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忽如其來但卻無比清晰的念頭,同時浮現在了龐德等人的腦海中:如果将自己手中的功法練至巅峰,自己就将徹底脫胎換骨,将會擁有前所未有的戰鬥力!
如果此刻,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龐德幾人此刻的感受,那唯有如獲至寶四個字,最為合适。
噗通!
龐德将自己的雙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握着書簡的手,甚至激動地顫抖了起來,用略帶哽咽的聲音,對馬超說道:“孟起……少主,少主知遇之恩,龐德永生不忘,此生此世,誓死追随少主,百死不悔!
”
和馬休幾兄弟不同,龐德并非是馬超的骨肉兄弟,雖然他在馬超幼年時,便和馬超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可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外臣,和馬超之間,有着他自認為無法逾越的君臣溝壑。
在龐德看來,君便是君,臣便是臣,君臣之間感情再好,也不可能勝過骨肉兄弟。
所以一直以來,龐德雖然嘴上稱呼馬超的字,但是在心中,卻一直把馬超當做少主來看待,從未逾越過君臣之間的禮節。
但是此刻,他卻在馬超的身上,感受到了超越君臣的東西,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龐德心中湧起的情緒,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以武勇著稱的他,唯有用這铿锵一跪,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緒。
“令明,你這是幹什麼?
快快起身。
”馬超伸手意欲拉起龐德,可是一拉之下,發覺龐德的雙膝猶如銅澆鐵鑄一般,竟然牢牢地跪在地面上,無法拉起來,由此可見龐德的力量是何其強悍,這一跪的決心是如何的堅決。
暗中運起九霄禦雷訣,強大的内勁灌注到手臂上,馬超這才将龐德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這便是内勁?
”龐德感到馬超手臂上的巨力,牽扯着自己的身體離開地面,忍不住驚疑的問道。
對馬超此前的實力,龐德自然是清楚的,雖然馬超天生神力,可畢竟還沒有成長到生理上的巅峰期,所以單純的在力量方面,馬超還是不能和龐德較力的,可是馬超現在卻輕描淡寫的将自己拉了起來,由此可見,内勁對力量的增強效果,是何其的驚人了!
馬超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已經徹徹底底的收服了龐德的心了。
這一點,從他對自己的稱呼上便可以看得出來,龐德已經不在稱呼自己的字了,而是改稱少主了。
如果說以前,龐德是看在馬騰的面子上,才和自己建立起深厚情誼的話,那麼現在,則是心悅誠服的在内心中,認自己為主了。
這是自己重生之後收服的第一員大将!
龐德的歸心,讓馬超對日後一統天下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沒錯,這就是内勁。
令明,二弟、三弟、四弟,你們平日務必要勤加修煉,不可懈怠。
”馬超嚴肅的說道。
想要一統天下,就必須要從一統西涼開始做起。
而在西涼,龐德以及自己的幾個兄弟,不正好是絕佳的幫手麼?
可以說,他們就是馬超未來的第一批班底,所以,馬超自然希望他們能夠修煉好内勁,日後成為自己最得力的幫手,一起去征戰天下。
其實不用馬超刻意叮囑,龐德幾個人又怎麼能不明白馬超所賜功法的價值呢?
這樣一部聞所未聞的功法,豈是用城池土地、金銀珠寶能換來的?
簡直是千金不換的寶貝啊,如此寶物,他們要是不知道珍惜,豈不是愚蠢至極?
“你們在說什麼?
什麼是内勁?
你們手裡拿的又是什麼?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忽然在房門處響起,悅耳、動聽。
衆人向房門處看去,隻見一個女童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一襲浣紗碧綠的長裙,與中原地區的手工迥然不同,袖口很窄,下擺也比較短,領口處是用雪雕的皮毛縫制而成的,帶着西涼所特有的風格。
衣物突顯着西涼獨特的風格,女童的神情,也帶着濃烈的西涼人色彩,稚嫩中有着濃郁的果決之色,姣好精緻的五官,透着幾分逼人的英氣。
小小年紀,便以可以看出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這個女童,正是馬超的同胞妹妹,也是馬休三兄弟的姐姐――馬雲祿。
或許是受到武将世家這種家世的影響,與馬岱同歲的馬雲祿不愛女孩兒家的玩藝兒,反而十分喜愛舞槍弄棒,經常纏着自己的父親和幾個兄弟,軟磨硬泡的要求他們傳授其武藝。
整個家族中,最讓馬騰頭疼的,便是自己的這個掌上明珠了。
看到是馬雲祿,馬超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向馬雲祿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前來,同時說道:“小妹,你不是一直苦于父兄不肯傳授你武藝麼?
來來來,大哥這裡有本功法典籍,你拿回去自行鑽研,日後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你自己的了。
”
在馬超的記憶中,是絕對不會忘記,自己有着馬雲祿這樣一個小妹的,所以在改良适合龐德等人所修習的五禽之戲時,也給馬雲祿準備了一部功法――以五禽之戲中的鶴之戲為根基,所構築出來的功法。
當然,馬超并不希望馬雲祿以女子之身沖殺于戰場之上,之所以給馬雲祿準備了鶴之戲功法,不過是為了滿足馬雲祿好武之心罷了。
而且鶴之戲以輾轉騰挪為精髓,讓馬雲祿修習這部功法,也等于是讓馬雲祿多了一道護身符,縱然他日遇到危險,也可以依靠身法的敏捷而脫困。
一聽到功法典籍,馬雲祿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欣喜異常的快步走到馬超身前,歡喜的說道:“真的?
大哥肯讓我練武了嗎?
沒有騙我?
”
馬超臉上溫和的笑容,變成了苦笑:“大哥怎敢騙你?
你若要到父親那裡告狀,大哥可吃不消。
”
馬雲祿轉悠着大眼睛,在馬超的臉上晃蕩了兩圈,确信馬超說的是真的之後,劈手從馬超手中奪過鶴之戲的書簡,然後還甩給馬超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眼中盡是喜不勝收的小女兒神色,可俏臉上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古靈精怪的性格,分外惹人憐愛。
低頭看了一會兒手中的書簡,馬雲祿忽然擡起頭來,看着馬超,認真的說道:“大哥,我一定好好練武,将來保護你,再也不讓别人欺負你了。
等我練成了武藝之後,我便去金城找那個閻行,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頓,幫大哥出氣!
”
馬雲祿小女兒心思,本是無心之言,可她的這句話,卻讓房間中所有人的臉色都冷了下來,紛紛将目光投向了馬超。
馬超的臉上冷若冰霜,與其年齡極為不相稱,雙目中透射出來的殺意,足以令普通人感到遍體生寒。
這份殺意,自然不會是針對馬雲祿的,而是閻行!
一統西涼乃至一統天下的第一步,便從這個閻行開始吧!
馬超在心中,宣判了閻行的死刑。
金城郡,太守府中。
正與韓遂議事的閻行,忽然毫無來由的打了個寒戰,那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距離死亡的氣息無比接近的絕望。
發覺到了部下頭号大将神色上的轉變,金城太守韓遂停住了口,圓滑的等待了片刻之後,才平靜的問道:“何故變色?
”
閻行甩了甩頭,将心中沒來由的寒意壓了下去,向韓遂拱手答道:“也不隻是何故,總感覺馬孟起那個小子,似乎并沒有死。
此子不除,久後必為太守心腹大患!
”
韓遂不置可否的擡起了頭,将目光看向了窗外,撚着颌下已經不在漆黑的胡須,深沉的低聲說道:“将門虎子,倒是個麻煩。
不過,僅憑一個稚子,便想掌控這西涼,未免有些癡人說夢了。
那馬壽成,性格剛毅,卻不懂得過剛易折的道理,不足為慮。
我們真正該忌憚的,還是這邊的那位枭雄啊……”
閻行順着韓遂目光所向的方位看過去,也不由得暗中皺起了眉頭。
這個方向,正是名義上的西涼太守董卓的駐地,自從鎮壓了黃巾起義之後,董卓的實力一路水漲船高,麾下猛将如雲,謀士如雨,擁兵超過十萬。
在西涼這片地面上,還沒有人有資格單獨和董卓掰手腕的。
房間中沉默了許久之後,韓遂的聲音再次響起:“汝去備些厚禮,給督軍府送過去吧,西涼督軍邊章與吾乃是舊交,必要的時候,還是舊交來的牢靠些,這西涼的天,也該變上一變了,總不能什麼事情,都由他董卓一個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