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坐穩了龍椅,第一個就滅了煊親王府,盡掌兵權,到時候天下可就沒有人能掣肘他了,他想做什麼,沒人敢違抗半句。
因為攻城太容易,恒王有些飄飄然了,把攻城之後要做的事都謀劃好了。
有句話叫驕兵必敗,王爺要做的就是讓恒王覺得自己很強很厲害,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軍師在一旁出謀劃策,他的人格魅力就能使人臣服。
一路過來,軍師的态度越來越嚴謹,誠惶誠恐,他屢次規勸恒王,要小心謹慎,攻城沒有這麼容易,他做的攻城計劃,碰到投降開城門,半點都沒有用上。
堂堂軍師,竟然成了擺設。
屢次之後,恒王對他的逆耳忠言生了反感,再加那些大開城門的将士恭維恒王,半明半暗的要高官厚祿,破口大罵煊親王,讓恒王以為他們隻是想謀一份從龍之功,僅此而已。
信州,是恒王起兵,栽的第一個大跟頭。
那火藥,将恒王的帝王夢炸飛了一半。
但火藥畢竟有限,不能無限制的炸下去,信州堅持不了多久,必須要予以馳援。
沈玥堅持不回煊親王府,楚慕元想想,也就作罷了。
恒王一路往京都打,信州是必經之路,她要回煊親王府,還得到信州,不如就和他一起了。
她不是那麼嬌氣的人,如果真堅持不住了,讓秦齊他們在後面陪着也能确保周全。
就這樣,沈玥說服了楚慕元帶她一起支援信州。
大軍第二天出發,沈玥和紫蘇回營帳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幾件衣服而已。
第二天,楚慕元點兵四萬,出發信州。
然而,出發不到四天,邊關就出事了。
曾大将軍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全力攻城,邊關少了四萬兵馬,防守弱了一半。
楚昂覺得事有蹊跷,怕先前西秦高挂免戰牌是麻痹他們的計謀,為的就是讓楚慕元帶兵撤離邊關,馳援信州,所以派了暗衛來告知他。
恒王謀逆雖然事大,但畢竟是内亂是家事,滅恒王不難,可要是城池被西秦奪了,要回來可就難了。
思岑了片刻,楚慕元就做了決定。
讓劉将軍帶兩萬兵馬和火藥趕赴信州,他帶兩萬兵馬再回邊關。
劉将軍領命,就要出發。
隻是走之前,沈玥将他叫住了,道,“恒王妃是煊親王府郡主,如果恒王拿郡主的命要挾你,你打算怎麼做?
”
這一問,倒是把劉将軍給問難倒了。
不但是他,就是楚慕元也眉頭皺緊了。
劉将軍試想了下,如果恒王真的拿敏柔郡主的命要挾他退兵,他該怎麼辦?
不顧敏柔郡主的死活,繼續攻城?
那可是煊親王的女兒!
劉将軍面露難色,望向楚慕元,道,“世子妃思慮周全,如果真出現這樣情況,我該怎麼辦?
”
果然,她就猜到這些将軍會對楚沅柔手下留情。
沈玥笑了一聲,道,“劉将軍有所不知,敏柔郡主嫁給恒王當日,王爺曾送信一封回府,要阻攔她出嫁,隻是敏柔郡主和恒王的親事是皇上賜婚,太後求來的,我知道退婚不易,再加上顧側妃堅持敏柔郡主出嫁,她自己也願意,這才沒有依照王爺家書裡的意思去辦。
”
沈玥說到這裡,劉将軍心道,王妃和世子妃就應該聽王爺的話,怎麼能讓顧側妃和敏柔郡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呢,一個妾而已,壓根就沒她說話的份,現在倒叫他們為難了,他們對王爺可是忠心不二啊,殺王爺子嗣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正苦惱着呢,就聽沈玥道,“雖然顧側妃和敏柔郡主嫁了,卻在出嫁之前,簽了一份斷絕書,如果将來恒王謀逆,做出有損家國之事,她便不再是煊親王府女兒,劉将軍,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
劉将軍一喜,忙作揖道,“謝世子妃提醒。
”
有沈玥這話,他就算将恒王妃殺了,也有世子妃在前頭端着。
沒有了後顧之憂,劉将軍就作揖道,“信州緊急,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
楚慕元笑道,“那我在邊關等劉将軍凱旋的消息。
”
劉将軍帶兵前行,楚慕元則帶兵迅速返回邊關。
因為邊關緊急,所以楚慕元不能慢吞吞的走了,他讓秦齊趕着馬車在後面慢慢走。
沈玥也沒有在意,她肚子很大了,之前沒怎麼長,這些天在軍營,就像是吹了氣似的鼓起來。
慢慢走,她又不着急。
來的時候用了四天,回去慢些六天也到了。
沈玥想的很好。
三天後,劉将軍帶着三萬兵馬趕到信州,路過其他州縣的時候,抽調了部分兵力,這才有了三萬兵馬。
去的趕巧,恒王正帶兵攻打信州呢。
劉将軍帶兵抄了恒王的軍營,把他的糧草全繳了,然後從後面攻打,打的恒王措手不及。
恒王隻能帶兵撤退,軍營回不去了,隻能往别處逃。
劉将軍設了埋伏等着他呢,那是一峽谷,易守難攻,是最好的埋伏地點。
大塊的石頭從山上滾下來,不知道砸死砸傷多少将士。
跑在前面的都是騎馬的,一慌亂,人仰馬翻,馬奔跑起來,不知道踩死了多少人。
劉将軍站在峽谷上面看的都心疼。
這些都是甯朝将士啊,本來應該在邊關浴皿奮戰,現在卻和自己人鬥,死的太冤了。
他雖然惋惜,但也沒有手下留情。
恒王騎在馬背上,氣的咬牙切齒,他實在沒料到會被人伏擊,他一門心思都在攻打信州上了,他得到的消息是西秦又攻城了,而且是不遺餘力,楚慕元騰不出兵力來馳援信州了,怎麼還有人過來!
難道鎮壓他,還能比抵抗西秦更重要?
恒王想不通。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邊關支援信州了,前路和退路都被大石頭給擋住了,要想過去不是不行,隻能人過去,馬走不了。
逃過了包圍,他兩條腿還能跑的過四條腿的?
兩邊峽谷上,劉将軍帶來的将士們揮着刀,興奮的叫着,怎麼看怎麼像甕中捉鼈。
恒王氣的一口銀牙險些沒咬碎。
劉将軍站在上頭笑着,“恒王還真當自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
你連戰場都沒上過,看過幾本兵書,還真覺得自己會打仗了!
這一處是最佳埋伏點,你一路攻打,信州官兵都沒有埋伏你,就是為了麻痹你,為的就是今日活捉你!
”
說完,又看着那些将士們道,“你們都是甯朝子民,是受了恒王蠱惑,才會跟着他起兵謀反,皇上和王爺都愛民如子,隻要你們放下手中兵器,誠心投降,朝廷絕對不會把恒王謀逆之罪算在你們頭上!
想想你們的父母兄弟吧!
”
那些将士們都知道恒王大勢已去,生了投降之心。
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有官兵放下兵器。
恒王眼神一冷,腳一動,腳下沾了皿的刀就飛了過去,将那投降的官兵殺了。
“誰要敢投降,本王要他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