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叢剛的鬼屋。
不僅僅是枯敗,還有壓抑的落寂。
曾經被邢二帶人來爆破過,斷壁殘垣幾乎都被生命力頑強的藤本植物給覆蓋了。
看起來,這裡應該好久都沒有人居住過了!
但誰又能肯定,這片斷壁殘垣的地下,有可能活着某個另類的非人類物種呢!
封行朗能感覺到:司機小胡推着自己輪椅的手在打着哆嗦。
小胡開車很穩當,為人也很踏實誠懇;但卻不适合帶到這種場合來。
“二爺,這裡這麼瘆人,你來這裡幹什麼啊?
”
司機小胡體貼的替封行朗将擋風毯掖好。
封行朗悠聲淡淡的應了兩個字,“乘涼!
”
“……”不得不說,這裡的确怪涼的。
不僅僅環境夠陰涼,而且讓人的身心都跟着發寒發悚。
“小胡,你爬上去看看吧。
”
行動不便的封行朗,隻能讓小胡爬上那堆斷壁殘垣搜查。
希望能找出點兒有用的蛛絲馬迹。
“……哦。
”
小胡作答的聲音都跟着打顫了起來。
在山坡的下端,是一大片的墳地;應該新建不久,便有了各式各樣的驚悚傳說。
将車開過墳場時,司機小胡就已經頭皮發麻,雙手手心直冒冷汗了,現在還要讓他爬上這座看似墳墓的殘敗建築,着實挑戰着司機小胡的心理底線。
“啊……!
”
剛剛才爬了兩步的小胡,突然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
“怎麼了?
看到什麼了?
”
封行朗厲聲追問。
“一個……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好像……好像還有尾巴……剛從我腳背上爬走了……”
“瞧把你慫成什麼樣兒了?
你腳上不是還有鞋嗎!
”
封行朗微聲訓斥一句。
大大超出司機小胡的心理承受極限,他立刻從殘敗的建築上連滾帶爬的跌撞了下來。
“二爺,我們還是别看了吧。
這裡真的很瘆人!
”
“瘆人你個頭啊!
你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該不會真當這個世界有鬼吧!
”
提及‘鬼’字,司機小胡的腿便緊跟着發軟了起來。
“二爺,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
“要真有鬼,這地球上還有你站的地兒?
”
看着司機小胡那膽戰心驚的樣子,封行朗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二爺,我們還是回去吧!
您要真想乘涼,我陪您回GK風投的頂層,那裡不但涼快,還能看到申城的夜景!
”
“一邊玩去!
”
封行朗自行遙控着輪椅朝那片殘垣斷壁行駛過去,直到輪椅被爆破的鋼筋混凝土給擋住了去路。
看樣子,這裡應該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那原來居住在這裡的人,又會去哪裡呢?
直覺告訴封行朗,那個人應該已經回到了申城。
又開始了他見不得光的下三濫行為!
無論他是跟嚴邦鬥也好,還是跟河屯撕也罷,隻要不涉及他封行朗妻兒的安危,他還是能夠‘冷靜’的看出好戲的。
可現在,他已經動了他的軟肋,這是封行朗萬萬不允許,且萬萬不能接受的。
“小胡,你說把這片磚塊和混凝塊掘開,看能不能挖出個什麼鬼來?
”
黑暗中封行朗冷嗖嗖的話音傳來,聽得司機小胡一陣毛骨悚然。
“二……二爺,您腿還傷着呢,這裡陰氣又重,我們還是回去吧!
”
司機小胡已經被四周的恐怖氣息給掩埋了。
這荒山野嶺,而且還新建了那麼多的墳地……
“咝……嗷!
”
一聲凄厲的,類似于某種貓科動物慘叫聲從那片斷壁殘垣中傳出,司機小胡本能的朝封行朗的輪椅邊貼靠了過來。
“二爺,你聽到沒有……這裡好像……好像有鬼!
”
“……”
說實在的,當時的封行朗真想好好的吓唬一下快被吓破膽的司機小胡;但封行朗的心情看起來并不明媚,加上身體上的行動不便,便作罷這樣的想法。
但還是在言語上戲耍了小胡一下,“那你覺得我說話的聲音,像不像你聽到的那個鬼聲?
”
“啊……”
小胡失控的厲叫一嗓子,一時間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二爺,您别吓我了……我都快被您吓出神經病了!
”
小胡苦着一張臉,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見小胡都快尿褲子了,封行朗隻能作罷今晚的計劃。
要不是因為自己腿腳不方便開車,封行朗還真想繼續逗逗被‘鬼怪’吓破膽子的小胡。
總覺得今晚的二爺實在是太詭異了!
哪有人會來這麼陰森森的地方乘涼啊?
在回封家的路上,小胡的握着方向盤的手還不住的打着顫。
“小胡,今晚的事兒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包括二太太!
要不然,我會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裡守墳!
”
封行朗想在事情發展到不可控之前,找到那個人好好的談談!
“您别啊二爺……我誰也不說就是了!
”
直到拐進了去城區的柏油馬路,小胡打顫的雙手才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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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爹,怎麼才回來啊?
親兒子很擔心你的!
”
小胡剛剛從商務車裡推出封行朗的輪椅,一抹壯實的小身影便從封家别墅的客廳裡飛奔了出來。
帶着呼哧呼哧的勁頭,小家夥直接躍爬在了親爹封行朗的輪椅上。
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親爹還殘着一條腿。
“親兒子這麼孝順呢……來,讓親爹親一個。
”
父子倆的親昵溫馨了久等中的雪落。
“諾諾,快下來!
别纏着你爸爸了,你爸爸的腿還受着傷呢!
”
雪落高聲提醒着在親爹封行朗輪椅上撒歡的兒子。
與此同時,她看到一個怯生生的小身影抱着個盒子之類的東西半遮面的藏身在院落的門口。
是封團團!
想必藍悠悠應該就在附近朝自己一家行着注目禮吧!
“親爹喜歡我纏着他!
對吧親爹?
”
小家夥賣萌的讨歡着。
用小腦袋直拱着封行朗的下巴,像一隻不安分的小獸。
雪落朝輪椅上的父子倆走了過來,本想将兒子強制性的從封行朗身上拎下來的,可卻沒提防到男人勁臂的一個勾攬,女人便跌坐在了封行朗的另一條腿上。
疼還是有那麼點兒疼的,畢竟折斷的腓骨沒那麼快長好。
“封行朗,你幹什麼啊?
”
擔心男人會二次受傷,雪落連忙用雙手去支撐輪椅的扶手,以減輕自身體重對男人的壓迫。
“老公也喜歡你纏着我!
”
男人菲薄的唇角微微的上揚起一抹好看的彎弧,怎麼看怎麼的生魅。
配套上動作,封行朗在妻子的臉頰上蜻蜓點水的啄了一口。
“讨厭!
”
雪落嬌喃一聲,推開了愛昧不止的男人。
“混蛋封行朗,親了我,還要親我媽咪……你實在是太貪心了!
”
小家夥有些不滿親爹封行朗的兩頭讨愛。
不能什麼便宜都被親爹一人占去不是麼?
“親爹就是這麼的貪心!
”
封行朗又在兒子滿帶情緒的小臉頰上蹭親了幾下,“有你和你媽咪,便是親爹的一世界!
”
這話說得……雪落還是很愛聽的!
隻是,雪落實在不忍心讓一個才4歲的孩子久等。
“團團?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啊?
”
院落門口的黑暗,幾乎吞沒了封團團大半個小身體。
聽到叔媽叫自己,她這才抱着盒子朝叔爸的輪椅處走了過來。
“叔媽好。
我mama……不是不是,是我papa讓我把這盒芒果派送過來給叔爸嘗嘗的。
”
從小可愛中途的改口不難聽出:她是被某個人叮囑之後才這麼說的。
藍悠悠讓送的,和封立昕讓送的,有區别嗎?
似乎還真有那麼點兒區别!
要是藍悠悠讓送的……那她這個嫂子對小叔子封行朗就顯得太過關愛了!
但如果是封立昕讓送來的……所體現出來的最多隻不過是兄弟之間的手足情深!
“你papa隻讓你把芒果派送來給你叔爸吃嗎?
”
雪落故意歎息了一聲,“那要是叔媽和諾諾哥哥想吃怎麼辦呢?
”
封團團先是一愣,随後立刻嘴甜的作答道:“叔媽和諾諾哥哥也可以吃啊!
盒子裡有好多呢!
”
“鼻涕蟲!
你又來幹什麼啊?
是不是你那個大巫婆媽咪又想什麼壞主意了?
”
其實林諾小朋友到不是很讨厭愛哭鼻子的封團團;但對于她媽咪藍悠悠,小家夥還是很抵觸的。
想必隻要藍悠悠留在封家一天,這樣的抵觸情緒都會一直存在着!
“沒有……我媽咪一整天都在家裡學做叔爸愛吃的芒果派!
”
小可愛有些委屈的說道。
“誰要吃你媽咪做的芒果派了?
我親爹才不會吃呢!
對吧親爹?
”
朝封團團嚷嚷直叫的林諾小朋友,又側過頭來想得到親爹封行朗的支持。
“諾諾,不許對團團妹妹這麼大吼大叫的!
”
雪落溫斥了兒子一聲。
要知道:至少有兩雙眼睛正盯向這裡。
怎麼說,也得顧及一下封立昕的感受!
退一萬步說,要不是封立昕付出了他自己的健康身體,恐怕當初被毀容緻殘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封行朗了!
“究竟是什麼樣兒的芒果派啊?
你媽咪竟然要學一整天?
拿來讓叔爸嘗嘗!
”
封行朗沒有維護叫嚣中的兒子;而是出言安撫了委屈的侄女封團團。
“叔爸,你快嘗嘗吧!
”得到叔爸封行朗的許可之後,小可愛立刻破涕為笑,并将手裡的芒果派舉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