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封行朗冷哼了一聲。
他将雪落碗裡的那塊東坡肉夾了回去;雪落以為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可沒想男人将東坡肉的肥膘部分咬下,再次送去了雪落碗裡。
雪落看着那塊被男人咬去肥膘的東坡肉,鼻尖頓時就酸了。
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人給她咬過肥膘。
記得在夏家,那天冬天。
雪落還隻有七歲的時候,因為跟夏以琪争吃一塊瘦肉,而被她用筷子狠狠的打了手背;委屈的她向舅舅夏正陽告了狀,夏以琪挨了幾句批評,可
雪落卻沒想到,自己剛剛脫去外衣急乎乎的爬上她閣樓上的小床時,等待她的,卻是被子裡一塊超大的冰塊。
凍得她直哆嗦。
被褥被冰塊融化濕掉,她又不敢下樓去找舅媽要被子,便坐在椅子上,将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硬生生的挨凍了一晚。
從那以後,雪落再也不敢跟夏以琪搶瘦肉吃了。
也很少吃肉。
将男人咬去肥膘的瘦肉送進嘴巴裡,雪落幾乎是第一次感受到肉的美味。
她吃得很慢,吃得很用心。
細細的咀嚼,讓肉的香氣一直逗留在嘴巴裡。
與心靈一起享受。
緊随其後,又是第二塊和第三塊。
無一例外,都被男人咬去了肥膘,幾乎隻剩下了純瘦肉。
“我夠了。
”雪落擡起頭來,輕輕的瞄了男人一眼,柔聲說道。
“我還沒夠!
”封行朗清冽一聲,然後将咬去肥膘的第四塊肉送來了雪落的碗裡。
雪落睨着封行朗那張棱角清冽的臉龐:男人的吃相很生猛,很man很陽剛;似乎看着便能讓人好胃口起來。
“我喜歡你這麼春心蕩漾的看着我。
”封行朗側目,浮魅的凝視着女人那張羞中帶俏的臉龐,菲薄的唇姓感的上揚着一彎好看的弧度。
雪落頓時羞了個大紅臉,染怒的瞪了封行朗一眼,憤憤道:“我哪裡蕩漾了?
說得這麼難聽!
你張着一張臉,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
封行朗笑了,一掃剛剛從醫療室裡帶出來的陰霾之氣,“這是好事!
說明你長大了,成熟了,也懂事了!
”
明明是一些平常的話,可從封行朗那張薄唇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帶上了一種風塵氣息。
什麼叫‘懂事了’?
又懂什麼事了?
雪落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
卻裝成什麼都聽不懂。
尋思起什麼來,雪落以嫂子的身份一本正經的跟封行朗說:“你大哥應該跟你說了讓你去相親的事吧?
”
給這個男人相親個女人也好,至少可以收斂他的輕薄之舉;也可斷了她林雪落的某種朦胧念想!
“嗯。
”封行朗惜字如金。
隻是淡淡的哼應了一聲。
剛剛還一張邪肆的俊臉,轉瞬就沉斂了下來。
真是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以他的倨傲和強勢,對那種逼迫式的相親方式持抵觸态度,并不奇怪。
“明天正好是周六,你應該有時間的。
”雪落不容他回避,更不容他消極怠工的敷衍。
“怎麼,你已經給我物色好相親對象了?
”
封行朗撩唇,勾起上揚的彎弧,又野氣的低喃:“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林雪落自己吧!
”
雪落又羞又燥,瞪大着美眸怒意着眼前這個邪佞的男人,恨不得一拳打掉他俊臉上那抹讓她看着極不舒服的壞笑。
“封行朗,我可是你嫂子!
請你尊重我一點兒!
尊重我,也就等同于尊重你大哥!
”雪落炸毛了,她真受不了男人那趾高氣揚且唯他獨尊樣兒!
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我親你,抱你,甚至睡你……跟我大哥有半毛錢關系麼?
”封行朗冷聲。
“怎麼沒關系了?
我可是封立昕法律上的妻子!
”雪落駁斥道。
“别總是以什麼嫂子自居,因為你從來都不是!
”封行朗又是一聲寒意的冷哼。
“你認為不是就不是了?
我跟你哥可是領過證的!
是受法律保護的!
如果你再敢輕薄我,我就……我就報警!
讓你去警察局裡喝茶!
”
雪落像隻爆刺的小刺猬一般,朝着封行朗嚷嚷道。
那模樣,怒中帶憨,卻也動人。
封行朗笑了,笑得魅意橫生。
“報警是麼?
你不是有手機嘛,又沒人攔着你不讓打電話!
”
“……封行朗,你!
”雪落怒得氣不打一處來。
“反正你明天必須去相親!
你哥交待過我,讓我全權打理。
”
雪落不想跟男人逞口舌之快。
因為自己的嘴皮子實在沒男人的好使。
一副桀骜不馴的模樣,她林雪落實在是駕馭不了。
也不想駕馭。
這男人,簡直不是個魔!
“你就這麼想把我推進别的女人懷裡去麼?
”封行朗收斂起不羁的眸色,聲音變得肅然清冷。
“……”雪落默了幾秒,“對!
我特别想!
你有了女朋友或是妻子,而我也随之有了妯娌,我想一切才能正常起來,也健康起來!
”
“你的意思是說,我跟你之間,不正常?
不健康?
”封行朗将似有似無的笑意勾在唇尾。
“難道你不認為是這樣麼?
過去的……”雪落哽了一下,“就随波逐流了。
但以後,我們不能再那樣了!
也不應該那樣!
”
“不應該哪樣?
”封行朗悠然再問。
似乎他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其實封行朗真正感興趣的,是雪落那且羞且惱,愛不起,又恨不得的艱難模樣。
封行朗很滿意女人的糾結,女人的掙紮,女人的無奈,女人的淪陷。
讓這樣的愛意,淩駕于道德之上!
滿足的驕傲之意!
封行朗理所當然的要為自己的魅力喝彩!
手機突然的乍響,正好打斷了雪落的尴尬和難堪。
電話是葉時年打來的。
封行朗英挺的眉宇漸蹙:不用猜,一定又是葉時年那個沒用的家夥,被藍悠悠那個女妖精折騰得沒轍了!
壓制着怒意将手機接通,便傳來了葉時年深情的‘表白’聲。
“朗哥,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