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擡起頭,深深的凝視着男人那張俊逸的臉龐,卻還是咬住了自己的唇欲言又止。
她做為一個女人,實在不方便說。
“行朗,你去看一下嚴邦……就知道了。
”
看着女人欲言又止的模樣,隐隐約約間,封行朗似乎已經感覺到在嚴邦身上發生了什麼。
因為那次他趕去禦龍城的時候,邢十二跟邢八正要對嚴邦做着那方面的事兒。
隻是嚴邦這一回是被關鎖的叢剛鬼屋的地下室……
又會是誰下的手?
叢剛?
還是河屯的人?
封行朗趕到軍區總醫院的時候,遠遠的便聽到了嚴邦鎮定劑過後狂躁的打砸聲,還有那歇斯底裡般的嘶聲厲吼。
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被嚴邦雙手舉起,朝着角落裡的醫生猛砸了過去,一副要跟醫生們同歸于盡的癫狂模樣。
‘哐啷’一聲巨響,在嚴邦用儀器砸向醫護人員的同時,病房的門也被封行朗踹了開來。
“邦哥,快别砸了……朗哥來了!
”
白默一手捂着自己的流皿不止的額頭,一手按在了嚴邦想搬動起來的醫用手推車上。
封行朗下意識的朝嚴邦的腰際以下看了過去,那裡經過了特殊的護理,還插着導管之類的東西。
這一瞬間,封行朗的心狠實的被紮疼了!
封行朗什麼都沒說,徑直上前來抱住了嚴邦熊實的後腰;嚴邦沒有回頭,他似乎不敢回頭去看封行朗。
但封行朗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嚴邦在他擁抱住他後,身體像是僵化了
一樣。
“朗哥,你怎麼才來?
我差點兒就一命嗚呼了!
”
白默像洩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
狂躁中的嚴邦,根本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了的。
“兄弟……讓你受苦了!
”
封行朗這話,說給白默聽的,也是說給嚴邦聽的。
見嚴邦安靜了下來,立刻有醫生靠近,低聲詢問着白默,“需要給嚴先生再打幾針鎮定劑嗎?
”
“有我在,不需要!
我就是他的鎮定劑!
”封行朗的話,讓醫生聽着将信将疑;但看到嚴邦真的安靜了下來,也就沒有執意的再去給嚴邦打鎮定劑。
畢竟那東西打多了對身體也不太好。
尤其對那裡的神經恢複不利
。
“滾……滾!
統統給我滾!
”
靜默了一兩分鐘後,嚴邦突然發出歇斯底裡般的厲吼。
“你們都出去吧,有我一個人在就行了!
”
順從了嚴邦的意思,封行朗将其它的醫護人員都支了出去。
“白默,你也出去吧。
這裡有我!
”
白默點了點頭,“朗哥,那就辛苦你了……千萬别離邦哥太遠,防止有意外發生!
”
封行朗明白白默的意思。
他知道嚴邦的情緒很不穩定,指不定就會做出直接跳下二十樓的事來。
随着白默跟醫護人員的離開,偌大的專用病房安靜了下來。
壓抑的安靜!
“封行朗,你也出去吧!
我想一個人靜靜!
”
“老子陪你一起靜靜!
”
“滾……我讓你滾!
聽到沒有!
”
突然,嚴邦像失控的野蠻之獸一般,一個甩身,便将擁住他的封行朗朝一邊的牆壁上抛甩了過去。
封行朗預料到嚴邦會情緒不穩定,但卻沒想到他如此不穩定到會對他施以暴力。
一個沒提防,封行朗側身撞在了牆壁上,腦袋震得個七葷八素的。
穩住了身體之後,封行朗索性朝嚴邦貼了過去。
“嚴邦,再來!
”
封行朗将自己的臉頰貼了過去,就在嚴邦的眼皮子底下;他擡起嚴邦的拳頭,去對準自己的臉。
“來,照準了我的臉打!
來啊,來打我啊!
”
這模樣,可真夠賤的。
嚴邦深深的凝視了封行朗一眼,便快速的撇開頭去;下一秒,他緊閉起了自己的雙眼,不再去看封行朗的那張臉。
“邦,即便是賴活,你都要給我活下去!
就算為了我封行朗活下去!
”
封行朗強行将嚴邦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半分鐘後,封行朗感覺到嚴邦肩膀在劇烈戰栗。
再彪悍的人生,偶爾也需要有個宣洩的方式。
******
一個月後。
嚴邦的手術要比封行朗想像中的要好上很多。
再經過一次尿道擴張,嚴邦就可以自主的排洩了。
各種功能還在進一步的康複之後。
封行朗進來的時候,嚴邦正在對白默非吼即罵。
看到封行朗之後,白默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樣。
“朗哥,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我就快si了!
”
白默一邊哭訴着,一邊将手裡的調理藥膳塞在了封行朗的手裡,“還是你給邦哥喂吧!
醫生說還要再吃兩天的調理藥膳做輔助刺激後,才能動手術!
”
封行朗接了過來,平穩着步伐朝嚴邦走了過去。
一個月來,封行朗跟白默是輪流親自伺候着嚴邦。
一來是對外封鎖消息,二來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封行朗實在不放心!
“嚴邦,我跟白默已經跳過兒子,直接給你當孫子了!
能給我們點兒面子麼?
”
封行朗在嚴邦的庥邊坐了下來,将刺激膀光的藥膳喂到了嚴邦的嘴邊。
其實嚴邦早已經不需要卧庥了;但卻要背着一個輔助排洩的東西,面子拉不下的嚴邦,還是選擇賴在了病庥上。
還有就是,讓封二爺這麼伺候他的機會,實在不多!
多享受一天是一天!
“等老子好利索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親爹河屯那個龜孫子報仇!
”
嚴邦狠厲的低嘶着。
“嚴邦,你出生的時候,沒記得從你媽肚子裡把腦子一起帶出來麼?
如果你有叢剛一半的城府,也不會混得這麼慘了!
”
封行朗忍不住的挖苦了嚴邦幾句,“被河屯追得像喪家之犬,又被叢剛當成了階下囚……我要是你,我直接一頭撞牆死了算了!
”
“是麼?
老子再怎麼愚蠢沒腦子,也好過你封行朗自欺欺人!
被自己的親爹打成一條死狗的感覺如何?
是不是爽到爆?
”
好吧,又來了!
一個月來,白默聽得最多的,就是封行朗跟嚴邦的互掐。
實在聽不下去的他,便悄然的退出了病房,去找袁朵朵那個傻不甜消遣消遣。
封行朗沉默了!
“老子再怎麼的蠢,也隻為你封行朗一人犯蠢!
”
趁嚴邦張嘴之際,一大勺子調和均勻的藥物便喂進了嚴邦的嘴巴裡,吞得嚴邦直嗆。
“你就不能體溫柔點兒麼?
”
“你以為自己三歲啊?
再矯情老子不伺候了!
”
又一勺子喂了過去,嚴邦隻得機器的張嘴來咽;一勺接一勺兒,沒有一丁點兒的溫情不說,還咽得嚴邦脖子都打直了。
要知道這些調和的藥膳,真的是難以下咽。
其實封行朗伺候得一點兒都不舒服;甚至于可以說是簡單粗暴。
遠沒有那些護士們體貼入微。
但至少嚴邦的心理是舒服的。
所以隻要封行朗親自來喂,他一般都會很給面子。
“腰疼……替我按一下!
”
嚴邦一邊接過封行朗遞送過來的紙巾,一邊輕蠕了一下久卧不動的勁腿。
“是這裡麼?
”
封行朗将手探在了嚴邦的毛巾被中,在他精健的腰肌上狠擰了一大塊。
疼得嚴邦的整個臉都扭曲在了一起。
有時候嚴邦也納悶:自己不是應該壯烈且有尊嚴的去死的麼?
可為什麼還會如此的苟且偷生呢?
!
******
袁朵朵呆坐在洗手間裡的抽水馬桶邊,整個人傻了吧唧似的。
一個小時前,舞蹈培訓中心的一個女同事給她打來電話,說她來了大姨媽不方便,請求袁朵朵給她加一個晚上的班兒。
袁朵朵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可剛剛挂斷手機,袁朵朵猛的意識到:人家的大姨媽是來了,可自己的大姨媽呢?
雖說袁朵朵是個大老粗,不太去計算自己例假的确切時間,但袁朵朵還是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大姨媽好像有快兩個月沒來了吧?
快兩個月?
天呢!
袁朵朵一個激靈,直接從沙發上蹦哒了起來。
自己該……該……該……不會是又……又……又懷孕了吧?
為什麼要用又呢?
自己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麼?
袁朵朵吃驚不小,整個人開始驚慌失措了起來: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白默那個小白臉怎麼可能有這麼利害呢,總不可能兩回都一次就命中吧?
!
絕對不可能的!
這樣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看白默那矯情的執绔子弟樣兒,壓根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可問題的關鍵來了!
白默沒用,自己有用啊!
自己可一直都是個生龍活虎的女漢子啊!
袁朵朵坐不住了,拿上手包就沖出了防盜門。
電梯還剛剛上去,還要等上一會兒;可袁朵朵實在等不及了,竟然選擇了走樓梯。
從九樓的跑樓梯下來,袁朵朵都不帶喘的。
足以見得她女漢子的體質了!
半遮半掩買好三種早早孕測試紙和測試棒後,已經緊張到不行的袁朵朵竟然還是機械式的爬樓梯上去了。
這回有點兒小喘了,畢竟是爬九樓,而且精神高度緊張。
可等袁朵朵看到那些測孕工具之後,她直接懵逼了!
三種都顯示出了同一個結果:二道紅杠!
也就是說:她真的……又……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