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
小家夥一直警惕的瞪着一雙大眼睛盯看着叢林裡的一舉一動。
感覺到有人朝這棵樹飛奔過來,他小緊張的問:“大毛蟲,是你嗎?
”
“不是我,還能有誰?
是不是害怕了?
”
再次将小家夥擁在懷裡,叢剛一直懸挂的心,這才重新回歸到了腹腔之中。
對于一個才6歲的小孩子來說,不可預知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
即便隻是這黑漆漆的夜,都有可能把小東西吓得嗷嗷大哭!
還好林諾小朋友是河屯培養出來的,要比同齡的孩子勇敢膽大上很多。
一直堅持到叢剛回來,獨自在黑暗的樹叉裡呆着的小家夥都沒有發出一聲。
即便偶爾有活物從他的身上爬過或飛過。
“我才沒有害怕呢!
你太小瞧我了!
”
小家夥一邊強裝鎮定,一邊卻緊緊的勾抱住叢剛的頸脖。
“我們繼續走!
”
叢剛背上小家夥,快速的滑下了六七米高的樹叉。
“大毛蟲,我們不等我親爹了嗎?
”
小家夥回頭朝佩特堡看了一眼。
“他會來找我們的。
”
叢剛應了一聲,腳下的步伐卻越走越快。
“大毛蟲,你說我們走了,我混蛋親爹會不會跟我義父打起來啊?
我混蛋親爹那麼不孝順!
”
“放心,你義父有那麼多義子保護着呢,你親爹傷不了他的!
”
“那我義父會不會一不小心打傷我混親爹啊?
”
“應該不太可能!
你親爹可是你義父的親兒子,又怎麼舍得你親爹受傷呢。
”
叢剛拍了拍小家夥的後背,“困了吧,你先睡會兒,我們一會就能走出山林了!
”
******
等封行朗用上了各種手段從河屯那裡搞到一輛越野車駛離佩特堡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兒。
在行駛在佩特堡的護堡山林時,封行朗讓巴頌開得很慢,一路還鳴笛提醒着叢剛。
“巴頌,你覺得叢剛帶着諾諾,能在一個小時之内走出這片護堡山林嗎?
而且還要防備邢老九的追蹤。
”
封行朗從開啟的車窗裡往山林裡巡視,“諾諾……諾諾……”
“以叢剛的身手,要走出這片保堡山林,最多應該不超過一個小時。
但如果還要帶上一個6歲的孩子,時間估計會有所延長。
”
巴頌将越野車停在了坡道上,“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在路上遇到了那個裝唐裝的人!
他應該比叢剛更熟悉這片護堡山林。
”
封行朗若有所思了片刻,“往山下開!
我相信叢剛有這個能力擺脫掉邢老九!
”
在約定好的汽車旅館内,封行朗并沒有找到叢剛和兒子諾諾。
難道他們并沒有走出那片護堡山林?
這讓他原本愛子心切的父愛之心弦,就繃得更緊了。
“巴頌,我們回去再找一次!
”
跟汽車旅館的老闆交待一聲後,封行朗便又跟巴頌一起從回了那片護堡山林裡尋找。
兩三個小時的仔細尋找,依舊是一無所獲。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叢剛已經落進了河屯的手裡。
那就等同于兒子諾諾現在也在河屯的手上了。
可在封行朗趕去佩特堡的路上,卻發現了邢老五他們也在搜山。
封行朗便立刻改變了要去佩特堡的打算。
“叢剛跟諾諾不在佩特堡裡,我們回汽車旅館!
”可當封行朗趕到汽車旅館時,老闆卻告之他們:根本就沒有一大一小兩個人來投宿。
這家汽車旅館本就生意清淡,封行朗查遍所有入住旅客的資料,都沒有叢剛跟兒子的
任何消息。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是叢剛放自己鴿子了?
還是他們在逃離護堡山林時出了狀況?
又或者,他們現在正趕在來汽車旅館的路上?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後,封行朗決定去機場。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叢剛帶走了兒子諾諾!
讓巴頌查看了一下帆布包,裡面果然少了兒子的證件資料。
這個叢剛,他想幹什麼?
難不成他還想綁架他封行朗的親兒子一回?
真夠狗膽包天的!
而此時此刻,叢剛帶着林諾小朋友,已經坐上了飛往申城臨近都市的班機。
小家夥整個人穿在叢剛的衛衣裡,既呆萌又可愛。
叢剛也是臨時起意。
一來,是為了防止夜長夢多;這裡畢竟是河屯的地盤兒,帶着小家夥逃離河屯的掌控,才是首當其沖要做的。
不然即便是逃離了佩特堡和護堡山林,到最後也隻能是功虧
一篑。
二來,也是為了還他所虧欠林雪落的‘人情’。
因為當初在石郫縣的時候,可是他将林諾小朋友從林雪落身邊給帶走的。
所以,他欠林雪落一個孩子!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叢剛是要跟封行朗‘搶功勞’!
叢剛帶着林諾剛下飛機,衛康他們便早早的等候在了機場。
一并帶來的,還有食品和兒童的衣物。
沒有在臨近的昆港逗留,而是日夜兼程的趕回了申城。
******
夜色漸濃。
已經三天沒他們父子倆的消息了。
雪落的一顆心都快被揉碎掉了。
封行朗的手機打不通;佩特堡的電話也處于忙音狀态。
男人說他三天後會給她一個驚喜……
雪落隻想着他們父子能夠平平安安的回來申城,回到她的身邊!
“二太太,你喝點兒粥吧。
你已經兩三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
雪落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眺望着别墅的院落外。
“安嬸,我不餓。
今晚團團就麻煩你照顧了。
”
雪落的一顆心,已經全部心系在封行朗父子身上了,也無法照顧好黏人的封團團。
安嬸點了點頭,“二太太,你别太擔心了。
二少爺跟諾諾不會有事兒的。
那個邢先生是二少爺的……他應該不會再傷害二少爺的。
”
其實雪落也知道封行朗父子倆應該不會有危險。
隻是她實在煎熬于這種杳無音信的苦苦等待。
那怕是有個報平安的電話也好啊,她也不至于如此的焦灼。
又等了三個多小時,一直翻看着專業書本苦苦等待的雪落,剛有些困意的合上眼眸,床頭的手機便作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号碼。
這麼晚,會是誰的電話?
當時的雪落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接聽了。
隻希望能是有關封行朗父子的消息。
“喂,你好!
請問哪位?
”
“我是叢剛!
我就在你家樓下院落外。
諾諾睡着了,麻煩你出來抱他一下。
”
叢剛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将小東西送來林雪落這裡的。
夜已深,從封家三樓主卧室亮着的燈光來看,應該可以說明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思念了。
“諾諾?
諾諾跟你一起?
”
“嗯。
小東西就在我懷裡睡着呢。
你如果方便,就下樓來抱他回去吧。
”
“我馬上下樓。
”
雪落幾乎是滾下床的,連滾帶爬的沖到窗邊,果然看到院落外的昏暗路燈下站着一個懷抱小孩兒的身影。
是叢剛!
他懷裡抱着的,就是兒子林諾!
“諾諾……”
雪落驚呼一聲,連拖鞋也顧不上穿,恨不得插雙翅飛下樓來。
“諾諾……諾諾!
”
雪落一口氣沖下了樓,穿過别墅客廳,一路赤着腳跑了出去。
當雪落從叢剛的懷裡接過酣睡中的兒子林諾時,雪落幾乎是喜極而泣。
已經有十多天沒看到自己的孩子了,雪落都快想瘋了。
叢剛默默的注視着母愛泛濫中的林雪落。
更加堅定自己臨時做出的這個決定,還是相當明智的。
至少可以還上一回對這個女人的虧欠。
曾經,他從她身邊抱走了她的孩子;而這一刻,他将她‘丢失’的孩子送回了她的身邊。
小家夥穿着可愛的兒童卡通睡衣和睡褲,酣酣的打着小鼻鼾。
剛剛在回申城的車上還一直強打精神瞪着眼,因要見到自己的親親媽咪而興奮異常,可剛下申城的高速公路,小家夥就困到不行了。
“叢剛,謝謝你!
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
雪落由衷的感激着叢剛。
感謝他把她的孩子帶回到她的身邊。
“客氣了。
”
叢剛微微一笑,“諾諾在車上沒吃多少晚飯。
一會兒他醒了,你再喂他點兒吃的。
”
“好好好。
”
雪落連連點頭,“叢剛,真是太謝謝你了!
”
叢剛淡淡一笑,探手過來将防風毯替小家夥裹好。
雪落這才發現叢剛的手背上有被樹枝和灌木叢刮傷的傷痕。
“叢剛,你受傷了?
”
“哦,沒事兒。
”
似乎叢剛自己并沒有感覺到這些小傷小痛。
“對了,我給諾諾穿睡衣的時候,看到右手臂上有條刮蹭傷。
已經給他上過藥了,洗澡的時候注意點兒。
”
“是不是河屯他們為難你們了?
”雪落弱聲問。
“也是你丈夫太任性了,不肯向河屯低頭服軟。
又聽得不河屯的唠叨,就演變成強行搶人了。
”
這種情況,是雪落意料之中的。
要是他們父子倆能好聲好氣的,那就奇怪了。
“叢剛,真的太謝謝你了。
”
雪落又是一聲發自肺腑的感謝。
“行,我接受。
夜深露重,你趕緊抱諾諾回屋裡去吧。
”
“對了,行朗他……”
“應該明早就能回。
他可是皇太子,沒人會傷着他的。
”
聽叢剛這麼一說,雪落着實放心不少。
目送着母子倆進去别墅後,叢剛再一次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如既往的鬼魅。
隻是白白錯過了一回向那個人渣索要U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