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朵朵的體質相當的好。
幾乎從來沒有過小病小痛,或是傷風感冒之類的。
而且即便是袁朵朵喝多了,她也不會吐出來,隻會找個角落睡個昏天暗地。
雪落是過來人,而且還是一個5歲孩子的媽咪。
又本能的在腦海裡浮現袁朵朵在一個多月前,曾經被白默給糟了蹋,所以這句話,便脫口而出了。
似乎被吓到了,袁朵朵維持着匍匐的姿勢好幾秒後,才如臨大敵似的擡起頭來瞪向林雪落。
“我警告你林雪落:你不要胡說八道!
老娘還是個雛……”
似乎用這個字來描述自己,已經不準确了。
一個多月前刻骨銘心的被侵犯,讓袁朵朵徹底的愕怔在了原地,久久的目光呆滞。
擔心袁朵朵會出事兒,雪落上前拍撫着她的後背,柔聲細語的問道:
“朵朵,上一次的大姨媽……是什麼時候來的?
”
“大……大姨媽?
好……好像……我,我不記得了……應該是春節前……”
三分鐘後,兩個女人像沒頭蒼蠅似的開始樓上樓下的亂竄起來。
雪落還算冷靜:她從藥店裡拿了幾種不品牌的早早孕驗紙和驗棒。
可袁朵朵喝了好幾大口涼白開,又在洗手間裡憋了好一陣子,才有了一丁點兒的尿意。
測驗的結果,讓兩個女人都傻眼兒了。
因為袁朵朵真的懷孕了!
“死白默!
我X你祖宗十八代!
老娘要跟你拼命!
”
呆滞了好一會兒的袁朵朵,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厲吼聲,然後像趕赴現場似的,悲壯又暴怒的朝客廳門口沖去。
雪落一驚,奔過來緊緊抱住了要開門出去的袁朵朵。
“朵朵,你先冷靜冷靜……求你了,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
雪落的氣力是比不上袁朵朵的,即便是懷孕了的袁朵朵。
那四肢的力氣,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雪落,我真的沒辦法冷靜!
我都準備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了,要徹底的忘記過去……可,可那個殺千刀白默竟然……竟然在我肚子裡留了種……”
袁朵朵嚎啕大哭了起來。
原本決定忘記過去,已經消耗了她莫大的勇氣。
可現在呢,肚子裡竟然多出了一個藕斷絲連的小東西。
“老天呢,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袁朵朵悲憤的大叫道。
看到袁朵朵如此痛苦不堪,雪落也挺自責的。
當時未經世事的袁朵朵,沉浸在被白默欺淩的哀傷中無法自拔;而自己又被兒子和他親爹封行朗的事給困擾着,也就沒想到讓袁朵朵吃什麼事後的避一孕藥。
如果當時自己這個過來人替袁朵朵想得周全一點兒,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悲劇了。
一個被男人強行占有後懷上的孩子。
“朵朵,你别這樣……别這樣……都怪我。
”
估計是這些天壓抑久了,又承受得太多,雪落緊緊的抱着袁朵朵的後腰,貼在她後背上陪着袁朵朵一起痛哭着。
因為靠着防盜門,傳出的哭聲還是引來了隔壁退休獨居的老阿姨。
可在老阿姨詢問的時候,袁朵朵再一次的選擇了隐瞞。
出于自卑,也出于自己的臉面。
等老阿姨走後,袁朵朵跟雪落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朵朵,你準備怎麼辦?
需要把這個孩子……打……打掉嗎?
”
雪落不忍心問出口,可還是理智的問了。
畢竟袁朵朵肚子裡的孩子,是被男人強後懷上的。
袁朵朵又是無聲的沉寂,良久之後,才緩聲問道:“雪落,當初你懷上諾諾的時候,你有想過把它給打掉嗎?
”
袁朵朵的這一反問,問得雪落一陣啞口無言。
其實冷靜下來想:她們之間的情況有着本質上的區别。
當初自己懷上封行朗的孩子時,其實雪落或多或少有些甘願的成分在裡面。
但袁朵朵現在懷上的這個孩子,是在完全不自願的情況下,被白默侵犯才懷上的……
可向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雪落,今晚……今晚我真的很想一個人呆一呆。
我給你取了錢,你出去住賓館好不好?
”
袁朵朵從來沒有開口趕走過林雪落。
她們是最最要好的閨蜜。
但是此時此刻,袁朵朵真的很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她的心亂極了。
“朵朵,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我就睡客廳裡,不打擾你,好嗎?
”
雪落不想走。
她實在放不下這種狀态下的袁朵朵。
“不行!
你必須走!
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
袁朵朵從地毯上爬起身來,從皮夾裡掏出了所有的現金,一股腦塞在雪落的懷裡。
“求求你,快走吧……快走!
”
并不是真想趕走雪落,而是袁朵朵想把自己藏起來,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朵朵,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千萬别做出什麼傻事兒來。
”
見袁朵朵情緒激動,雪落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
“放心吧,我不會自尋短見的!
我沒那麼愚蠢!
”
砰的一聲,袁朵朵關上了防盜門,将雪落隔離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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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防盜門外守了一個多小時後,雪落才拿着袁朵朵給的那些現金離開。
一個女人,單身女人,遇到這樣的事,的确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空間自己去愈合想通。
而且袁朵朵又是那種特别要強的女人。
雪落清楚袁朵朵不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傻事,隻是她肚子裡孩子的去或留,隻能由她自己拿主意。
被‘趕’到大街上的雪落,内心越發的凄涼。
想到自己的孩子,和命在旦夕的孩子父親,雪落再一次的去撥打邢十二他們的電話。
可依舊沒能打通。
這是河屯的怪癖,每去一個地方,就會讓自己的義子們換上不同的通訊方式。
雪落冷冷一笑:河屯啊河屯,你這不是在逼我,而是在把你自己逼得無路可退!
霓虹燈下的申城,妖娆,幻迷,多姿又多彩;可對雪落來說,卻是無盡的玄寒和冷漠。
一輛商務車緩緩的停在了雪落的跟前。
車門被推開之後,雪落便看到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
于是,雪落毫不猶豫的便上了這輛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