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彥武顯然喜形于色,看了一眼周緻和寇沛涵,見他們二人并沒有太多的注意他,便急急的朝東南角的一處柴房奔跑過去。
昨天齊彥武雖說受了不輕的傷,但都是皮肉之傷,而且他又年幼,身體和體力都恢複的很快。
隻是昨夜一夜之間,齊彥武就能走動了。
加上此時的興奮,他就能奔跑起來。
從柴房中正緩緩走出兩個人。
他們互相攙扶着,顯然身體很虛弱,沒有了氣力。
齊彥武奔跑至前,關切的問道,“小妹妹,你受傷了嗎?
你沒事吧?
”
這互相攙扶的兩人正是昨日在街頭賣藝的父女。
清瘦的小女孩似乎也很驚喜,道,“我沒事,隻不過是一天一夜了沒吃東西,餓的頭昏眼花。
倒是我的爹爹被他們一群狗奴暴打了一通,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行動有些不便。
怎麼?
你沒事了,他們不是抓住你了嗎?
是誰救了你?
”
齊彥武滿是自豪的一挺兇膛,說道,“當然我周緻哥哥了,對付他們這樣的惡霸,對我家周緻哥哥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
小妹妹,你看,那邊死了三個,都被砍了腦袋。
這齊家的一家老少都被抓進大牢了。
哼!
他們這是罪有應得!
”
齊彥武一邊說着話,一邊再度上下打量那清瘦的女孩,越看心裡越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甚至有一股沖動。
他暗暗想到,這位姑娘長相着實不錯,而且武藝也定然不弱,看樣子還很堅強的呐!
好感頓生。
那三十多歲的漢子這時候還光着臂膀,身上顯然有皮鞭抽打過的痕迹,有些地方還在慢慢滲出鮮皿。
齊彥武急忙道,“大叔受傷可是不輕,總是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要盡快包紮。
”
說完話,齊彥武便快跑着去齊家的房間,不用問,他自然是去搜尋止疼止皿之類的藥物了。
像是齊家這樣的門戶,是練武之家,自然少不了各種療傷的藥物。
刑部留下來看守齊家的幾名差役對齊彥武的行動也不甚關心,并不過來詢問,隻是稍稍看了幾眼了事。
是呀,誰都知道這小書童是周緻秀才的人,而周緻秀才是太子伴讀,太子一心一意的關心愛護他。
又有誰願意惹得小書童不高興了,從而得罪了周緻呢?
“老公,小武好像行動怪異,咯咯,他八成是……”寇沛涵話未說完,便禁不住笑起來。
此時周緻也注意到小武的怪異了,自然明白寇沛涵的意思。
很明顯,嬌妻涵兒是要說小武可能對那清瘦的女孩有意思呐!
小武今年十五歲,正是情窦初開的年齡,對女孩子上心,有好感,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武武藝不弱,也很有心計,就是個子矮了些,他未來的新娘子可是要好好挑選一下的,可不能胡亂的什麼女孩子都可以。
周緻這樣想着,便和寇沛涵并肩朝那父女二人走過去。
昨日他們父女被抓,光着臂膀的漢子少不得受到齊二的打罵要挾。
齊二要他心甘情願的将女兒送給他,做他的第五房小妾。
光着臂膀的漢子别看窮苦,但其實也是一個頗有骨氣之人。
他的妻子早死,就為他留下了這麼一個女兒。
他和女兒相依為命,從小就悉心教授女兒武藝。
家中遭了天災,雖說淪落到了街頭賣藝的地步,生活甚是窮苦,但也不想讓女兒随随便便的嫁給一個人家。
像是齊家這樣的人家,顯然是不行的。
齊家看樣子雖說有幾個臭錢,但驕橫霸道,蠻不講理。
那齊二更是放縱狂妄,而且嫁給他還是做小妾,他焉能同意?
真若是同意了,那不是将自己的寶貝女兒推向了火坑嗎?
一大清早,院子裡就亂哄哄的,他們父女二人就猜到可能齊家出事了。
他們本來是被捆綁着的,兩人就互相幫助,費了很大力氣終于掙脫,這才從柴房出來。
周緻上前拱手,道,“敢問這位叔叔大名?
”
周緻一身儒生打扮,那漢子急忙說道,“我等小民哪裡有什麼大名,小人叫張喜,是山西人,這是小女,叫張紫。
小人知道是少爺救了我父女性命,我二人給少爺磕頭了!
”
說着話,他就要跪下給周緻磕頭。
他行動不便,還是在那清瘦女孩張紫的攙扶之下。
周緻慌忙将他拉住,道,“這位叔叔不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其實哪裡是我救了你們,救你們的是當朝太子殿下,你等若是要感謝,還是謝太子殿下吧!
”
周緻現在和太子朱厚照的關系不錯,朱厚照對周緻格外欣賞,此時周緻自然要為朱厚照樹一個好的名聲了。
不管朱厚照日後會如何,自己現在盡力就好。
那父女二人登時目瞪口呆。
他們哪裡會想到就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昨日發生的小事會驚動了太子?
旋即想到還是眼前這位少爺的緣由。
看來這位少爺地位不低,為人也很良善呐!
還有,那個小書童也是一個很善良正義的人。
若不是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怎麼會受到牽連被抓進這狼窩。
如此看來,那書童在這位少爺心裡的地位不低,書童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他們父女這樣想着,不禁對周緻和齊彥武都是滿滿的感激。
與此同時,寇沛涵一直俏立在周緻身邊,抿着嘴在仔細觀察那清瘦的女孩。
女孩穿着雖說破爛,但眉目甚是清秀,而且看樣子很是機靈的一副模樣。
寇沛涵就暗自尋思,嗯,這女孩其實和小武倒是很般配的。
小武今年十五歲,這女孩張紫也應該是十四五歲的年紀。
而且這張紫的個頭和小武相仿,在女人中張紫的個頭應該算是高的了,正好可以彌補小武的矮個子。
寇沛涵越是這樣想,越是感覺合适,不禁心下很是歡喜。
可巧的是周緻此時說道,“你父女二人家中遭難,來了京城又遇到這樣的事。
不知日後打算去往何處?
”
“這……這……”張喜支吾起來。
周緻随即說道,“今日我和你們見到了,便是緣分,你父女二人若是不嫌棄,那就随我周緻回家。
周緻家中雖說并不富足,也居于鄉下,但衣食還是無憂的。
”
父女二人還沒有說話,齊彥武就歡喜的回來了,在他左手裡赫然多了幾個藥包,顯然都是療傷之藥。
右手則是提了一個很大的食盒,顯然這是為張喜和張紫父女搜尋而來的。
齊彥武當即急急的說道,“是呀,是呀,周緻哥哥家可是一個好家庭,現在雖說還不是名門,但小武相信,日後定會成為大門戶。
叔叔,還有這位小妹妹,你們反正也是無處可去,不若就随周緻哥哥回周家,日後小武也能天天見到……”齊彥武的目光瞥向清瘦女孩張紫,最終還是沒說下去。
不過,此時清瘦女孩張紫早已雙頰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