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營牆一百步的距離,所有的士兵都停了下來,這裡剛好在營牆上火把照耀範圍之外,再往前很容易就會惹得營内清兵的注意。
這裡已經距離清兵大營十分之近,極目望去,就見前方烏泱泱的一片營地連綿一眼看不到頭,裡面的清兵怕不有十萬之多!
栅欄營牆每隔不遠有一支點燃的火把,火把附近有清兵值守。
往大營内望去,大部分地方漆黑一片,偶有燈火閃爍,應該還有一部分人未睡。
側耳細聽,能聽到一片靜寂中隐隐傳來的女子的啜泣和男人的咆哮。
就任思齊看來,這座大營的防範極為松懈,可是想想也能理解,連續的勝利已經使得清兵驕傲的很,在大多數明朝官兵的心中,八旗兵無敵的想法已經深入骨髓。
這才有了清兵剛到泗州,擁有淮河天險,擁有數十門用于防守的紅衣大炮,可是守将李遇春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立刻投降了。
這才有了從歸德到泗州,五百多裡的路程,清兵自四月五日出發,僅用八天的時間便到達了泗州,沿途的明軍無不望風而逃。
連續的不戰而勝,明軍的望風而逃,使得清兵徹底的看清了所謂江北四鎮的虛實,也使得他們傲氣十足,根本就沒想到會有明軍敢和自己正面抗衡,更不要說主動出擊了。
你們會為自己的驕橫付出代價的!
任思齊心中暗暗道,揮手讓陳平去營牆邊探查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話,任思齊會揮軍殺入營去,把裡面攪個天翻地覆。
陳平一個人悄悄的往營牆邊爬去,畢竟光線太暗,看不清清兵大營的具體動靜。
然後任思齊低聲命令,命令手下準備好襲營的火器。
士兵們紛紛把辛苦搬運來的火器放在地上,擺放開來,瞄準了前方的清兵大營。
此次岱山軍帶來了兩種用于襲營的火器,一種是飛天神龍,也就是集束火箭,共帶了一百具,每一具都包含一百支火箭,點燃時百箭齊發,直襲清兵營地。
另一種火器是神火飛鴉,内置大量的火藥,當火箭飛到營地中爆炸,專門用來殺傷敵軍,焚燒敵軍的營房。
這種神火飛鴉帶了足足三百多隻。
随着任思齊的命令,負責操作火器的士兵把火器一字擺開,各自瞄準目标。
陳平爬了回來,向任思齊低聲報告,原來清兵栅欄營牆之前竟然開有一丈寬的壕溝,這使得岱山軍突入清軍營地變得十分困難。
任思齊的臉色很難看,在沒準備的情況下想突破壕溝不是那麼容易的,那就隻有從大營正門突入進去了。
可是清兵大營正門外放置有好幾重鹿角,又有營門在,營門兩側還有箭樓。
搬開鹿角、撞開營門都需要時間,這時間足以使清兵反應過來,對己方進行圍殺。
不愧是東方最強大的軍隊啊,輕敵驕橫之餘,宿營時防範還這麼嚴密!
短短的一天就設立了如此嚴密的營地!
陳平羞愧的低下了頭,白天查探時,他根本不敢抵近清兵大營,在一裡多遠的地方又哪能看得清呢。
攻進去是不可取了,看來隻能騷擾一番,可是不甘心呐。
任思齊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把命令吩咐下去。
三百多隻神火飛鴉最先點燃,火藥點燃噴發而出,推動着飛鴉展開翅膀向着清兵營地裡飛去。
一隻又一隻,帶着絢麗的火光,優雅的飛往清兵的營地。
在箭樓上值守的清兵陡然擡頭,驚訝的看着不遠處發生的這種奇景,會發光的鳥嗎,這可從來沒有見過。
就在他愣神之際,就見飛鳥從營地的上空落了下來,“砰”的一聲炸開,爆出萬點火花,這隻飛鴉恰巧落到一頂營帳頂上,爆出的火花一下子就引燃了營帳。
“敵襲!
”箭樓上的這名清兵一下子就反映了過來,慌忙拉開彎弓,向着飛鴉的起處射出了一支羽箭。
他是蒙八旗的一名士兵,是軍中有名的射雕手,目力箭術極佳,這才被派到箭樓上,負責警戒整個大營。
可是哪怕他箭矢再厲害,在看不清的夜晚對着一百步外的目标,向射準也難。
一箭射出的同時,這名清兵大聲喊叫了起來,箭樓内睡着的另外一名清兵也被驚起,慌忙站了起來。
就在清兵準備向陸續飛起的火鳥那邊射出第二支箭的時候,卻沒注意到就在他箭樓的正對面不遠處亮起來十多個小的火頭,那是岱山軍火槍手再引燃火繩。
“砰砰砰”十餘聲火槍的射擊聲響徹一片,這名清兵就覺得兇口連續劇痛,再也無力拉起手中的彎弓。
那名剛被驚醒的清兵更是連弓箭都未找到,就被自下方飛來的彈丸擊中。
十支火槍的齊射,小小的箭樓上連躲的空間都沒有。
其他三組火槍手以同樣的齊射消滅了另外三座箭樓上的清兵,這樣操作火器的岱山軍士兵就不用再擔心箭樓的威脅。
一隻又一隻的飛鴉向清兵營裡飛去,在營裡爆出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煙花,火光飛濺,五顔六色的火點向四方噴灑。
這是大明士兵給侵略者送的禮物,是對他們殘酷的殺戮做出的回報。
連續的爆炸聲驚醒了整座營地,無數的士兵光着身子從營帳中跑出,渾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敵襲,敵襲!
”許多士兵大呼小叫着,如無頭蒼蠅一般在營地裡亂轉,幾十座帳篷被點燃,火光迅速燃起,冒出的火頭照耀出清兵們那慌亂的眼神。
驟然受到敵人的襲擊哪怕是八旗兵這種強兵,也會慌亂。
在睡覺中外面突然發生爆炸,頭頂的帳篷突然被點燃,任是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會驚慌。
八旗兵還好一些,畢竟他們是久經沙場的職業軍人,殺戮襲擊就是他們的生活。
可從來都是他們主動攻擊敵人,什麼時候受到過敵人的主動襲擊,而且還是在睡的最着的時候,很多八旗兵光着屁股跑出營帳,還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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