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大家賺,況且收集八股文章的指導和經驗之類的材料,周緻一個人也斷難完成,所以周緻當即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衆人都是讀書人,其實并沒有什麼經商的頭腦,周緻這一個想法說出來,一時讓衆人不禁贊譽有加。
誰都知道周家因為周緻那顆聰明的腦袋,現在的日子雖還不能步入富豪之列,但日子過的比以前要好上很多。
大家稍稍想了想,救笃定了這類書冊一旦印制出來,那必定會暢銷。
雖說這些人家中都有些錢财,但也沒有人嫌錢紮手,所以他們就當即同意,并且表示支持。
範進首先說道,“呵呵,好主意,老夫接下來的日子就留心這類指導經驗,老夫雖這般年紀了還隻是個秀才,但也會有不少人會相信老夫呐!
”
其實總結寫文章的經驗,這對大家的作文又何嘗沒有很大的幫扶促進作用啊。
随後車朗魏好古等人都說日後,隻若是有了時間就開始寫這類東西。
這雖然是一件小事,可能也是一個小小的生财之路,但對這枯燥的文會生活也算是增加了一些調味劑吧。
正在衆人談笑間,丁姓老仆突然走了進來,朝呂行川道,“少爺,白嶽村的嶽書震突然來了,此時就在門外。
”
衆人都是一愣。
嶽書震起初雖說也是文會成員,但他對文會的活動隻是參加了稀少的兩次,便再也沒有參加過。
在周緻縣試的時候,嶽書震因為不服氣周緻考了案首,還曾和周緻當場比試。
嶽書震當時弄了個灰頭土臉,更是銷聲匿迹。
大家都感覺嶽書震和他們并不是一路人,所以幾乎沒有人再親近他。
尤其是範進車朗,幾乎對嶽書震有股恨意,
沒想到在今日的文會聚會,他竟然來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應該怎麼應付他。
呂行川此時很為難,說起來嶽書震畢竟是來了自己家裡,若是這樣不讓進門,這總歸有些不妥。
暫不論嶽書震的人品,大家畢竟鄉裡鄉親的,能有個見面的交情畢竟會比反目要強吧。
呂行川正在為難之際,周緻卻突然說道,“各位,既然嶽書震來了,那自然要讓他進門。
呵呵!
說不得這次嶽書震來,會有什麼寫文章的高見呐!
”
周緻從老秀才王鼎處借書,嶽家曾經派人去要挾恐吓王鼎,并且讓王鼎将他所有的藏書都付之一炬,這件事情衆人都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說最為和嶽書震合不來,甚至是對頭的應該是周緻。
而此時周緻卻第一個說讓嶽書震進來,并且周緻随後站起身,看樣子是要出門迎接了。
這不禁在場衆人都對周緻的心兇佩服不已。
人有多大的心兇,就會有多大的本事。
周緻這等心兇,想來日後的成就定非同一般。
“呵呵!
周緻賢弟說的對,讓他進來。
且看看這嶽書震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邱浩岚随後也說道。
“既是這樣,那我等就給足了他面子,都去門外迎接一下!
”呂行川沉聲道。
範進雖心下萬分不悅,但也站起身,随着衆人一同出了廳堂朝院外行去。
嶽書震此時正站在門外,一臉猶疑。
忽而見到呂行川周緻等全部人等都出來相迎他,那一張白皙的臉在瞬間通紅。
不過他的心理素質看樣子很不錯,旋即就鎮定下來。
呂行川早已拱手,道,“書震賢弟來的正好,快快裡面請,我等衆人正想和你小酌幾杯。
”
呂行川雖說平時很少出門,朋友也不是很多,但畢竟是個群頭,也是個不算官的官,逢場作戲,場面上的話還是能說上一些的。
“小弟見過各位兄長,周緻兄弟!
”嶽書震急忙笑臉說道。
周緻等人急忙上前見過嶽書震。
唯獨那範進,看也不看嶽書震,一副倨傲模樣。
就是嶽書震朝他說話,範進也隻是悶哼一聲了事。
沒辦法,範進就是這樣一個人,有時候脾氣犟上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而且恩怨分明。
嶽書震在範進跟前自然弄的很尴尬,不過他随後就很是鎮定的随着呂行川等人進了廳堂。
廳堂之中的酒席還未撤下,呂行川便招呼丁姓老仆添一把椅子,讓嶽書震圍桌坐下。
嶽書震笑呵呵的歉意道,“小弟已經用過飯了,就在這裡等着大家了。
”
他将椅子朝後拉了拉,而後便正襟而坐。
其實大家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就簡單又吃了幾口,呂行川随後讓仆人将酒席撤下。
範進瞅了一眼嶽書震,沒好氣的說,“嶽家少爺今日前來,不知是要尋我們幾個人,還是隻尋呂行川一人?
”
“小弟自然是要見諸位的。
範進兄在一年前就組織起了文會,但小弟因為家父管教的嚴,再有小弟也是有些執迷不悟,所以就很少參加,讓範兄和諸位心寒呐!
”嶽書震說話的語氣分外和緩,卑微。
這可不是他平時的性格,平時裡嶽書震雖少言寡語,不苟言笑,但因為家裡家大業大,在人前其實也是個很傲慢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緻暗暗想道。
不過在這裡屬周緻年歲最小,周緻很注意分寸,自然一語不發,隻是将兩道目光不時的朝嶽書震看看。
嶽書震稍稍平靜了一下,站起身,朝衆人一躬到地,随後道,“小弟今日登門就隻一件事,小弟是朝各位賠禮道歉而來。
我嶽家以前因為嫉妒周緻賢弟讀書,曾恐吓過王鼎秀才。
在上次縣試之時,我嶽書震更是不自量力,心焦氣躁,為難質疑了周緻賢弟的案首。
而且嶽書震對各位兄長也是多有不恭,小弟反複思量,痛定思痛,以往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各位多多體諒則個。
”
嶽書震越說越是卑微怯懦,此時在衆人眼裡他俨然有些可憐兮兮的。
要知道,嶽書震可是白嶽村嶽家的驕傲,也是個男兒漢呐,他今日這般懦弱,賠禮道歉,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他受了什麼打擊或是真的想痛改前非,還是另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