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繁花燦爛。
牡丹雍容華貴,海棠妩媚嬌麗,百合芳香濃郁,月季花高貴優雅,山茶花典雅清貴。
淡淡的混合花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美麗的蝴蝶震着雙翅,色彩斑斓,翅膀上的花紋交錯着,絢麗奪目,繞着花枝上下飛舞,穿梭在花蔓中,若隐若現,就仿佛是會飛的花朵。
王妃就站在牡丹圃旁邊,一身裙裳華貴卻不張揚,寬大的雲袖被風微微掀起,容貌絕美的她,竟是把花王牡丹給壓了下去,眼睛隻看到她的美,哪還看的見那些盛開的繁花。
東平王妃站在她身側,她正看着牡丹,隔的有點遠,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顧側妃也在,靜樂縣主則在那邊讓丫鬟抓蝴蝶。
沈玥步伐從容,臉上挂着恬淡笑容走過去。
看到她走過來,靜樂縣主吩咐丫鬟繼續抓蝴蝶,自己則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穿着一身鵝黃色裙裳,用天藍色滾邊,束腰則是鵝黃色打底,用天藍色絲線繡着花紋,搭配的渾然天成,襯得她纖纖柳腰,不盈一握。
沈玥上前,福身給王妃請安,喚道,“母妃。
”
然後再給東平王妃見禮,至于顧側妃,因為她是上過皇家玉蝶的,沈玥是晚輩,就稍稍福了福身。
見禮之後,沈玥正要問王妃找她來所為何事,東平王妃就笑道,“和世子妃見面次數不多,卻是一次比一次漂亮了。
”
被人誇贊,難免會臉紅,正好靜樂縣主走過來,沈玥就誇靜樂縣主膚白如凝脂,氣色紅潤如桃花。
這一誇,就多了個人陪她一塊兒臉紅了。
靜樂縣主紅着臉道,“不是在聊怎麼種花嗎,怎麼就誇起我來了,煊親王世子肯定也是個擅長種花之人。
”
沈玥聽了就笑道,“縣主可是猜錯了,我可不擅長種花。
”
顧側妃在一旁,看了沈玥一眼道,“世子妃太謙虛了,這王府裡,要論種花,估計王妃都不及你。
”
沈玥挑眉,不懂顧側妃怎麼這麼說,隻聽她和東平王妃道,“世子妃種花,和旁人大不相同,尋常的花,都是澆灌清水,最昂貴的,也不過是從玉泉山取水回來澆灌,世子妃鐘的花,還有專門的丫鬟每天一大清早就起來收集花草上的露水澆灌,無一日間斷。
”
東平王妃聽的咋舌,“隻聽說過采花露泡茶,還沒聽過采花露種花的,這得是什麼樣稀罕的花,需要如此慎重?
”
東平王妃也是愛花之人,尤其是那些稀罕的花,越稀罕,她越感興趣。
茯苓負責采花露澆灌種子的事,太過招搖,而且她都是在花園裡收集花露,根本瞞不了誰。
沈玥聽得一笑,“是紫葵,東平王妃知道紫葵種活有多難,自當要悉心照料了。
”
東平王妃錯愕,“竟是紫葵。
”
紫葵她種了六年,才活了一株,這一株紫葵,她是用盡心思,都是用玉泉山的水澆灌的,沒想到沈玥竟然用花露澆灌。
京都離玉泉山有些遠,論辛苦,估計采集花露還容易些,隻不過她每日喝的茶,都是用玉泉山的水泡的,不算費事。
東平王妃震驚時,靜樂縣主就忍不住問道,“紫葵極難種活,母妃用玉泉山的水澆灌,也隻活了一株,用花露澆灌能活嗎?
”
沈玥點頭,“都活了,已經發芽了。
”
顧側妃就道,“世子妃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
沈玥莞爾一笑,“我不是深藏不露,也不是謙虛,而是紫葵在我眼裡是藥,并非是一般的花,我會種紫葵,但你讓我種山茶花,我就不會。
”
她是學醫之人,對于藥材,不僅要知道它能治什麼病,還需要知道它怎麼種植,生長在何處。
沈玥說完,又看着東平王妃道,“當初我冒失采了東平王妃種的紫葵,相公幫我找了許久,都找不到一株賠償你,隻找到一些種子,我就種了起來,本想等它開花了,再給你送去,既然你知道了,我讓丫鬟端兩盆來,你帶回去。
”
東平王妃就笑道,“世子妃不是已經賠償過我了嗎?
”
既然知道用花露能種活紫葵,她還有幾粒種子,完全可以自己種。
然而沈玥是不喜歡欠别人的人,既然都告訴你怎麼種紫葵了,而她的紫葵又有不少,又何必舍不得那兩盆花苗?
紫蘇就退下,回臨墨軒搬紫葵來。
這時候,沈玥才看向王妃,問道,“母妃讓丫鬟找我來是?
”
王妃笑容淡淡,道,“倒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東平王妃找你。
”
沈玥修長的睫羽輕顫,像是她身側路過的蝴蝶,她問道,“不知東平王妃找我何事?
”
東平王妃就道,“昨兒,楚十三少爺派人給王府送了幾壇子酒,那酒甘醇濃烈,回味無窮,遠勝過我東平王府的桃花釀,在那等美酒前,桃花釀實在不值一提,東平王府每年都舉辦桃花宴,桃花釀必不可少,我今兒來,是請教釀酒之術的。
”
她以為那樣的美酒,是楚昂釀造的。
隻可惜,楚昂去軍營了,她和王妃提起,希望她能幫忙勸說楚昂,才知道,其實酒是出自沈玥之手。
當初紫葵的事,雖然沈玥彌補了,但到底連累她擔驚受怕,還生氣了很多天,既然沈玥會釀酒,那她開口提,她應該不會拒絕。
東平王妃笑容溫和,沈玥卻是眉頭微動,婉言拒絕了她,“其實那酒并非是我釀造的,酒是王爺珍藏的酒,我隻是幫了楚昂一點小忙而已,他說過要開間酒坊,專門賣酒,所以……。
”
楚昂沒有說過賣酒,隻是沈玥打發東平王妃的借口。
紫葵一事,她做了足夠的賠償,對于東平王妃,她是半點愧疚都沒有了。
提純酒的技術,能帶來多少好處,她沒有理由毫不保留的都告訴東平王妃。
沈玥拒絕了,東平王妃大失所望,但她也沒再開口,楚昂要開酒坊,那釀酒之術就是商業機密,沒人會傻到告訴别人的。
東平王妃不再問釀酒之事,她笑道,“不知道開酒坊,我東平王府能否入上一股?
”
那等美酒,隻要喝過,就沒有不惦記的。
東平王也是好酒之人,她來,更多的還是為了東平王。
隻要開酒坊,絕對是财源滾滾。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