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十六章裴衛門閥意若何

　　黃河南岸，天龍軍主帳，軍帳就像朵朵棉花一樣，灑落在在黃河岸邊，潔白有序，仗陣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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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思考天龍軍未來發展及雁門局勢的主帥吳駿，忽然聽到帳外親衛前來報告：“禀軍帥，帳外來兩人，自稱河東聞喜裴茂與安邑衛觊，聲稱有要事與軍帥相商！
”

　　“聞喜裴茂、安邑衛觊，不知孝先對此二人可曾熟識？
”吳駿示意親衛稍候，向毛玠問道。
随後毛玠将聞喜裴氏與安邑衛家的詳細情況向吳駿做了彙報，在此不作贅述。

　　曆史上裴茂奉獻帝之命率領關西諸将讨殺了李傕，被封為陽吉平侯；裴徽曾任魏國的冀州刺史、金紫光祿大夫，後被封為蘭陵武公，裴輯做到工部尚書和金紫光祿大夫，裴俊在蜀漢任光祿勳；而裴绾和裴潛都做到了尚書令，《三國志》的裴松亦是是裴潛後人，一門貴盛，天下無兩。
但裴氏盛名并非“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而是一直延續了一千多年。
自三國以後，山西的曆史名人每隔五六個就有一個姓裴，裴氏家教之優、人才之盛、流傳之久，中國曆史上沒有一個家族能望其項背，即使是曲阜孔家也是一樣，而其發端就是裴茂和他的四個兒子。

　　對于衛家的底細，吳駿早些時候通過“秘營”人員發回的情報得知，更是知道衛氏兩兄弟在曆史上亦是十分出名的：衛觊是三國時期有名的政治家、文學家、書學家，也是曹魏政權中頗有見識的政治人物。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曹操為司空時，就任他為屬吏。
先後任過縣令、治書侍禦史等職。
同時衛觊鎮守關中，為曹操平定中原，進而底定關中做了有益的準備。
魏國建立後，他與王象共同主持制定典禮制度，官至尚書。
而印象較深的确實衛甯衛仲道，主要是曆史上的衛仲道在迎娶了吳駿現在的妻子蔡琰蔡文姬，可惜好景不長，結婚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皿而死。

　　“軍帥，王邑此時派出裴茂、衛觊二人前來，必是為探視我天龍軍虛實而來，應該是與元龍擦肩而過了。
今日天色已漸晚，不若軍帥今日避而不見，由玠全權處理，看看裴衛二人意圖之後再做決斷！
”毛玠随後在吳駿耳邊耳語一番之後，吳駿颔首贊同，并向身邊親衛做了一番安排。

　　當日傍晚，天龍軍謀士毛玠接見了裴茂與衛觊二人，并向二人解釋吳駿缺席的原因為日夜操勞，身體不适，明日再見；裴衛二人苦笑對視一番便提出能否到處參觀，在毛玠略加思考，勉強的答應下來，随後在毛玠的帶領之下，三人對天龍軍的軍營糧草做了一番巡視。
裴衛二人看到吳駿軍兵精将勇，軍營内殺聲震天，特别是黃忠“狂龍營”所部百步穿楊的神技，且進進出出竟多達十萬之衆，同時糧草準備充足，足夠吳駿十萬大軍三個月之用，不由心驚于天龍軍的強悍與慶幸此來的收獲良多，不虛此行。

　　當日，毛玠與其二人并未詳談，直至次日上午辰時（相當于後世的07時至09時，為古時用早飯的時間），秘營親衛已将陳龍出使河東的結果傳回，吳駿與毛玠等人略作妥，當衆人用過早餐之後才令親衛宣二人入帳相見，“傳裴茂與衛觊進見！
”

　　“河東裴茂/衛觊參見衛侯！
”裴茂與衛觊二人入帳後向吳駿躬身拜見。

　　“巨光、伯儒客氣了，快快入座！
本校尉昨日偶感風寒，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吳駿先入為主，一來便自稱為校尉而非本侯，顯然是讓裴衛二人知道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司隸校尉，不容河東方面存在半點主權上的異議。

　　“不知二位今日入我軍帳，所謂何事啊？
”裴衛二人雖是曆史上的名人，此時此地，以吳駿的聲威，面對二人，吳駿俯視着問道。
既已收到陳登的情報結果，吳駿在談判的天平上占據着絕對的主動。

　　“河東乃大漢之河東亦屬于司隸之河東，并非王文都之河東；而大人身為司隸校尉，應更多為河東百姓謀福祉而不是造成更多的殺戮，這于大人入主河東大有裨益！
我等奉太守之命前來與衛侯交好，還望衛侯看在河東三百萬戶黎民百姓的面子上，不要在河東大開殺戒？
”裴衛二人對視苦笑，這衛侯一上來就灰常的強勢啊，裴茂好歹是做過國家政府官員的，這陣仗還是見過的，裴茂率先恢複道。

　　“裴巨光，你不會是在和本校尉在說笑吧！
本校尉貴為司隸校尉，路經所轄司隸州的河東郡，河東太守非但不出城相迎，還陳兵相向，拒我前行，若非看在百姓的份上，我天龍軍早已開打過去，哪有如此磨蹭的呢？
”吳駿平靜的看着裴茂，一字一字的壓在他的心頭上，“二位若想求情，不若返回河東，求求王文都，要麼投誠歸附，要麼把脖子洗幹淨一些，試試我天龍軍的刀鋒利否？
”吳駿對着二位文弱文官，露出了他猙獰的鐵牙，霎時間帳内顯得殺氣騰騰。

　　衛觊看到裴茂和吳駿的談話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趕緊出聲幫腔。
“校尉大人無須如此！
我與裴大人既敢隻身前來，一來表明我河東的誠意，二來便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零↑九△小↓說△網】我河東現有三百萬戶居民，百姓都隻想安居樂業，并不是都想與校尉大人及天龍軍對抗。
如果兩軍發生戰争，河東百姓就會被王太守脅迫，死戰抵抗。
如衛侯不能速勝，那河東局勢就混亂不堪亂，超出你我控制，亦非大人所樂見的；如能夠勝，那麼河東的百姓就會死傷過半。
現王太守及河東上下官吏，并非公開反對大人，僅是打着旗号拒絕大人北上，并非真的要與天龍軍開打。
“衛觊看着吳駿，平靜的陳述着自己出使的目的。
“既然王太守派出我倆渡河前來，就說明太守大人已有偃兵修好之意，就是讓我二人與大人商讨和平解決之法；如若大人覺得我二人份量不足的話，大人可再遣一能言辯士渡河說服王文都，兩軍或可消弭一場不必要的殺戮！
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

　　“既然二位乃王邑所派，二位可先說說王文都的條件和誠意吧！
”吳駿方才先聲奪人，目的既已達到，現在就是到了和平談判的時刻了。
裴茂、衛觊二人看到衛侯的口氣軟了下來，知道正餐開始了，否則不知将會拖至何時。

　　“既如此，敢問大人，如若王太守投誠歸附，不知大人欲将他及河東大小官吏如何安置？
“裴茂小心翼翼的問道，此次出使，二人有分工，裴茂為主，衛觊為副。
一些關系河東官吏切身利益的問題，裴茂還是必須要問清楚的。

　　“若王邑願意舉城來投的話，王文都可升任司隸簿曹從事，同時兼任河東太守，其餘官員目前所有職位暫不變動，後續升遷有待考察。
同時，洛陽’博學院’的對外招生名額可以送給裴衛兩家多十名的名額，對河東郡的整體名額可比其他州郡多出五十名的名額，但前提是太守率全體官吏士卒誠心歸附司隸天龍軍！
不知兩位還有何不解之處或特殊要求呢？
“吳駿原本并未對河東大動幹戈，否則，直接派出一個團營的兵力打過去，還和你費什麼話呢。
不過畢竟今後河東就算是自己的管轄之地，且河東素來富庶，将來就是自己的糧草供應佳所，自己怎麼忍心大搞破壞呢。
既然，王邑有心歸附，派人談判，自己何不順水推舟，把人情送給裴衛兩家呢。
近些年，”博學院“辦得越發起色，聲名逐漸傳遍洛陽南陽長安等地，這招生名額對于士族之家的誘惑力還是非常有殺傷力的。

　　“如此，多謝校尉大人！
其實太守大人的用意非常簡單，就是希望河東軍與天龍軍之間不要發生厮殺或大的傷亡即可，對我等并無特殊交代。
倒反是校尉大人，若是河東欲謀得一份安甯，不知大人對河東有何條件？
“臨行前，王邑對裴衛二人的底線是隻要兩軍不發生戰争，衛侯提出的條件都可以接受，畢竟河東未來即将會歸屬于司隸州的管轄，他衛侯是真正的主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

　　“河東本就歸屬于我司隸州，此次趁着北上之際順手将他管制歸附，河東洛陽本就一家，本帥亦不會為難我河東上下。
不過就此次河東舉兵相抗的舉動，本帥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故本帥提出以下幾點要求！
”吳駿本欲借着此次良機，想徹底解決河東問題，自然不會放過如此良機。

　　“還請二位回去之後速速傳達：

　　其一，河東所有官吏的任免權全歸洛陽管轄，所有軍士全部整編入天龍軍序列，河東僅留下基本衛戍力量即可；

　　其二，限河東一日之内，解除黃河北岸的所有兵力部署，明日日落之前，本帥要是再看到北岸還有阻我軍士或沿途城鎮有對抗之人，必為我天龍軍的敵對之人；此時此景，如此敵對之人必是瘋狂之輩，有人欲瘋狂，本帥就将他滅亡！

　　其三，河東位于并州南部、黃河北岸，我要求河東負責本次北征的糧草藥品的征用與運輸，畢竟洛陽剛剛曆經戰事，糧草無多，且跨過黃河，運輸不變。

　　其四，裴衛二位大人既已進入我天龍軍帳内，我天龍軍目前缺兵少将，空缺的職位尚多，我吳駿懇請二位留下助我一臂之力，此項并非強求而是邀請，不知二位願意否？
“

　　吳駿趁此機會将河東的人事任免權、部隊編制以及糧草運輸等三個核心問題徹底定下來，這是每個州郡的核心問題；同時不忘把河東的人傑俊才吸納至自己麾下。

　　“多謝大人擡愛！
我衛家對大人已是仰慕已久，如若大人不嫌棄，我衛觊願助衛侯一臂之力！
不過此次出使乃是公務，觊先與裴兄速速趕回，将此事及大人的要求告知王太守，以便能使大人能及時趕赴北境。
待此事塵埃落定後，觊再來拜見明公，屆時還望明公不要嫌棄才好！
“既能搞定王邑交辦的事項，衛觊自然先回去，至于個人的出仕問題，待河東和平解決後再談也不遲。

　　“好，伯儒先公後私，真君子也！
雍州别駕一職将會虛席以待，恭候伯儒的到來！
“自從上次老爹與嶽父對自己剖析了天下士族的實力分布之後，吳駿入主河東之後，更加對士族的力量有了充分的了解，期待自己能夠吸納更多的士族能為自己所用，自然不會吝啬這些高官顯爵。
雍州大部剛剛平定，急需類似衛觊這樣既有家世又有才能的肱骨之士前往任職，一來可以穩定河東士族的心，二來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才流向雍州，如此，曆經戰亂的雍州與長安方可大定。
曆史上的衛觊，早期的功績主要還是在關中，為曹操平定立下了汗馬功勞，其成績與鐘繇不相上下。

　　“既然伯儒願意出仕我天龍軍，不知巨光可否屈尊枉駕，前來任職啊？
雍州治中從事一職将會虛席以待，恭候巨光的賞臉！
“治中從事，為州刺史的高級佐官之一，主衆曹文書，位僅次于别駕，相當于副州長。
吳駿對衛觊、裴茂的能力及家世相當熟悉了，目前能給出的最高職位也就是雍州的這兩個最高職位了。
相信要是裴茂有心輔佐的話，應該是可以讓其充分施展其才能了。

　　裴茂一看吳駿對裴衛二人如此認可，全無先前的威迫氣勢，全然求賢若渴之狀，不由感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自家那幾個兒子在聞喜乃至河東還算是人中翹楚，不想與衛侯一比，真是雲泥之别。
同時看到衛侯對裴衛兩家并無太大差别的職位邀請，心中不由感動，“今入營一觀，便知天龍軍軍紀嚴明，實為一支勁旅！
如此百戰之師定能護我河東一方水土，造福河東百姓！
如大人能入主河東，我聞喜裴氏願以衛侯馬首是瞻！
同時多謝大人賞識，不過茂退隐多年，年邁體衰，恐不能勝任。
茂雖不能伴随大人左右，而小兒裴潛頑劣，目前忝為聞喜縣令，如大人不嫌棄，茂可命小兒代替老朽常伴大人左右。
不知大人然否？
“這裴茂說個話也搞個一波三折，令人一驚一乍，最終把自己的裴潛字文行賣給了衛侯吳駿，難道這就是父債子還嗎？

　　吳駿聽後，心裡美滋滋的，跑了老的，小的在手就好，吳駿是深知這裴潛的能力的，那也是一名幹吏啊，焉有不同意之理？
“如此甚好！
待我等把河東事了，巨光可讓裴潛前來我軍帳報到，就先做個随軍參贊吧！
“随後将昨夜陳登發回的情報拿出給裴衛二人傳閱。

　　“大人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啊，看來好事即将鄰近。
同時多謝大人厚愛，能在大人左右學習，這真是小兒的福分啊！
如此，我與伯儒速速返回河東，定不負大人期待！
“大事私事既已辦妥，裴衛二人知道時間緊迫，對視一番，向吳駿乞求告退不提，吳駿自然同意。
舉手之間可以收複河東與裴衛兩閥的精英人傑，其中的美妙自然不足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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