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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左側的房間是客房,但現在很少會有客人,所以大多時間都關着門空置。
楊悠明的卧室在三樓,同樣是在左側,他為了不改動原來與父母居住的房間,隻在左側房間裡新建了衛生間,三樓右側則是一間書房。
三樓的房間就是夏星程和楊悠明視頻那天看過的模樣,房間正中有一張十分柔軟的大床,房間兩側有相對的窗戶,一側看出去被圍牆遮擋了,另一側則是面對街道,卻也剛好被路邊一棵茂盛的行道樹枝葉遮擋得嚴嚴實實。
這使得整個房間采光不太好,但是又讓夏星程感到很有安全感,哪怕是不關窗簾也不怕被人看見。
楊悠明把他的箱子放在靠牆的地闆上。
夏星程換了雙拖鞋,踩在木頭地闆上仍然會發出輕微的嘎吱響聲。
他于是整個人撲到了床上,身體一下子陷進柔軟的被窩裡,然後翻個身坐起來,在床邊晃蕩身體。
他聽到木地闆響得挺厲害,擡頭看着楊悠明說:"好響。
"
楊悠明笑着看他:"一樓聽不到的,你可以放心。
"
夏星程便又笑着仰躺下去,舒舒服服伸展手臂。
楊悠明走過來對他說:"累了可以睡會兒,中午吃飯我再叫你。
"
夏星程打個哈欠,把兩隻腳上的拖鞋蹬掉,滾到大床正中間,"中午吃飯也别叫我了,一點都不餓,等我睡醒了再吃。
"
楊悠明說:"好。
"
随後夏星程聽到楊悠明把房間窗簾拉上的聲音,又走到門口關上了門,房間便徹底安靜下來,楊悠明似乎也出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沉睡。
這一覺真是睡得十分飽足,沒有拍戲的壓力,又在一個溫暖舒适的環境裡,被子裡有楊悠明的味道,夏星程剛開始還是無意識地沉睡,後來開始翻身做夢,很多混亂無緒的畫面。
到醒來的時候,夏星程睡得頭都暈沉沉的,他看一眼手機,發現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安靜昏暗的房間裡依然隻有他一個人,他從床上爬起來,抓一下亂糟糟的頭發,穿上拖鞋朝外面走去。
打開房門,夏星程發現對面書房的門是開着的,有輕微的響動傳來,他走過去,看見楊悠明正背對着門蹲在地上整理一個紙箱子裡的東西,于是走了過去,整個人撲到楊悠明背上,手臂抱住他的脖子。
楊悠明肯定早就聽到了他腳步聲,一直沒有轉過頭來,這時候反手來摸着他的腰,問道:"醒了?
"
夏星程有點睡過頭的暈眩,他懶洋洋地将全身重量都壓在楊悠明身上,臉埋在他後頸裸露的皮膚上,胡亂磨蹭。
楊悠明反手拍到了他的屁股,問他:"你洗臉了嗎?
"
夏星程"噗嗤"笑出聲來,說:"不洗了,聽說人臉上分泌的油脂最保養皮膚了,我分你一點。
"
楊悠明重重打了他屁股一下。
夏星程依然趴在楊悠明背上,緊緊抱着他傻樂。
過一會兒楊悠明說:"你起來,我腿麻了。
"
夏星程卻說道:"不起來,你腿麻了就坐地上,我不抱着你會死。
"
楊悠明說道:"胡說八道什麼。
"仍是照着夏星程說的伸長雙腿坐在了地闆上。
夏星程便在他背後跪下來,從他肩上探頭看地上的紙箱子,問道:"在整理什麼?
"
楊悠明回答他說:"整理我爸爸的書。
"
那個紙箱子裡全是碼放整齊的舊書。
楊悠明把它們整理出來,按照類别放在一起,他說:"其實我早該整理的。
"
夏星程用黏黏糊糊的聲音問他:"那為什麼現在才整理?
"
楊悠明把手裡的幾本書放在地闆上,折角都輕輕撫平了,才說道:"最開始是沒時間,後來空下來的時候去碰這種東西又總覺得心裡難受。
"
夏星程安靜地趴着,想到楊悠明寂寞地整理父親遺物的樣子,就心裡難受,比自己的寂寞還要令人難受。
他在楊悠明耳邊說:"我們去找個照相館拍照吧。
"
楊悠明稍微側過臉來,"為什麼是照相館?
"
夏星程跪着直起身體從他背上離開,轉了個方向坐到他面前,說:"就是很有那種拍結婚照或者全家福的氣氛啊,後面是照相館的背景,攝影師說'來,靠近一點',我們就像拍結婚照那樣并排坐着,拍一張合照。
"
楊悠明很認真地想了想,像是在考慮夏星程的建議,他說:"去照相館不方便,我請個專業的攝影師朋友來家裡幫我們拍吧。
"
夏星程連忙說道:"也可以啊。
"說完他又追問,"你朋友靠得住嗎?
"
楊悠明說:"靠是靠得住,就是他也是個大忙人,不知道有沒有空。
名字你應該聽過,叫姜子赫。
"
夏星程覺得這名字很熟悉,仰起頭回憶了一下,說:"是不是英文名叫steven那個?
"
楊悠明點點頭,"是他。
"
姜子赫是很有名氣的攝影造型師,給國内一線時尚雜志拍過不少封面。
夏星程以前拍雜志内頁照的時候跟他合作過,對他印象還挺深刻的,這時候幾乎脫口而出:"他這個人有點――"他原本想說有點騷,考慮到是楊悠明的朋友,話說了一半吞下去了。
楊悠明問他:"什麼?
"
夏星程搖搖頭,說:"有點厲害。
"
楊悠明笑了笑,大概是猜到他要說什麼了,沒有繼續跟他說姜子赫,而是問道:"餓了嗎?
"
夏星程這才意識到自己沒吃午飯,肚子早都餓得厲害了,他說:"我餓了,想吃面。
"
楊悠明伸手牽着他的手,站起身拉他朝外面走啊,"我讓田姨給你煮碗面。
"
夏星程打個哈欠,拖着步子跟在他後面,說:"我要吃你煮的面。
"
楊悠明便說道:"好,我去給你煮。
"
夏星程突然笑了一下,說:"你下面給我吃吧。
"
楊悠明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不回答了,隻微微笑着牽他手一起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