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缇娜買了很多東西,裝上馬車。
她購物多多,收獲頗豐,心情上佳。
所有的東西,裝在馬車裡。
兩人沐浴在月光之下,浪漫的壓馬路。
“燕大人,謝謝你。
”
“謝我什麼?
”
“謝謝你哄我開心,送我禮物,給我化妝,還給我錢花。
”
“這都是小事。
”
“不,這不是小事。
”
巴缇娜凝視燕七淡笑的眼眸:“從小到大,沒有人這麼寵我,我娘親地位低下,雖然愛我,卻不能給我想要的,反而是我要照顧她。
”
“我爹爹是個傳統之人,不讓女人掌控金錢,所有的錢财攬入手中。
他的寶貝兒子花多少錢,大手大腳,肆意而為,而我的手上卻分文皆無。
盡管,我為這個家掙了太多的錢。
”
“至于我的生活,從沒人在意過的多清苦。
若非我還有幾分顔值,可以被爹爹所用,恐怕我現在已經被嫁作人婦,成為聯姻的犧牲品了。
孩子說不定都會打醬油了,還會被丈夫每日毒打三次。
”
燕七道:“你爹為何這麼對你?
給你一些吃的,穿的,不好嗎?
給你一些錢,讓你可以買些好玩的,買些衣服穿,不好嗎?
”
巴缇娜道:“大人,突厥女人真的沒有地位,說句不好聽的,也僅僅就比畜生高一個等級。
呵呵,某些時候,甚至于還不如一匹馬呢。
”
燕七道:“為何會這樣?
”
巴缇娜道:“在突厥男人的認知當中,女人除了生孩子,什麼也不會做,還不如一片戰馬,可以幫助他們搶地盤,搶糧食。
所以啊,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
既然是工具,使喚的時候拿來即用,若是不聽使喚,幹脆打死好了。
”
燕七吓了一跳:“這麼殘酷?
沒想到突厥竟然這般原始。
”
巴缇娜道:“所以啊,當我看到大華這些繁華的景象時,心裡該有多麼震撼啊。
”
“但我僅僅是突厥女人的一個縮影而已,事實上,普通牧民的女子,生活的更加毫無生趣。
”
燕七道:“那你有沒有想要打破這個魔咒?
”
“當然
想過。
”
巴缇娜道:“尤其是最近,我被燕大人的話激勵到了,所以,我對燕大人印象非常棒,這一次前來大華,也是想要專程感謝一下燕大人。
是你,給了我榜樣的力量。
”
燕七懵了:“我給你什麼力量了?
我自己都不覺得啊。
”
巴缇娜道:“燕大人有一首詩,被我得到了,我銘記在心,此生不忘。
”
燕七蹙眉:“哪句詩詞?
”
巴缇娜道:“燕大人說過:誰說女子不如男,我看能頂半邊天。
”
燕七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首詩啊。
”
巴缇娜心情激動:“燕大人,正是這首詩,激勵着我的内心。
”
“也就是因為這首詩,我對大人特别關注,我想盡辦法搜集大人的信息。
”
燕七笑了:“沒想到我竟然有了一個超級粉絲。
”
“粉絲是什麼意思?
”
“就是……你是我的小迷妹,我是你的長腿歐巴。
”
“還是不懂。
”
“不懂算了。
”
“大人,你先别打斷我。
”
巴缇娜望着燕七,藍汪汪眼眸中滿是崇拜:“當我知道,大人從一個家丁升為副相時,我得到了一個巨大的激勵心念: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敢于面對,排除萬難。
”
燕七點點頭:“沒錯,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
”
巴缇娜又道:“最要緊的是,我關注了燕大人的紅顔知己。
”
燕七撓撓頭:“你關注我的紅顔知己幹什麼?
難道你想嫁給我?
”
巴缇娜嬌臉绯紅:“不是的,我發現燕大人真是個開明之人。
徐雙雙以刺繡奇技、開設了天下無雙繡房,成為大華第一繡工。
林大小姐以女人之身,成為大華女商第一人。
安晴小姐是格物院的院長,冷幽雪也是一方押司。
華翼是一方神醫,還有諸多等等。
”
“我很羨慕她們,真的憑借女兒之身,頂起了半邊天,她們都是我的偶像。
”
“所以,至此,我更加堅定我的信心,我也要學習她們,改變我的人生,我不需要依靠男人,我也一樣出人頭地,叱咤風雲。
”
“有理想,有志氣。
”
燕七豎起大拇指:“這就是你不願意嫁給羅格的真正原因。
”
“大人一語中的!
”
巴缇娜眸光充滿倔強:“嫁給羅格,婦以夫貴,我能怎麼樣?
就算成為左賢王莫斯的女人,又能怎樣?
不管成為誰的女人,到最後,還不是成為這幫男人酒後打罵的奴隸?
我娘親不就是如此嗎?
”
“我娘親身為突厥第一豪商的女人,竟然毫無地位,被我爹一日三次打罵,這種慘絕人寰的日子,我絕對不做,甯可死了,我都不做。
”
燕七道:“萬一,你爹逼你嫁人,嫁給羅格,你怎麼辦?
”
巴缇娜搖搖頭:“我爹看不上羅格,他還不夠檔次。
”
燕七點點頭:“我看出來了,今晚,咱們做局羞辱羅格,巴塔先生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
“不過,你爹逼你嫁給左賢王莫斯,你怎麼辦?
”
巴缇娜眸光冷然。
“燕大人猜我會怎麼做?
”
燕七道:“你會自殺?
”
“不!
”
“你會逃婚?
”
“不!
”
“那你要怎麼做?
”
“我會殺了我爹。
”
我靠!
燕七十分震驚。
巴缇娜道:“燕大人很驚訝吧,女兒焉能弑父?
”
燕七道:“說說你的理由。
”
巴缇娜道:“我若出嫁,我娘親必然被我爹每日狂毆,毆打緻死。
這種事情,我豈能忍心,莫不如,殺了我爹,還我善良的母親一個安詳的晚年。
”
說到這裡,巴缇娜滿臉淚痕。
燕七終于理解了巴缇娜的心情。
“别哭了。
”
燕七拿出手帕,為巴缇娜拭淚。
巴缇娜順勢貼入燕七懷中,肩膀聳動,低聲啜泣:“大人,自從我記事起,隻哭這一次,請大人借肩膀一用。
”
燕七輕拍巴缇娜柔弱的肩膀:“你可以借很多次。
哭吧,一次哭個夠,把所有的垃圾和委屈都哭出來,一滴不剩。
”
這一刻,他也是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