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封立昕這樣的成年男人,也需要一定的安全感。
在弟弟封行朗強而有力的擁抱中,他這一晚睡得格外的安然甯靜。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這樣的安穩覺了!
晨曦滿窗的早上,一片清新明媚。
封團團爬坐在床上,靜靜的看着昨晚聊久了的papa和叔爸封行朗。
當時的團團似乎有點兒睡懵懵的。
直到門外傳來叔媽林雪落淺淺的叩門聲。
雪落以為丈夫封行朗昨晚的那句‘我去抱我哥’,是跟她賭氣鬧着玩的。
早起的她在書房,樓上休息室、電腦房、健身房,以及客房裡都找尋了一遍,也沒能找到男人的睡影
。
難道他真去抱着他大哥睡了?
那畫面……想想就美!
出于好奇,也出于關心,雪落在路過二樓用醫療室改成的卧室時,還是頓下了腳步。
“團團……團團……”
雪落淺叩着門,并輕呼了兩聲。
有封立昕在房間裡,雪落也不方面直接推門進來。
“叔媽早安。
”
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封團團光着小腳丫子下床來給雪落開的門。
“怎麼不穿拖鞋啊?
小腳冷不冷?
”
雪落連忙将光着小腳的封團團抱了起來,朝房間裡尋看了一眼,柔聲問:“你叔爸在嗎?
”
“在的。
跟我papa一起睡覺覺呢!
”
“……”
順着團團手指的方向,雪落果真看到了相擁在一起的封家兄弟倆。
雖說兩個男人相擁在一起睡,看起來有些滑稽;
可這一刻,雪落心間湧上的卻是無比的溫馨感:封家倆兄弟的感情,果真深厚。
小的方面,體現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大的方面,可以奉獻彼此。
“雪……雪落。
”
被的弟媳婦看到自己跟弟弟相擁而睡,封立昕有些尴尬。
他想快速的起身,可封行朗勁實的臂膀還環着他的腰……
封立昕扯了兩下,沒扯開;好不容易扯開了,那條勁臂又随後更緊的環了過來。
“行朗,别鬧了……團團和諾諾該上學去了。
”
“哥,還是你好。
老婆不讓抱,還有你讓抱!
”
封行朗攬過封立刻的肩膀,響亮的在他看起來有些蒼白的臉頰狠親了一口。
“封行朗,你……正經點兒!
”
封立昕尴尬之極。
“哈哈哈哈……”
雪落實在是忍俊不禁,便失控的笑出了聲來。
“笑得這麼高興呢?
”
封行朗看向笑蹲在地闆上的女人,“為夫今晚再……收拾你!
”
“大哥,你弟弟又不正經了!
會教壞團團和諾諾的!
你也不管管!
”
雪落丢下這句告狀的話,便抱着封團團先下樓去了。
将這溫馨的時間和時空留給他們兩兄弟。
“行朗,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說話怎麼還這樣邪裡邪氣的啊?
”
封立昕溫聲訓斥了一句。
“有意見是麼?
那就把你左半邊臉送過來讓我親,親對稱了!
”
“……”
******
“啪!
”
這已經是封行朗一天裡第三次砸抛蘇秘書送來的資料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所有的項目,都必須事先按照風險系數,以及可行性方案給我進行分類!
”
“封總,我已經分過類了……”
蘇秘書很少跟封行朗直接面對面的交談。
這兩天Nina不在,她隻能硬着頭皮進來遞送資料。
可似乎沒能預料到:長着一副好皮囊的封大總裁,竟然如此的難伺候!
同事們還起哄,說這是她跟總裁親密接觸的絕佳機會。
可工作起來的封大總裁,堪比洪水猛獸!
“你這也叫分類?
‘金克都’明顯屬于軟金融,你卻跟硬終端的貝易廣告放在了一起?
”
封行朗暴躁的嚷聲。
“對不起封總,我現在就去重新分類編号。
”
蘇秘書連聲道歉,附身去撿拾被封行朗丢在地上的資料。
“行了,‘金克都’的項目也不急;你明天做好拿給我。
”
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失控的暴躁,封行朗的口氣緩和了很多。
“好的封總,我現在就去先整理‘金克都’的項目。
”
蘇秘書将撿拾起的資料抱在兇口,局促的退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靜谧一片的偌大辦公室裡,隻剩下捏着眉心的封行朗。
看着窗前被風吹拂起的軟質窗簾,封行朗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這得追憶到什麼時候呢?
還得從大哥封立昕把他介紹給自己開始……
腦海裡如同倒帶:沖天的火光,夾雜着玻璃耐不住高度而爆裂的聲音;空氣裡彌漫着刺鼻的燒焦糊味,有木制品的,有電纜塑膠的,甚至還有人的!
封行朗其實比誰都清楚:以當時的情況,即便嚴邦隻是救出了他們兄弟倆其中的一個,也是冒上了生命危險的。
要是當時留下的是他封行朗,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封行
朗……自己會不會像大哥這樣有如此堅韌的意志力和勇氣活下來?
無論是嚴邦,還是封立昕,都為他封行朗付出了太多太多!
而這一切的慘痛事件,都是冤有頭債有主的,可他封行朗卻無法為他們讨回公道!
隻因那個罪魁禍首叫河屯!
是他封行朗生物學上的父親!
以嚴邦的秉性,應該與河屯不共戴天的;
申城是嚴邦的地盤,他有太多的機會找河屯報仇,哪怕是同歸于盡!
可嚴邦卻選擇了隐忍!
這其中的原因,他封行朗比誰都清楚!
指間的香煙輕撩起煙霧,煙霧後的俊臉,一派冷凝。
一個小時後,封行朗撥通了Nina的電話。
一句‘Nina,我想你了’足夠了!
半個小時後,踏進總裁辦公室的Nina,并沒有任何勝利後的趾高氣揚;看起來有些頹廢,像是哭過了。
雖說她用很濃重的胭脂水粉遮蓋着。
“說說吧,你是什麼時候跟他搞上的?
”
封行朗将指間的煙蒂在煙灰缸裡掐滅。
從煙灰缸裡堆積的煙頭數目來看,應該是慎重考慮過。
“我永遠都搞不上他……這你知道!
”
Nina淡淡的應聲。
封行朗眯眸掃了過來,蹙眉:“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生無可戀’似的麼?
你可是我封行朗的人,在申城可以橫着走的!
”
Nina苦澀一笑,“封總,我想你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
”
封行朗緊聲問。
“……沒什麼。
”Nina低垂下了頭。
“什麼時候跟我說話,也用得着如此遮遮掩掩了?
”
封行朗直起身來,将跟前的煙灰缸朝中間推了推。
“封總,求你别問了……給我點兒尊嚴,行嗎?
”
Nina側過頭去,“其實,我什麼都不該奢望的。
像我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這個世界,不來比來要更好!
”
或許是被某句話共鳴了一下,封行朗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觸動了。
【這個世界,不來比來要更好?
】
“喲,跟我玩煽情呢?
說得這麼悲慘,聽得真讓人心疼!
”
封行朗诙諧着口吻,勾起唇角生硬的笑一下。
“我會繼續留在GK半年,把蘇秘書培養成你需要的樣子!
”
Nina深嗅一口氣息,極力的壓制着心頭萬千的情緒。
“可我已經離不開你了,這可怎麼辦呢?
”
封行朗悠然一聲。
用骨節分明的指間節奏的敲擊着桌面,“我是生意人,要不我們談筆買賣吧!
”
“買賣?
”
Nina收斂起殇意,不解的問。
“我替你達成心願,你為我賣命!
如何?
”
Nina默了一下,“這種事,你也能當成利用的籌碼?
”
封行朗微微一笑,“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你應該知道的!
”
“成交!
”
Nina一口答應了下來,“不過要盡快!
就這個月吧!
我都三十多了,懷個孩子不容易的!
”
“你懷?
”
封行朗皺眉,又下意識的朝Nina的某個部分看了過去。
“我的孩子,當然是我懷了!
”
Nina反問一聲,“這有什麼問題嗎?
”
封行朗揚動了一下眉宇,“隻要你覺得沒問題……就好!
”
“那什麼時候開始?
我這邊萬事俱備。
隻欠你那部分的活兒了!
”
“萬事俱備?
”
封行朗再次蹙眉,“Nina,你這是預謀好的嗎?
就等我上鈎了吧?
”
“當然不是!
”
Nina籲歎出一口濁氣,“隻是覺得自己每天都戴着假面具活着,太累了……想休息!
長長的休息!
”
“長長的休息?
你該不會是想死吧?
”封行朗眯眸問。
“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
所以,我覺得自己沒有一天是活着的!
”
Nina淡淡一笑。
“……”
封行朗深睨了Nina一眼,“沒想到你還相當有文學方面的造詣呢!
”
“行了,别跟我玩深沉了!
本公子玩深沉的時候,你還公母不分呢!
”
封行朗叫停了Nina多愁善感的煽情演繹,“我需要你的承諾!
”
“什麼承諾?
”Nina追問。
“萬一什麼時候,你牽着你孩子的小手,卻跟那個神經病要撫養費,那我豈不是坑了他!
”
封行朗肅然着面容,生冷着聲音。
“你放心,我會竭盡所能,将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滅口!
”
這便是Nina的承諾。
另類的,封行朗能聽得懂的承諾。
淺淺的笑意在封行朗的唇角勾起,“我相信這個承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