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無關緊要的外人’,顯然是說給叢剛聽的。
封行朗就是想讓叢剛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别覺得自己很重要!
充其量他隻是個外人!
能離間得了他們皿濃于水的父子三人?
或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這麼來的。
叢剛将封林諾強行扯離自己,然後摁壓回了地面,淡漠的說道,“聽你親爹的話,别在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外人身上浪費感情!
不值得!
”
這一說,到是讓封行朗微微蹙起了濃郁的劍眉:算這家夥有自知之明!
隻不過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别扭呢!
“大毛蟲,你不是外人!
你是我的……我的好哥們兒!
”
封林諾再次擁抱住叢剛那清瘦且力量感滿滿的腰身,“大毛蟲,我不會每天纏着你、打擾你的!
我隻想在我想你的時候,可以去看望你!
我想跟你成為好朋友!
”林諾小朋友果然是懂事了。
他已經不像蟲蟲弟弟那樣,還停留在每天要纏着大毛蟲的幼稚時候。
他知道人與人之間,要保持适當的距離。
因為距離不僅産生美,而且還能
産生思念的奇妙感覺。
有時候适當的思念,内心的小小期盼,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神秘、更美好!
而叢剛就給了封林諾小朋友這樣的美好感受!
“這個可以有!
以後你想逗毛蟲子玩時,親爹就帶你過去找他!
”
大兒子的懂事,讓封行朗倍感欣慰。
不知何時,他的兒子竟然就長大了。
不僅僅是身高,還有他的小小内心世界。
其實大兒子的感受,何嘗不是封行朗的感受。
他跟叢剛可是有多次生死之交的!
叢剛離他久了,他會期盼、會想念;即便叢剛隻是在他眼前晃悠一下,他也能汲取到莫名的安全感!
那是生死相依後的信任!
“大毛蟲,你的智能門,能不能改刷我的臉?
”
林諾小朋友的小心思還不是一般的野:他竟然想跳過親爹,直接跟叢剛相約見面。
“不可以!
”
還沒能叢剛作答什麼,封行朗便厲聲呵斥住了大兒子的野心。
“親爹你好讨厭!
我都這麼大了,你不可以再超控我了!
”
大兒子一句‘超控’,到是讓封行朗聽着挺驚訝的。
或許在封行朗看來,自己明明就是對大兒子的愛護,但落在大兒子眼裡,怎麼就成了‘超控’呢?
他的孩子真的長大了!
沒覺得自己變老,卻每天都在發現孩子長大長高!
“臭小子,你這麼說親爹,親爹心裡真的很難受的懂嗎?
親爹隻是在保護你!
”
“親兒子已經不需要你這樣的‘過度保護’了!
親兒子會自己保護自己的!
還有,親爹你這也不是什麼保護,你這是在自私的超控我!
”
小家夥的話,真的是紮心了。
雖然封行朗有些想不通:自己一直奢望的無微不至父愛,怎麼到大兒子這裡就成了自私的超控了呢?
他從沒想過要超控自己的孩子!
但封行朗又是個開明的家長:“諾諾,你的提醒,親爹以後會注意的!
但你還未成年,親爹有責任,更有義務來保護你!
”
“大毛蟲,就把智能門刷我的臉吧!
”
封林諾似乎對親爹的這通大道理并不感興趣。
也‘歸功’于封行朗這個親爹平日裡對自己的孩子太過溺愛護短了!
稍稍的缺失了做為父親的威嚴!
更西方化的覺得,自己跟孩子要成為好哥們好朋友,而不是父子!
“諾諾,要聽你親爹的話!
”
這一回,叢剛并沒有拆父愛泛濫的封行朗的台,“我也聽他的!
”
一句‘我也聽他的’,着實讓封行朗感動得不行。
要不是兩個孩子都在,他恨不得沖上前來給叢剛一個擁抱,然後把他好好的表揚一下!
這一刻,封行朗這個父親的威嚴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大毛蟲,你幹嘛聽我親爹的啊?
”
林諾小朋友不滿的睨了親爹一眼,“他有時候很霸道很自私的!
我親爹又打不過你,你怕他做什麼?
”
“臭小子,你造反呢!
毛蟲子連命都是我的,他敢不聽我?
”
這就有點兒蹬鼻子上臉了。
但默聲的叢剛,算是默認了封行朗這樣霸道又傲慢的言辭。
“諾諾你走開!
大蟲蟲是小蟲的!
”
封蟲蟲小朋友覺得這個讨厭的諾諾已經抱他的大蟲蟲抱得太久了,便上前來拖拽。
“大毛蟲才不是你的呢!
”
林諾憤憤的怒怼着拉扯他的弟弟,“要不是因為你有自閉症,大毛蟲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
“封林諾!
你過分了!
”
封行朗很少這麼呵斥争吵中的兩個兒子。
大部分情況下,會笑看兩個小東西或争吵或幹架,感受着他們兄弟之間的親昵。
“照顧小蟲,我是受你父母之托的。
拿傭金做事而已!
我有我自己的孩子,你們終将成為過去!
”
言畢,叢剛便起身離開了。
留下靜默的父子三人。
……
在回封家的路上,父子三人都安靜着。
封行朗的安靜,或許隻是因為他太累了。
對于叢剛的話,他現在已經能很好的免疫了。
即便叢剛說得再多,做得再絕情,他也能一句話将叢剛打回原形!
封林諾的安靜,是因為叢剛的話:‘我有我自己的孩子,你們終将成為過去!
’
而封蟲蟲小朋友的安靜,那是與生俱來的。
在沒有大毛蟲的時間裡,他一直這麼安靜。
“親爹……”林諾喃叫了一聲。
“嗯?
”封行朗眯眼來看大兒子,“怎麼了?
”
“大毛蟲說他有自己的孩子了……是真的嗎?
”封林諾緊聲問。
“誰知道呢!
這個狗東西向來鬼鬼祟祟、裝神弄鬼的……他的破事兒我是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
封行朗左臂環着大兒子,右手抱着小兒子,感覺這一刻的人生,還是相當滿足的。
要是腿上再坐着他的心肝寶貝,那就更惬意了!
一想到女兒晚晚,封行朗就滿皿複活式的坐起身來,正要給妻子打電話呢,卻沒想妻子的電話搶先打了過來。
“想親夫了?
”某人魅聲問。
“想你個頭啊……”真是不解風情,“行朗,我跟你說,朵朵她……她從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孩子,叫袁嘟嘟!
是個男孩子!
你說朵朵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即便她再怎麼有愛心,她也不能把孩子往家裡領吧?
!
再說了,她想要男孩兒不是可以跟白默生的嗎?
這是要領一個孩子回來分豆豆芽芽的家産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