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位大侄子怎麼脾氣那麼古怪啊?
”楊儀一邊騎着馬,一邊沖着馬岱抱怨道。
馬岱強笑了一聲道:“其實我和這位年輕的斄鄉侯好多年未見,不過我曾聽說堂兄确實曾有命讓其子不要再涉足沙場。
”
楊儀搖搖頭表示不解,“馬孟起如此英雄蓋世,怎麼會對兒子有這樣的吩咐。
”
馬岱朝天空望了望,歎氣道:“當年馬超父親和弟弟被誅殺的事情可能一直沒有忘懷吧。
也許他不想讓後代再糾纏在這世俗紛擾當中。
。
。
”
“也罷,先回去複命吧。
”楊儀無可奈何的說道,心裡卻暗想這馬家到底和趙家不同,馬氏家族之前是身份地位尊貴的,果然其嫡系子女相當自傲,而趙雲出身就差了不少,他的後人明顯表現的更為接地氣。
想到這,也是感到可惜,便不再去思考那馬承之事,衆人策馬沖葭萌關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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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都城。
漆黑的夜晚,此刻已約四更天。
在城南一處民宅的附近,沒人注意到有個身形極快的黑影從附近的院落圍牆上方閃轉騰挪,幾近悄無聲息的接近了這個和尋常百姓無異的院子。
院内的一個男子正在取水,忽然聽到後方上空有破空之聲傳來,立刻将木桶往後扔去以抵擋來襲。
隻聽金木相擊的巨響,木桶被劍刃劈的四分五裂,水也撒的到處都是。
那被襲之人卻反應奇快,立刻轉身向屋内逃去。
偷襲的黑影哪裡會這樣放他走,身形晃動,如鬼魂般迅速附上前面逃跑的男子,手中短劍迅捷無比的往前刺去。
那被襲男子就慢了一拍,頓時皿濺院内,倒地前卻不忘大喊,“有刺客!
”
正廳内的幾點燈火之光迅速被吹滅,幾個身影破窗而出,将來襲之人團團圍住,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刀劍。
“你還真敢來啊!
那就别走了!
“一個男子惡狠狠的說道,一揮手,幾個人同時向圈中人進攻。
這刺客一身夜行衣,隻有面罩上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此人也不廢話,輕叱一聲,便和這幾個男子交戰在一處,一時間院内盡是一片刀劍刃身反射出的寒光,和眼花缭亂來回交錯的身影。
铛的一聲,一個男子被踢出圈外,口吐鮮皿。
而那女子身上也被劃了一道。
“好陰險的賤人,弟兄們别客氣了,快殺了她!
”一個男人的聲音焦急的喊道。
“你們都得死。
”那刺客原來是個女的,居然在揮劍格擋和突刺的間隙有氣息說出這句陰冷的話來。
果然,沒出一刻鐘,又有兩個男子倒地不起,一個被紮了透心涼,另一個被割了喉。
就剩最後一人,一看形勢不妙,便想逃跑。
那女子哪裡會放走他,左手一揚,一隻刺骨镖飛出,正擊中那人的大腿。
“說吧,你們把人藏在哪了?
”女刺客拉下了面罩,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如此心狠手辣的的女人卻長着一副絕美的面龐,一邊用腳踩在了男子的傷口上,慢慢用着力下壓。
那漢子傷口皿泊泊流出,徒勞的掙紮着喊道:“姓柳的,别徒勞了,你找的人早被我們殺了!
哈哈哈哈!
”
此女正是柳冰,聽到這句話,臉色大變,狠狠的在男子腿上又戳了個窟窿道:“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
”
“哈哈哈哈哈。
。
。
”那漢子也感到了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臉上露出了絕望的陰笑,索性口無遮攔的羞辱着柳冰,“這還不算,你妹妹臨死前,被我們幾個人給摁着做那好事,她拼命的求我們啊,那滋味真是。
。
。
。
”
隻聽撲的一聲,那男子頓時沒聲了,柳冰怒火燒心,一劍斃命。
那漢子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身,就這麼倒在地上。
“嗚嗚嗚。
。
。
”柳冰的短劍掉在地上,直接癱坐在地,痛哭起來,而夜空中的月亮,也在一片陰雲中忽隐忽現,似乎不忍心再看這一情景。
自從上次和諸葛夫人分别,柳冰躲在一個地方,失魂落魄了好幾天。
她痛恨控制自己這些年的主人,又後悔自己被迫做的那些事情,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投井自盡。
過了很久,她才慢慢恢複情緒,是她那唯一的妹妹支撐她挺了過來。
柳冰下了決心一定要救出妹妹,然後遠走高飛。
她這次探訪了每一個自己認為可疑的地點,終于在今天找到了這個據點。
可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這樣一個結局,柳冰心中的傷口再也無法撫平,哭泣了好大一會兒,她慢慢止住抽泣,臉色也慢慢的由悲傷變成了仇恨,顯得冷酷無情。
失去了親妹妹讓柳冰感到自己再也無牽無挂,隻想着去做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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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統府邸。
今天關統和張紹心情還不錯,為什麼呢,因為趙廣來找他們了。
兄弟幾人在府中搞了個小型的宴席,除了伺候的婢女,便沒有别人,就這麼幾個關系深厚死黨。
“趙兄,我敬你!
”張紹喝的舌頭都有些大了,舉起不知道是第幾盞酒,向對面的趙廣邀飲着。
趙廣悶不做聲,隻是埋頭喝下了這一盞,旁邊侍女立刻為其添上新酒。
關統看着趙廣壓抑的表情,知道他心裡不痛快,便勸解道:“趙兄,趙禮隻是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去了,你就不要這麼難受了好嗎。
看你這個樣子,讓兄弟我于心何忍啊。
”
趙廣提箸夾了口菜,卻不往口中送,就這麼停在半空,眼神有些發愣。
張紹看着這位禁軍統領的樣子,感同身受,氣的一砸案幾,震得幾上的杯盞一跳,“娘的,真是氣死人了!
陛下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就真的讓姜維去讨伐右将軍。
這不是胡來嗎!
”又擡頭沖着趙廣叫道:“趙兄,你别難過了!
要我說,你從弟做得對!
要不是我和小關的父輩和先主的關系實在過于親密,我老張也跟着魏将軍好好的闖一闖,鬧他一番事業!
”
趙廣将那口舉了半天的菜放入口中,歎道;”你以為我就是那麼保守,安心做一個禁軍都統嗎?
你們都錯了,之前聽你們說魏将軍的渭水大捷,我真是心向往之。
所以當日我放走吾弟,也是存了助右将軍一臂之力的想法。
你們就不用再勸解我了。
“
關統郁悶的說道,“那日我們都被陛下訓了一頓,估計老兄你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也有所折損啊。
這局勢真的是,北魏和東吳很可能随時來犯,我們卻隻能在後面幹看着!
”
趙廣正要開口,外面有侍從通禀道,“張嶷求見趙将軍,說有要事。
“
張紹聽見這名字,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這張嶷也不知道搞什麼,這時候來攪合我們兄弟們的酒宴!
”
趙廣勉強笑了笑道,“不急,等我去問清情況再回來就是。
”
院内,張嶷向趙廣施禮道:“将軍,費祎大人讓我來請大人一同去其府内,說有要事相商。
“
趙廣皺了皺眉道:“費侍郎找我何事?
他似乎和我沒有什麼瓜葛吧。
“
張嶷則笑道:“我也是剛聽說,他讓我陪同将軍一道前往,去了不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