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兒子那張真切的小臉,雪落突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自私。
如果自己真的帶着兒子離開了申城,豈不是意味着兒子要再一次的失去父愛?
還有河屯越發濃郁的親爺爺寵愛!
自己不應該,也不能剝奪自己的孩子去享受他應該得到的其它疼愛。
見媽咪不回答,小家夥又緊接着追問:“媽咪,是不是藍悠悠那個壞巫婆死了,你才能開心起來?
”
孩子的世界不複雜,小家夥很容易聯想到:媽咪的不開心是跟藍悠悠有關!
潛意識便覺得,要是藍悠悠死掉了,自己的親親媽咪就會高興起來!
兒子的這一反問,着實讓雪落心裡咯噔了一下:自己的目的,是不是真的要藍悠悠死?
隻有藍悠悠死了,自己才能釋懷?
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其實雪落真正需要的,隻是自己跟孩子曾經所受到的委屈,能夠得到别人的安撫;而這個安撫她們母子的人,應該是封行朗這個至親至愛的男人!
可在雪落看來:封行朗卻在一味的維護着藍悠悠,視她們母子倆所受的委屈和困難于不顧!
雪落當然希望藍悠悠得到應該有的懲罰。
但至于是不是真想藍悠悠死……好像也不太強烈!
雪落是個善良的女人,她當然知道藍悠悠是封團團的親媽,更知道任何人的愛都代替不了親媽的愛。
對于封團團來說,藍悠悠是唯一的!
她自己也是當媽咪的人!
可藍悠悠現在還逍遙法外着。
連一聲應該有的道歉都沒有!
封行朗口中的禁锢,能起到懲罰作用嗎?
又或者在哪個不經意的一天,藍悠悠又殺了回來,再次朝她們母子舉刀迫害?
雪落總覺得有藍悠悠這顆定時炸彈在,自己的人生将一直籠罩在散不去的霧霾之中!
“諾諾,藍悠悠已經被你爸爸禁足了,也算是受到了應該有的懲罰!
”
雪落輕撫着兒子柔柔的黑亮睡發,“媽咪沒有不開心,隻是想到過去時,會有些傷感罷了!
等睡一覺後,就會好的。
”
“那媽咪,我們還要搬走離開申城麼?
”
不難聽出,小家夥并不想離開;離開這個滿滿都是寵愛的地方。
有親爹有親媽,還有義父河屯,以及一幫可以任他欺負的義兄弟們。
“隻要媽咪開心,諾諾願意跟媽咪一起搬走的!
”
小家夥又補充上一句。
伸過一雙小手臂,緊緊的環抱住雪落的頸脖。
“不搬了!
呆在你義父家有吃有喝的,多好!
”
想起什麼來,“對了諾諾,媽咪想回大學裡補修一年,把大學畢業證書拿到手。
沒個文憑在申城還真混不開。
”
“文憑是什麼?
我讓義父給你多弄幾個吧!
我義父利害着呢!
”
“……”
*******
天剛蒙蒙亮,袁朵朵便從沙發上起身了。
瞄了一眼庥上睡得四平八穩的白默,她便悄然着步伐在客廳和廚房裡忙碌了起來。
因為一個月沒在家裡做飯了,冰箱裡也沒什麼食材。
米桶裡一個多月前的大米,怕被白默嫌棄,鑒于他的嬌慣,袁朵朵還是決定出門給他買起新鮮軟糯的早點回來。
再從藥店裡買點兒消炎藥,雖說白默額角上的傷口不大,但感染了可不好。
而白默又那麼嬌氣。
如果換了是她袁朵朵自己,最多隻是一個創可貼的事兒。
白默是被一陣尿意弄醒的。
昨晚的腹脹已經緩解得差不多了,但也不是很舒服。
懶神附體的白默滾了幾滾,想把漲意給壓下去,可那突然乍響的不爽門鈴聲,着實吵得他怒意橫生。
“袁朵朵,你還活着嗎?
沒聽到門鈴聲啊!
”
白默不但嬌氣,而且還懶做。
這起庥氣大得不是一點點兒。
他不爽的吼叫聲,當然沒能得到袁朵朵的反饋。
因為袁朵朵這個時候正等着排隊,給他習易消化又養胃的五谷雜糧粥。
“它丫的誰啊?
這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找死!
”
被人擾了清夢的白默着實的不爽。
在客廳裡沒找到袁朵朵人時,帶着濃重的起庥氣,便自己去開了防盜門。
防盜門打開之後,門外的人顯然要比白默驚愕上很多。
因為麥維民從來沒看到過袁朵朵住處裡出現過男人!
而且還是一早就出現的。
換句話說:這個男人昨天晚上就應該住宿在袁朵朵家了!
麥維民,曾經追求過袁朵朵一陣子。
因為強烈的處情結,他認為身體有殘疾的袁朵朵一定會是個幹淨的女孩兒。
想着跟這樣幹淨的女孩兒搞個婚外之情,也是不錯的。
他結過一次婚,後來又離了。
這一年多裡,他來袁朵朵這裡五六次。
應該是還想繼續他的美夢。
每次都會被袁朵朵拒絕,可他還是不死心。
麥維民認定袁朵朵的自卑心理,一定會守得住她自己的一方淨土。
對于一個從未被開墾過的女孩兒,簡直就是麥維民理想中的純潔天使。
可冷不丁看到出現在袁朵朵家的白默時,麥維民詫異了。
“這……這是袁朵朵家嗎?
她……她把房子賣了?
”
麥維民本能的反應并不是袁朵朵搞男人了,而是這房子易主了。
“你誰啊?
一大清晨的按門鈴,有沒有公德心呢!
”
一開口,白默就是興師問罪的口氣。
如果‘小吉’帶上,他早就放狗咬人了。
白默不認識麥維民;麥維民當然也不會認識白默。
“我,我是袁朵朵的……男朋友。
”
麥維民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介紹着自己。
“什……什麼?
你說什麼?
你是袁朵朵的男朋友?
呵,呵呵……”
白默冷笑兩聲,便開始了他的滿口譏諷與嘲笑,“你說你長得一副歪瓜裂棗樣兒也就算了,而且還是個皺了皮、爛了心的老歪瓜老裂棗!
”
“你……你罵什麼人呢?
”
麥維民被罵得老臉一陣兒青一陣兒白的。
袁朵朵剛剛出電梯,便聽到了麥維民的聲音。
正想加快步伐把麥維民趕走時,卻被白默的聲音給樂到了。
“我說歪瓜大叔,你是人老心不老啊,竟然還想占袁朵朵那個傻不甜的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