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兒一愣，擡頭看着老婦，一臉訝異：“前輩，你……認識我？
”

　　難道是鳳九兒以前認識的人，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雖然承接了鳳九兒一點記憶，可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九兒，對真正的鳳九兒六歲之前的記憶，竟然比她六歲到十五六歲的記憶，要印象深刻好多。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六歲之前的記憶，都是自己親身經曆的。

　　而六歲到十六歲的記憶，十分的模糊，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将這些記憶塞入她腦袋那般。

　　所以鳳九來到這個世界，成了鳳九兒之後，她對戰煜珩的記憶，好像印象更深刻的，是六歲之前的相處。

　　六歲之後，事實上很多事情都覺得模糊。

　　不過，戰煜珩似乎在她六歲經曆了那一場劫難之後，也不怎麼來看她了。

　　思緒回到眼前這個老婦上，鳳九兒歪着腦袋打量着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

　　“我确實是鳳九兒，不過，我應該不認識前輩，難道，前輩認識家父？
或是我爺爺？
”

　　老婦沒說什麼，又看了她一眼，忽然轉身往不遠處的暖炕走去：“吃完之後，過來。
”

　　“哦！
”鳳九兒雖然一肚子疑問，不過，這會沒有追問。

　　低頭将又一碗烤肉吃完，她放下碗執起袖子擦了擦嘴，立即走了過去。

　　“前輩，你這是要教我内功心法嗎？
”電視上演的都是這樣的，主角陷入絕境的時候，遇到一個世外高人，然後，世外高人傳授她絕頂功夫。

　　嘿！
好像，想得有點太美好。

　　不料，老婦竟然點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嗯。
”

　　嗯？
意思是，真的要教她内功心法？
可是，她們是什麼關系？
她到底是什麼人？

　　“不相信我？
”老婦眉心輕蹙。

　　“相信！
”以人家的功力，要捏死現在的她，和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别，有什麼必要騙她？

　　鳳九兒立即脫去長靴，爬到暖炕上盤膝坐下，面對着她。

　　“前輩，你要教我什麼武功？
”

　　“你為何這麼多話？
這十年，都是誰在教養你？
”老婦竟然淺歎了聲，似有點無奈。

　　鳳九兒也很無奈啊，她道：“前輩你不愛說話呀！
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這樣的話，氣氛不會很尴尬嗎？
”

　　“……”老婦竟然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不過，這個話多的小丫頭，倒也挺有意思。

　　“轉過去，我給你運功調戲。
”

　　“好！
”

　　鳳九兒立即轉過身，背對着她。

　　老婦卻在看到她依舊敞開的衣裳，看到她裸露的皮肉之後，目光沉凝了下來。

　　“為何……會變成這樣？
”

　　“什麼樣？
”感受到她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後腰上，鳳九兒想了想，忽然道：“你是說，我後腰上那個印記嗎？
”

　　原先好像是沒有的，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也沒見到過。

　　似乎是在她差點死掉，活過來之後就出現了。

　　雖然是在後腰，但是偏向一側，鳳九兒往身後照鏡子，還是可以輕易看到的。

　　“也許是死而複生的見證，嘿嘿！
”她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死而複生？
”老婦臉色一沉，“你經曆過什麼？
”

　　“你是說，我為什麼會差點死掉？
”直覺這個老婦對自己是有一份說不清的感情，鳳九兒也沒想隐瞞。

　　“當初為了救某個人，被另一個人以蠱蟲鑽心，差點就死掉了。
”

　　“是誰？
”老婦眼底寒光乍現，一抹殺氣在眼中掠過。

　　“蝴蝶谷裡頭的蝴蝶夫人。
”鳳九兒掌心捏緊，但，很快就放開了：“沒關系，這個仇，我以後一定會去報回來。
”

　　“竟然是胡小蝶！
”老婦怒氣騰地升起，冷哼道：“我不在，她倒是敢亂來了！
”

　　“前輩，你也認識蝴蝶夫人？
”原來蝴蝶夫人的名字叫胡小蝶，這點連鳳九兒都不知道。

　　“算是舊相識。
”再看一眼鳳九兒後腰上那隻鳳凰印記，老婦眼眸閉上。

　　雙手落在九兒的背上，她道：“現在開始，跟着我的心法修煉。
”

　　“是，前輩。
”

　　……她們并沒有練多久，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光景，但，就是這短短半個時辰，卻比得過鳳九兒自己練上幾個月。

　　“前輩，我還可以來找你嗎？
”被“趕”出門的時候，鳳九兒忍不住回頭看着老婦。

　　“以後每逢初一十五，可來找我。
”老婦颔首，對鳳九兒的态度說不出的友好。

　　鳳九兒卻嘟哝了下小嘴：“隻有初一十五才可以啊？
不能隔三差五嗎？
”

　　“這你丫頭，倒是貪心！
”老婦白了她一眼，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我教你的心法，你隻要按照我剛才所說的去練，體内那份真氣，會漸漸為你所用。
”

　　“明白了。
”看樣子，前輩是真的不讓她隔三差五過來了，大概是嫌她太吵打攪到她？

　　不過，前輩看起來明明很享受跟她一起的時光呢！

　　鳳九兒換上老婦給她的衣裳，披上老婦給的外袍，終于是要走了。

　　卻不知道為何，在轉身要離開那一刻，心頭忽然一陣刺痛。

　　她猛地回頭，看着站在門口的老婦，一雙眼眸瞬間潮潤了起來，竟然……不舍！

　　好神奇的感覺，完全不知道這份不舍從何而來，但就是，那麼的不舍！

　　“前輩，你叫什麼名字？
”她迎着風雪，大聲喚道。

　　老婦在遲疑了片刻之後，淡淡回道：“雪姑。
”

　　“雪姑，我會回來看你的，一定會！
”鳳九兒揮了揮手，真的要走了：“下次，讓你兩頭雪蓮獸對我好點，别再動不動攻擊我！
”

　　她真的走了，喬木還在下頭，不知道會不會闖上來，萬一遇到了雪蓮獸，會受傷的。

　　雪姑隻是盯着她漸漸走遠的背影，目光複雜，竟似乎也有幾分不舍。

　　天資聰慧，調皮卻又不失冷靜，讨喜還有點無賴。

　　剛才對戰的時候，見她沒有反應，忽然收手卸去八成功力，這丫頭的天性，依舊是那麼善良。

　　落在門邊的五指，漸漸翻出幾分指骨分明的白皙，雪姑眼底的激動，也是久久散不去。
真正的鳳九兒，她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