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場的激烈厮殺,瞬間撩撥的梁興和胡車兒戰意沸騰,幾乎是在達到馬超身邊的第一時間,他們便向馬超主動請戰了。
看到梁興和胡車兒按事先布置好的作戰計劃趕到主戰場,馬超也沒有矯情,命令他們二人率領各自帶來的兩千步兵,快速突進戰場,從兩個側翼和破軍陣形成互補,三方部隊在相互呼應下,共同對隴縣發起了猛烈的強攻。
在馬超的指令下,隴縣城頭上的戰鬥,變的更加激烈了。
梁興和胡車兒率部扛起雲梯,趁着破軍陣牽制隴縣守軍大部分的注意力,從破軍陣的兩側同時開始了攻城,同時将數十架雲梯架設到了隴縣的城頭上,并令各自部下的兩千步兵開始向上攀爬,與破軍陣的猛攻連成一片,形成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
随着這兩支生力軍的加入,隴縣的城頭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架滿了雲梯,幾乎覆蓋了半個隴縣的北城牆,戰線跨度之長,在往昔的戰鬥中十分少見。
這一點也是馬超有意為之的,他清楚在東西兩側的佯攻下,隴縣守軍必然不能全力應對北城門處主戰場的己方進攻,導緻其在人數上并不占優勢,所以馬超就是要進一步拉長戰線的延展度,讓隴縣的守軍将士們顧此失彼,從而出現緻命的失誤,隻要他們一旦露出破綻,這隴縣的城頭,怕是就要易主了。
隴縣城頭上,樊稠很快便發覺了又有兩支部隊投入了攻城,連忙大聲呼喊道:“來人,分出兩千飛熊衛,分别到左右兩側守住城頭,絕不能讓叛軍踏上城頭一步!
”
飛熊衛本就是董卓部下的精銳部隊,單兵素質極佳,況且在攻堅戰的時候,發起進攻的一方至少要比守城的一方多出三倍以上的人數,才有可能強行攻上城頭,所以樊稠在發覺梁興和胡車兒的舉動之後,隻是調撥了兩千飛熊衛去進行防守,這倒并非是樊稠托大,而是以飛熊衛的能力,兩千人已經足夠了。
在樊稠的指揮下,兩千飛熊衛迅速到達指定地點,死死地将梁興和胡車兒兩部人馬阻擋在了城頭處,拉開了新一輪輸死搏殺的拉鋸戰。
梁興和胡車兒帶來的軍士,論起作戰能力,明顯要比董卓的飛熊衛精銳遜色了一籌,就更不說與破軍陣精銳相比了。
在飛熊衛的猛砍猛劈之下,很快就出現了大量的傷亡,往往爬上雲梯頂端的人還沒看清楚城頭上狀況,就會被飛熊衛劈頭一刀,硬生生從雲梯上被劈落下來,在空中發出一聲凄慘的長嚎,最後摔落到地面上,身體破碎的不成樣子。
因此,盡管在攻城時占據着人數上的優勢,可是這些将士們卻始終無法突破飛熊衛的封鎖,戰損比例也是十分的凄慘,通常都要付出三、四條的生命,才能合力斬殺一名飛熊衛精銳。
見到部下損失慘重,更是在破軍陣精銳們的勇猛之下,顯得相形見绌,胡車兒怒吼一聲,甩開兩條大長腿,快速飛奔到隴縣的城頭下,将自己手中的大棍斜插在背後的背囊中,然後順手從一名破軍陣精銳的屍體上,撿起一把雙刃刀握在手中,推開部下準備爬上雲梯的幾名士兵,親自爬上了雲梯,同時口中粗聲喝道:“跟在俺後面,随俺登城!
”
“匹夫之勇!
不過,倒是有些皿性。
”馬超的身側,關羽注視着胡車兒的動作,褒貶參半的說道。
馬超展顔一笑,轉頭對關羽說道:“雲長難道是忘了,曾幾何時,你關雲長可也是萬軍從中,一刀斬下了韓遂老賊首級的?
怎麼如今見到胡車兒此舉,卻反說他是匹夫之勇了呢?
”
關羽聞言,紅色面龐瞬間變的有些發紫起來,讪讪的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彼時關某初上戰場,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今在主公教導下,讀了那麼多的兵書,方知彼時是如何的兇險,當時若非主公籌謀的得當,又在彼時取得了突破,怕是我們都要喪身在韓遂的大營中了。
”
馬超哈哈大笑了起來:“如今雲長也知‘兇險’二字了?
當真是難得啊……不過今日之戰,吾料胡車兒必能立下奇功,雲長且拭目以待吧。
”
“主公為何如此笃定?
”一旁的太史慈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馬超伸手指了指胡車兒的射影,答道:“吾之推斷,便着落在胡車兒的這兩雙長臂、長腿上,此人不擅騎戰,可是論起步戰,那可是他高人一等的地方。
”
就在馬超三人淺笑言談的短暫時間中,胡車兒竟是三步并作兩步的快速爬到了雲梯的中段,其動作之敏捷,絲毫沒有因為自身一丈多高的身材而受到影響,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碩大的長臂猿猴一般,兼具了爆發力和靈活性,正如馬超所言,步戰,那可是胡車兒最擅長的領域了。
城頭上的樊稠很快也注意到了胡車兒的身影,連忙下令城頭上的飛熊衛集中火力,對胡車兒的方向投擲大量的滾木、雷石,希望以此來阻止胡車兒攀爬的速度,或者将其從雲梯上砸落下去。
一根根粗大的滾木夾雜着一快快碩大的雷石,紛紛從城頭上砸落,若是換了一般人,自然難逃被砸個頭破皿流的下場,可是胡車兒卻是怡然不懼,将手中的雙刃長刀咬在口中,反手抽出背後的大棍,一隻手牢牢地抓住雲梯,另一隻手揮動着大棍,在頭頂上舞出一片棍影,将自身保護的密不透風,哪怕是一滴水都無法滴落到他的身上,硬生生的将砸向他的滾木雷石一一撥打開,不但護住了自己,還為身後跟随着他一起爬上雲梯的部下将士們,撐起了一小片安全的天空。
這就是胡車兒的特點,身體高大,力大無窮,喜歡硬碰硬,雖然他的武功未必有多高強,腦筋更是一根筋,欠缺靈敏的思維,可是一旦較起真兒來,哪怕是撞到了南牆,也一定會用自己的頭将南牆撞破,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通道來,直來直去,毫不做作。
城頭上向下抛落的滾木,并不是毫無間斷的,在二十多根滾木落下之後,便出現了一個停頓,胡車兒趁着這個間隙,再次手腳并用的向上攀爬了一段距離,距離城頭越來越近了。
當飛熊衛第二次準備向胡車兒集火攻擊的時候,胡車兒已經來到了距離城頭隻有兩丈遠的地方了。
仗着手中的大棍,抵擋住了飛熊衛們的第二波攻擊之後,胡車兒再次向上快速的怕了一丈多,而後仰天發出一聲怒吼,雙腳在雲梯上猛力一蹬,在踏碎了兩個階梯的同時,龐大的身體竟然借着腳下的反震力淩空而起,向上躍出了将近一丈的高度,并同時在空中,完成了手中武器的交替動作,大棍被他重新插回了背囊中,取自破軍陣精銳手中的雙刃長刀,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
胡車兒本就高大,身體有一丈多高,這淩空一躍,再加上自身的身體高度,便讓他基本上與隴縣的城頭齊平了,此時,他伸出左手,在城牆上狠狠一抓,用五根手指抓住城牆上的凸起之處,帶動着身體重新落回了雲梯上,雙腳再次一發力,一雙大長腿便跨越了雲梯的頂端,在城牆上的垛口處站穩了腳步。
胡車兒這一登城,城頭上的飛熊衛們頓時感到眼前一暗,擡頭一看,才發現是胡車兒那高大的身軀,竟是将太陽的光芒給遮擋住了。
楞了一下神兒之後,飛熊衛們才猛然反應了過來,連忙收攝心神,舉刀向胡車兒的雙腳劈砍了過去。
胡車兒咧嘴一笑,搶先一步出手,手中來自破軍陣的雙刃長刀猛地一揮,利用兵刃上長度的優勢,揮刀在三名飛熊衛的脖子上一抹而過,鋒銳的刀鋒瞬間割斷了三名飛熊衛的脖子,讓他們的頭顱離開各自的脖子,飛上了半空,斷頭處噴濺出了大蓬的熱皿,在他們的攻擊落到自己的雙腳上之前,連斬三人。
“好刀!
當真趁手!
”胡車兒大笑了一聲,随即一躍跳下城頭,來到了隴縣的城頭之上,揮動手中的長刀左沖右殺,勢如一頭出籠的猛虎,勇猛難當,殺的附近的飛熊衛慘叫連連,很快便開辟出了一塊一丈見方的開闊地來。
前面有胡車兒擋住了飛熊衛的攻勢,雲梯上的張繡部下軍士們,得以輕松的順着雲梯爬上城頭,并利用胡車兒開辟出來的開闊地,形成了防禦,為更後來的同袍能順利登城做好了防護。
城頭之下,見到隴縣的城頭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缺口,負責指揮破軍陣作戰的大将徐晃,立刻沉聲向身邊的旗手發令:“調整進攻方向,命小股部隊順着缺口登城!
其餘部隊加緊攻勢,伺機沿着城頭上可能出現的新缺口打開通道!
”
在徐晃的指令下,正在攻城的破軍陣精銳們立刻改變了戰鬥的方式,緊挨着張繡所部軍士的破軍陣精銳們,在空中齊齊的橫向一伸手,強有力的抓住胡車兒部下軍士們架設的雲梯,而後身體在空中一蕩,便淩空落到了對面的雲梯上,快速的順着雲梯向胡車兒已經打開的缺口攀爬了上去;其他的精銳們,則是舍生忘死,将手中的長刀揮舞的更加迅疾了,最大程度的吸引着城頭上的守軍們,讓他們無法到缺口處進行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