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等你什麼時候動身去麻省總醫院,我就什麼時候還你結婚證,好讓你送去給那個女人當見面禮。
”
封行朗依稀記得,那天莫管家拿着裝有結婚證的錦盒,就是想給封立昕拿來做為跟林雪落的見面禮的。
卻沒想被他給半路打劫了。
“你不給就算了。
也用不着。
我會直接跟雪落說:你封行朗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如果她不信,可以去民政局調查。
”封立昕并不受封行朗的威脅。
封行朗淡清清的一笑,“但如果我告訴她:我跟她領這個結婚證,完全是為了讨好你封立昕去美國做進一步的植皮手術,你說她會不會更傷心?
”微頓,封行朗再道:“對了,你讓嚴邦給我安排的造子計劃,我很喜歡!
但你親愛的弟媳并不喜歡!
因為她在回來的路上,便買了避孕藥!
還有,我不并想親口告訴她,我
睡她,隻是為了例行公事!
至少現在還不想親口對她說!
”
封立昕久久的沉默。
良久,他才乏力的歎息一聲,“行朗,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對雪落的傷害,而懊悔不已的。
”
“這以後的事,又有誰知道呢!
但至少現在,我沒有半絲半毫的懊悔!
”
封行朗溫緩着動作給封立昕掖好薄毯,“哥,你應該知道:一個女人被她心愛的男人抛棄,會是多麼的痛不欲生?
而現在,她林雪落至少還懷有着幻想!
”
仇恨堆積下的冷漠,着實讓封立昕震驚。
“行朗,難道你就不想有個孩子嗎?
一個跟自己有着一脈相承骨皿的活潑可愛的小天使!
”封立昕試探的問。
“你明知道:我現在的精神狀态根本就無法接受!
與其強加給我,對于新生命的孩子來說,那将隻會是災難!
”封行朗應得冷漠無情。
封立昕再次的沉默了。
他忍不住的反思:難道真的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自己究竟是在幫弟弟封行朗呢,還是在害他?
而且還把無辜的雪落連累了進來!
“咱兄弟倆說點兒輕松的話題吧。
”封行朗打斷了窒息般的沉寂,“就說說,你是怎麼被藍悠悠那個狐狸精給迷得七葷八素的!
我也見過她啊……也沒覺得她長得有多傾國傾
城!
你睡過她沒?
”
封行朗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帶有目的性。
這樣诙諧的侃談也是。
在提及藍悠悠時,封立昕的眼眸中閃過光亮,很短暫;随之便被黯然籠罩。
“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提她做什麼。
我都說了,我受傷跟她無關!
你調查一個已死之人,有意義麼?
”封立昕似乎嗅到了封行朗的意圖所在。
即便是死了的藍悠悠,封立昕都會極力的維護。
“就随便聊聊,哥你别這麼緊張。
”封行朗淡淡的笑了笑,“我到是挺好奇:如果藍悠悠那女人還活着,你是不是還會鬼迷心竅的繼續愛她?
”
封立昕沒有作答封行朗的追問,而是側過頭去,将目光緊緊的鎖定在那張褶皺了的照片上。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藍悠悠。
封行朗曾試圖将那張照片給奪走銷毀,得來的卻是封立昕的重症監護室裡搶救了兩天兩夜。
在寶貴的唯一生命面前,封行朗最終還是讓大哥封立昕保留下了那張照片。
或許在封立昕的眼裡,那張藍悠悠的照片,俨然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封行朗實在難以想像:一個男人怎麼會愛上一個女人,且愛到生死相許的地步?
至少截止目前為止,封行朗還沒遇上一個讓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
可那個林雪落……
或許她隻能算這場兄弟之情的犧牲品吧!
封行朗從醫療室出來的時候,俊臉上染着愠怒之意。
原本豐神俊朗的臉龐,這一刻卻烙印下了地獄惡魔的印記,滿是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餐桌上,雪落跟安嬸一起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晚餐。
跟莫管家所說的一樣:晚餐有二少爺封行朗愛吃的東坡肉和正滋滋作響的鐵闆牛柳。
雪落看出男人的面容染着怒意,為了不給他人添堵,她便在擺放好碗筷之後,想折回廚房裡一會兒跟安嬸和莫管家随便吃點兒。
“太太,你跟二少爺一起坐着吃啊。
廚房裡我來就可以了。
”然而,安嬸并沒給雪落離開的機會。
而是将雪落強行按壓在了餐桌前。
看着封行朗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偌大的餐桌前,雪落便順從的坐了起來。
似乎自己還頂了個封太太的頭銜,雖說不被這個男人待見,但好歹在法律上也算是一家人。
“太太,給二少爺先盛碗暖胃的羹湯吧。
”安嬸提醒着有些靜默的雪落。
“哦,好。
”雪落恍然似的回過神兒來,拿過封行朗手邊的小碗,開始給他盛暖胃的菌菇湯。
之所以恍神兒,是因為雪落還沒能從剛剛院落外的指腹輕撫中回神。
或許男人真的隻是因為她臉頰上的污塵,所以才出手給她擦拭,分明不帶一丁點兒的情感色彩的;可
雪落卻因為男人的這個小小的動作,而久久的回味其中!
林雪落啊,拜托你有點兒出息好不好?
你再這麼犯春,就不止是要浸豬籠了,會被道德唾罵的!
雪落咬了咬唇,收斂起自己的多愁善感,将盛好的菌菇湯送到了封行朗的手邊。
封行朗并不是太愛喝這些素湯,喝下兩口後,便看見他微蹙的眉宇。
雪落相隔着兩個位置遠遠的坐着。
大部分情況下,她隻是埋頭細數着碗裡的米粒。
隻是聲音,她便能感覺到男人夾了哪些菜,又喝了幾口湯。
雪落覺得自己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突然,封行朗筷子上的東坡肉改變了方向,送至了雪落的碗裡。
并沒有附加任何的旁白,但那張肅然的俊臉已經很好的下達了命令:你必須給我吃掉它!
雪落盯看着碗裡的東坡肉,又擡頭瞄了瞄封行朗,她沒有忤逆的将那塊油兮兮的東坡肉送回盤子裡,但也沒有順從的吃掉,而是夾了一片菌菇送進自己的嘴巴裡。
“怎麼不吃?
”封行朗淡聲問道。
還算溫和的口氣。
“太……太肥了。
”雪落誠實的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