的親生女兒……如果封團團死了,他
一定會遷怒于你!
到時候,你永遠都不會被他原諒了!
所以,你不能冒這個險!
”
“呵呵!
”
河屯冷哼一聲,“這你也能威脅到我?
先不說我肯定能從你嘴裡得到封立昕女兒的下落;就算封團團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封立昕這還沒死呢,再生幾個不就行了?
!
”
河屯這非人類的思維模式,正常人真的不敢恭維。
或許朝了他自己的親兒子和親孫子之外,其它人的命,就不算命一樣!
又或者命如蝼蟻!
“那你就動手吧!
能跟老七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認了!
”
邢三緩緩的坐在了藍悠悠的床沿邊上,探手過來輕撫着在藥物作用之下睡得深沉的藍悠悠。
“老三,你這是在找死!
”
河屯染着怒意的咆哮。
“義父,其實您還可以選擇第二種方式:放了老七!
我跟你走!
一個月,等老七的病情得到控制之後,我會告訴你封團團的下落!
那樣您跟您親兒子封行朗也好交待!
”
邢三淡清清的說出了第二個選項。
“不用一個月!
今天我就能把你的嘴巴給撬開!
你應該知道義父有很多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
”
“沒用的義父……您也應該知道,我有很多種能讓自己永遠開不了口的招數!
”
“是麼?
那咱們就試試!
”
就在河屯示意邢十七動手時,邢十二接到邢八打來的電話。
其實準确的說,應該是封行朗強迫邢八打來的電話!
……
一個小時前,叢剛是有可能将河屯一行人給攔下的。
但鑒于過程極有可能會傷筋動骨,又或者還有可能見點皿什麼的,叢剛便沒有攬這個麻煩。
邢三被滅口了,也許并不等于永遠找不到封團團的下落;但那樣終究要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的。
加上封行朗那個暴脾氣,指不定要怎麼折騰自己呢!
所以,叢剛想出了一個能投機取巧解決的方法:就是讓封行朗出面阻攔住河屯的暴行!
那樣,他就可以不必動用一兵一卒了!
而且還能讓他們父子幹上一架看個熱鬧,似乎也不錯!
除了邢八之外,河屯還留了邢二的幾個手下看守親兒子封行朗;足以證明他這個親爹當得可真夠操碎心的!
叢剛沒有讓人跟着,而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到酒店給封行朗通風報信。
悄然的避開了黑目鏡們的把守,叢剛從上一層翻躍進來。
下一層的卧室裡,邢八一邊吃着他鐘愛的巧克力豆,一邊朝床上的封行朗有一眼沒一眼的瞄着。
突然間,他聽到衛生間裡傳來了響動:好像是有人開窗的聲音。
邢八機警的從沙發上翻身而起,快如旋風一樣閃進了洗手間;發現洗手間裡的窗戶的确被人打開了,但他探頭出去看時,卻發現一個黑影鑽身進去了卧室!
邢八暗叫一聲不好,應該是中了别人聲東擊西的陰謀了!
等邢八快速的竄進卧室時,叢剛手裡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封行朗的頸脖上。
“站着别動!
邢太子的命,可比你精貴多了!
”
一身黑衣衛衣的叢剛,詭異得像是從地獄裡冒出來的撒旦。
“叢剛,你想幹什麼?
封行朗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
邢八止住了步子。
因為他不敢拿封行朗的命冒險。
而且叢剛又是個相當不上路子的人。
“放心,我隻是想叫醒你家太子起床喝口茶,随便給他親爹打個電話!
”
叢剛一邊安撫着邢八太過緊張的情緒,一邊用冰涼的匕首在封行朗那俊逸的臉龐橫敲了幾下。
“你到底給你家太子下了什麼藥,睡得跟死了一樣?
也不怕他醒來後報複你們麼?
要知道,這痞子的心眼兒實在小得很呢!
”
見封行朗睡得死沉,叢剛便撈起床頭的水杯,徑直将裡面已經冷涼下來的茶水連同茶葉一起潑灑在了封行朗那張帥氣的臉龐上。
做完這個惡劣的動作之後,叢剛立刻閃身到了一旁,一臉無辜的看着被驚醒的封行朗。
封行朗像是從夢魇中被驚醒的,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
說實話,平日裡就隻見封行朗去發難作惡它人。
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他都能耍得出手。
好不容易被人這般對待,那狼狽的模樣看起來真的好過瘾!
叢剛跟邢八都覺得過瘾!
封行朗條件反射的抹去了臉頰上的茶葉,厲眸瞪向一旁裝着無辜的叢剛。
“你潑的?
”
“……”這高智商的痞子,還真不太好糊弄。
“我覺得你首先應該追責的,應該是誰把你給弄暈在床上,睡得如此死沉,叫都叫不醒!
”
叢剛直接将矛盾點轉移到了邢八的身上。
“我隻是奉命行事!
潑你一臉茶葉的,是他!
”
邢八又将問題的矛盾指向了叢剛。
“行了封行朗,趕緊給你可愛的親爹打個電話吧!
他把你這個親兒子弄暈之後,自己帶人跑過去将邢三滅口了!
”
叢剛立刻言歸正傳。
以河屯的狠厲,是真有可能對邢三下狠手。
“什麼?
河屯去找邢三了?
”
封行朗徑直躍下了床,“你怎麼沒攔着他?
”
“你親爹那麼橫,我很怕他的!
”
叢剛悠聲說道,“而且我相當怕死,這你懂的!
”
趕去醫院阻攔河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封行朗厲眸瞪向了邢八。
也許是邢三命不該絕,也許是封行朗救侄女封團團心切,就在河屯示意邢十七動手時,邢十二便接到了封行朗的電話。
猶豫了一下之後,另類的恻隐之心,還是讓邢十二将手機送到了河屯的耳際。
“河屯,你敢對邢三下手,我會用餘生跟你對抗到底!
”
“……阿朗?
”
河屯怔愕了一下,“放心吧,爸爸會替你問出封立昕女兒下落的。
”
“河屯,你見到邢三了沒有?
沒有就趕緊給我撤回來!
”封行朗厲聲追問。
“邢三的命就在我手裡捏着呢!
”
河屯微微輕歎,語調瞬間就變得和藹了很多,“阿朗,那你打算怎麼辦?
”
“……”
河屯已經見到邢三了,想跟蹤邢三找回侄女下落的可能性顯然失敗落空。
要是把邢三放走,便相當于放虎歸山!
“你先把邢三帶回來!
留活口!
”
“好!
爸爸聽你的!
”
河屯這右一聲爸爸,左一聲爸爸自稱着,是越來越得心順口了。
“那藍悠悠呢?
你打算怎麼處理?
”河屯好脾氣的又詢問一聲。
封行朗默了。
“封行朗,放過悠悠,我就跟河屯走!
我會告訴你封團團的下落!
”
邢三是睿智的男人。
他立刻朝手機方向大聲叫嚷道。
話聲剛落,就被邢十七一個手刀打得半軟。
“把藍悠悠留在醫院裡。
她活不了多久,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
“好,爸爸都聽你的。
”
河屯這回到是相當的爽快。
其實爽快也僅限于表面上的,暗地裡也沒少跟封行朗對着幹。
邢三深深的凝視着病床上依舊沉睡中的藍悠悠,微微從唇角擠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丫頭,三哥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好好活下去!
為了三哥,為了你女兒……丫頭,如果有來生,記得早點兒愛上你三哥!
”
邢三知道,自己落在河屯的手上,這回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跟他的丫頭見面了。
一個黑色的頭套,便套在了邢三的頭上,眼前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