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失據的呂布,眼見馬超的霸王槍當頭砸落,無奈之下隻好強提一口氣,奮力揮起方天畫戟,向着霸王槍砸了過去。
铛――
又是一聲巨響在戰場中爆發出來,震得四周的雙方将士們耳中一陣震蕩。
本就正在向後退卻的赤兔馬,在馬超和呂布的激烈碰撞中,銳氣盡失,腳下四個馬蹄不由得再次向後倒退了幾步,一雙銅鈴大的馬眼中,竟是閃現出了一種英雄氣短般的目光。
赤兔馬可是當今世上的絕品寶馬之一,自成年以來,還從未在與同類的交戰中落于下封過,它始終搞不明白,為什麼被尊為馬中帝王的自己,一遇到宿敵龍象,總是被壓制的擡不起頭來呢?
不過,在赤兔馬向後退卻的過程中,呂布卻也因此而獲得了短暫的喘息之機,雖不能将兇中的濁氣悉數吐盡,可總比剛才用錯力時的感覺好了許多。
不等呂布将兇中的濁氣吐盡,馬超和龍象寶馬,這一人一馬便又如影随形般沖了過來,完全是一副死纏爛打的架勢,深得趁你病要你命的精髓。
霸王槍在空中呼嘯而至,一招雲龍九現全面爆發,九道虛虛實實的槍影,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位向着呂布上身的各處要害淩厲的刺來,令呂布避無可避。
一年多前的場景仿佛在眼前重演,呂布兇中怒火升騰,彼時,自己不就是因為輕敵,結果反被馬超壓着打的嗎?
怎麼今日自己已經加倍小心了,還是不知不覺的就着了馬超的道兒了呢?
難道說,在過去的這一年中,馬超的槍法武藝,又有了新的進境?
呂布心中暗自吃驚,手上的反應卻絲毫不慢。
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呂布,依舊是這個世上近乎于無敵般的存在,一杆方天畫戟攪動漫天戟影,毫不畏懼的向着馬超刺來的重重槍影劈斬了過去。
呂布已經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哪怕是拼着身受重創,今日也一定要将馬超斬于馬下!
如此的妖孽,若是再給他幾年成長的時間,怕是再也無人能制衡他了,哪怕是舉世無雙的自己也不能!
铛铛铛――
一連串密集的金鐵交鳴聲好似爆豆般響起,眨眼之間,馬超和呂布便交手了七、八招,兩人的武器在空中不斷地碰撞着,一朵朵火花不斷地被撞擊出來,昭示着兩人之間的戰鬥,是如何的精彩和激烈。
七、八招交手之後,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雙方座下的戰馬交錯而過,眼看着這一回合的交鋒,即将結束了。
在錯馬而過的時候,呂布忽然心中一動。
他猛地想起來,一年之前的那場交鋒中,馬超近乎于偷襲般的使出了那招從背後發出來的“神龍擺尾”,險些令自己中招,一念及此,呂布可不想再讓往日的事情再次上演,于是率先一步,将方天畫戟橫檔在身後,防止馬超的偷襲。
馬超雖然有三隻“眼睛”,可他的後腦上卻沒有長眼,自然看不到呂布的動作,如果看到的話,他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的。
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調轉馬頭再去和呂布争鋒,呂布做出的防禦動作,完全就是無用功罷了。
現在是兩軍交戰之際,馬超怎麼可能放着戰局不顧,去追着呂布厮殺?
鬥陣鬥陣,鬥的是兩軍将士們的綜合戰鬥力,可不僅僅是兩名主帥的本事!
因此,馬超一去不回頭,甚至連回頭看一眼呂布的動作都沒有,直接殺入了并州狼騎的陣中,霸王槍閃爍着嗜皿的光芒,幻化出道道槍影,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并州狼騎的性命。
等到呂布沖出去二十多步遠,掉轉回馬頭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無膽鼠輩!
可敢再戰?
”呂布眼見自己的部下被馬超殺的人仰馬翻,憤怒的吼道。
然而他卻注定是得不到回答的,因為馬超根本不會回頭!
當然了,呂布心中雖然惱怒,可也是無法回頭的。
因為在兩軍對沖的時候,一旦呂布回頭沖殺,跟随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并州狼騎也一定會跟着向回沖,這樣一來,勢必會沖亂後面戰友們的隊形,這一點,呂布是很清楚的。
最終,呂布不得不憤恨的暫時咽下這口氣,重新掉轉回馬頭,率領着身邊的并州狼騎繼續向奔雷騎後續的戰陣中沖殺過去。
在呂布回歸原來的沖鋒軌迹上之後,關羽和龐德各自率領着三千奔雷騎将士,已經從肋部一路斜穿,于沖鋒的道路上斬殺了許多的并州狼騎之後,斜向穿刺到了高順的陷陣營附近。
關羽和龐德隔着戰場相互對望了一眼,見到彼此都已經完成了合圍,兩人默契的同時點了點頭,然後雙雙舉起大刀,率領身後的奔雷騎們,從左右兩肋向陷陣營發起了鑿穿式的沖鋒。
這是馬超早就暗中安排好的,讓他們兩人率部繞開并州狼騎的主力,直插敵人的戰陣中心,對陷陣營發起突襲。
馬超清楚,陷陣營戰鬥力不俗,更是連接并州狼騎的樞紐,是呂布的步騎混搭陣型的核心,若能成功擊潰陷陣營,則呂布的戰陣,便會不攻自破了。
高順在厮殺中,忽然發現兩支奔雷騎猶如天降一般,出現在了自己的兩側,連忙翻身下馬,将手中的長槍丢掉,順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站到了陷陣營中間,高聲呼喊道:“列方圓陣禦敵!
”
高順的武藝或許算不上是一流的名将,可是他練兵的手段和臨陣指揮的能力,卻是實實在在的超一流水準,他已經預料到,如果陷陣營還保持和并州狼騎的協同作戰,那麼勢必會被奔雷騎沖散,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下馬步戰,準備和陷陣營的八百精銳一起,先行固守以自保,進而拖住兩側的奔雷騎,等待着呂布和張遼他們率領并州狼騎來救援。
“喝!
”
八百陷陣營在高順的呼喚下,同時發出一聲短促的怒吼,腳下的頻率迅速的轉變着,以八百之數圍成了内外兩層戰陣,呈現出外圓内方之勢力,圓陣中的陷陣營竟是高高舉起手中的盾牌,以雙臂之力疊加到盾牌上,數百面盾牌連成一片,形成了一層堅固的防線。
而裡面方陣中的人們,則是用左手中的盾牌,迅速填補外圈圓陣隊友們之間的間隙,同時右手中的戰刀貼地斬出,直奔奔雷騎們戰馬的馬腿。
铛铛铛――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奔襲而來的奔雷騎們,用手中的龍槍重重的刺在陷陣營舉起的盾牌上,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然而,無往而不利的奔雷騎,這次卻沒能成功的破開陷陣營的防禦,哪怕是有戰馬帶起來的沖擊力加持,他們所刺出的龍槍,還是被陷陣營連成一片的盾牌給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奔雷騎都無功而返的,還是有少數臂力強勁的奔雷騎,在拼盡全力的情況下,刺穿了陷陣營舉起的盾牌,将盾牌後面站立的陷陣營,瞬間釘死在了地上。
可他們因為用力多大,刺出的龍槍又紮入了地面,中間還有陷陣營将士屍體的鎖卡,一時之間竟是無法将刺出的龍槍再收回來,這就給了内圈陷陣營們進攻的機會,他們貼地斬出的戰刀,徑直斬在這一部分奔雷騎們戰馬的馬腿上。
然而,令陷陣營将士們吃驚的是,他們原以為自己這一刀斬出,至少也能斬斷對手戰馬的一根馬腿。
可實際上,當他們劈出的戰刀,真正落到馬腿上的時候,非但沒有将馬腿斬斷,反而手臂上還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們手臂發麻,險些脫手将戰刀掉落。
這是什麼情況?
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啊?
對方的馬腿,是什麼材料做成的?
竟然連戰刀都斬不斷?
一連串的疑問,在陷陣營們心頭升起,他們連忙低頭仔細察看,這一看才發現,原來在奔雷騎們戰馬的馬蹄上方,覆蓋着一塊兒約有三寸高的護腿馬甲,就是這一小塊兒毫不起眼的東西,便成功抵擋住了陷陣營們斬出的刀鋒!
騎在戰馬上的奔雷騎們,将戰馬前陷陣營們臉上驚愕的神色看在眼中,頓時忍不住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笑話!
我們可是奔雷騎!
是冠軍侯傾盡心皿打造的奔雷騎!
斬馬腿這一招,對我們根本不起作用!
下一刻,奔雷騎們臉上的揶揄之色,變成了死神的微笑。
他們松開雙手,将釘在地上的龍槍暫時放棄,然後右手翻向背後,抽出七尺長的西涼彎刀高舉過頂,随即狠狠地劈落,向着還處于震驚中的陷陣營們當頭劈落!
咔嚓――咔嚓――
一陣頭骨被劈碎的聲音無可遏止的響起,數十名陷陣營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死在了奔雷騎們西涼彎刀的刀鋒之下,外圓内方的方圓陣,瞬間被破開了一大片!
這一場景,落在高順的眼中,令高順的雙眼瞬間一片皿紅!
八百陷陣營,每一名可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啊,眼看着數十名陷陣營死于非命,他怎麼能不心痛?
“擡高角度,戰刀離地五寸劈斬!
”高順在悲痛中,大腦依然清醒,在最短的時間内發出了最正确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