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紅與韓蕭生平第一次乘坐這種軍用直升機。
飛機降落在了樓頂,尾部很短,巨大的螺旋槳刮起的強風與轟鳴聲吞沒了人聲。
登上去後,按照艙内士兵的要求,兩人扣好了安全帶,背靠着物資席地而坐,那地闆是金屬的,駕駛艙也被金屬門隔開了,空間有限,兩人像是被安放在了個金屬盒子裡,互視一眼,均感到了戰地電影的氣息。
剛那一場唐突的求婚被吳靖峰的電話打斷了,韓蕭有心想再說點什麼,奈何一開口話語就被噪音全吃了,非要用吼的才能自個兒聽見一點自個兒的嗓門,蘇紅正扒着狹小的圓形窗觀察外面景象,“——什麼?
”她攏着手大喊,反問了一句。
韓蕭不得不挨近了些,正好蘇紅一轉頭回過來,兩人擦唇而過,韓蕭一下臉紅透了,縮吧縮吧縮成了顆鹌鹑蛋,縮到了角落裡。
蘇紅簡直對他無語了,方才那當衆抱着她大腿下跪求婚的膽子都到哪裡去了,“吻都接過tmd不知道多少次了,這時候你給老娘裝什麼純!
”
她一激動,加上噪音磅礴,這一吼幾乎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韓蕭還沒反應過來呢,唰唰——那邊幾名持槍士兵投來了探照燈似的目光。
蘇紅登時扒窗裝死,覺得她臉皮已經被韓蕭丢到大西洋去了。
好在整段路就幾分鐘,也就城東到城西的距離,直升機在個跟平房似的屋頂上懸停了一下,将他們和成箱的物資放下就走了,過程中除了敬禮,握個手,沒有過多交流。
蘇紅下來後卻不由地往機頭追了兩步,韓蕭将她拉住了,“诶诶,幹什麼?
危險!
”
蘇紅被攔着看直升機飛遠,面色有點凝重:“……剛剛……我看到……”
韓蕭問:“你看到什麼了?
”
蘇紅:“……好像有一台救護車孤伶伶地停在了國道上。
”
韓蕭一聽就笑了,“……這神馬啊?
”
蘇紅也笑了,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講的有些搞笑,“也不是,”她不由為自己辯解:“可你想,那國道上都沒車了……那救護車奔那去做什麼?
”
韓蕭牽着她往過走:“會不會你看錯了?
”他指了下天,笑道,“直升機飛那麼高。
”
蘇紅一想也對,“對了,剛登機那會,好像也沒聽到什麼救護車消防車的聲音……”
這邊實驗室的負責人已經在天台口等着了,幾個人來擡箱子,見了他倆又是握手又是寒暄,一邊帶着他們朝樓内去。
這位負責人白大褂下一身軍裝,與蘇紅他們的制服款式有别。
蘇紅看了看周圍裝修,感到這裡大概是某個部隊研究所,因實驗室是肖少華“借”的,她也不好問太多。
人将他們帶到了地方,一幹sg研究員們也陸續到達,有自己組的,也有别組的,紀小妍看到她,活潑潑地跳起來揮手喊了聲:“蘇姐!
”
待人員就緒,蘇紅将筆電接上投影儀,對照肖少華給的大名單清點人數,末了就像每次開遠程會議一樣,連通那端,肖少華的影像便出現在了會議室主座位置上,已正襟端坐。
“諸君,事發突然。
這次實驗将分為五組,分别針對幾種神經毒素進行功能表位、毒理機制、劑量等做靶向測定,以下為五組人員列表與實驗方案……”
塔東路,嘉利商城内,監控中心。
電視牆上,一支哨兵小隊已在各層進出口安排了人員值守。
“……”昏暗近灰的第三層某區貨架前,一名穿着作訓服的哨兵朝攝像頭比了個手勢。
意思是人上去了。
“七七,到一點鐘方向做好準備。
”第四小隊隊長拿着對講機命令道。
他話落同時,看到第二層的攝像頭前晃過一道虛影,幾乎同時的,第七層安全門一道人影到達。
這虛影稍縱即逝,就像往平靜的水面上丢了顆小石子。
隊長盯着那格攝像頭,編号七七的隊員聲音于十秒後響起耳機内,“報告隊長,目标已處理,請問下一步指示。
”
“收隊。
”隊長答道,示意旁邊人去開門。
他心中記挂着那道虛影,暗想道:或許是看錯了。
随而門開,一道銀光迸現,劃開了他的視野。
“嗞……”
特質金屬欄自動地打開了。
正在外垂首等候的哨兵一下站了起來,一切發生的突如其來,他似乎有些沒想到,不由地先看了看四周。
“嗯、嗯……我知道了……”他的長官拿着電話走了進來,還是一副威嚴不容冒犯的正經模樣。
審訊室内的程昕安安靜靜地坐着,與先前的哭鬧迥然有别,由那位穿警服的給她解開手上的鐐铐。
“你可以走了。
”他長官對向導微一颔首,說道。
接着一身輕簡的程昕便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對完全不在狀态内的哨兵彎起甜甜一笑:“盧玮,我們走吧~”
“啊……哦?
哦……”哨兵如夢初醒地應了一句,讓向導挽上了他的胳膊。
感知被對方引導着,哨兵回頭去看那已空無一人的審訊室,心底滑過了一絲不明的怪異。
不知不覺,周圍的人與車都消失了。
高架橋上一個影子都沒有了,那些綴着他們緊追不舍的飛機坦克仿佛漸漸地,隐入了光裡,正午的烈陽,蕭蕭風瑟。
公孫弘強撐着一口氣,擡首看了眼路牌,那如凝霜的空氣中映着順平路幾個字。
快到順義了……他心想,念頭堪堪閃過,已被一團藍紫電光轟到了眼前,擡手禦劍反擊,巨大的沖力令他身形一個直接後退了數米,不待站穩,下一波攻擊又至。
劈雲手,昆侖掌,劍招拂塵,火光漫天,兩人所經之處如狂風過境,護欄綠樹無一完好,更遑論那些路過車輛行人,公孫弘心無旁骛,專注對戰,原有軍方的人為其開道保障,現下也顧不及這許多,境界相去過遠,若再分心,簡直不知一個死字如何寫。
與他的狼狽不同,許天昭的嘴角噙着一絲從容的笑意。
他隻是不再問,也不說話,手下自然也不再留餘地,非将公孫弘逼得連思考其它的一絲機會也無。
肋骨斷了兩根,粗氣喘得像個拉破的風箱,公孫弘心底一線清明,無論如何不能讓對方近身。
事已至此,對方若對他尚有所圖,無非就是他腦子裡那點東西。
——你不說,我就自己來取。
雷電如霹靂直下,精神力一旦實體化,喪失了其原有隐蔽與大範圍散布的特性同時,呈數倍疊加為物理傷害。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公孫弘心中口訣不停,圖景外溢呈幻境擴張,如日入青山雲飛風轉,金木水火土五行連續,身形于其間利落翩跹,或擒或削,或擡或斬,兩方精神領域轟然相撞,幻境碎片飄灑空中,一縷烏絲斷裂,發根處漸染斑駁。
若有所覺,公孫弘忽然擡頭,“你到底做了什麼?
!
”
這一下出聲,他贻誤了防禦時機,龐大的精神攻擊趁勢碾碎其精神領域外圍,公孫弘隻來得及護住元神,整個人如落葉被掃飛數米開外,重重跌在水泥地上,好一會兒沒能起來。
觸手皆是冰冷,公孫弘看着許天昭朝他一步一步走來,不緊不慢,他試着在精神力網中喚了一聲白湄的名字,意識卻如同撞上了一堵厚實的牆,無法得到半點回應。
心底直沉。
“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
語句沙啞,破不成音。
“無論本座做了什麼,”許天昭含笑道,朝他伸出手,五指聚攏,“都已與你我無關。
不過是……”
修真者,最忌道心不堅,心境動搖。
此時公孫弘眼瞳微微睜大,随着他的話語,顯出了一絲極度震驚。
許天昭啟用搜魂前,将話補完:
“禮尚往來。
”
當楊淮收到三營營長的接通請求時,他所在的臨時指揮車右側輪胎似乎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個什麼坎,車身晃了一晃。
楊淮被架隔闆裡掉出的無人機砸到了頭,捂住額角喊了一聲:“馮小山!
”
後者正開車,忙應了聲:“報告團長,是馬路牙子!
”
警衛往車窗看了看,也對他道:“團座,是塊路緣石裂了滾路中間。
”
楊淮捏着無人機,想着先塞回去,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三營營長的頭像,還是那張臉,那副神态,“團座啊,三營目标區域c0108解決了,咱啥時候也能讨個機器人使使?
”
随着他話語,解決目标區域的負責人第四小隊隊長的名字也打在了上頭。
楊淮笑罵:“瞧你饞的!
”空出隻手撥了幾撥,“這幾個地兒去了沒?
都屋裡的,就算給你台機器人,你能塞的進去?
還不得自個兒鑽。
”
三營營長怒了:“團座您今個兒存心的,盡讓我給一二營掃尾了!
”
楊淮秉持前任優良傳統,老神在在,“錯錯,這叫勞苦功高!
有機器人代勞,這積分得起碼吃一半,你自己琢磨。
”
三營營長瞪了他幾秒,摘了個任務挂了機。
楊淮調出衛星地圖,正上手戳,咔嚓,一個突出硬角先一步點上了屏幕,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把無人機塞回去。
不過也懶得再起身了,遙控器就在台子下搭着,楊淮順手一摸,正要按個鍵讓其自動尋回卡槽,車身猛地又是一晃,他一下蹭到了個啥鍵,隻聽“嘀嘀”兩聲,手中無人機嗡嗡飛了起來,垂落的小八爪往他頭頂一張,咻地打開了圈隔絕精神力的屏障光栅——這用來對付高階向導的小型武器一下擋住了他全部外放感官精神力,直接作用相當于最高規格的屏蔽器,還是強制型的。
差點把車裡衆人笑噴過去。
“馮小山!
”楊淮坐在這光作的監牢中央,一拍大腿,前面開車的小哨兵還不知道自家長官因他一小失誤鬧了個大烏龍,把自己困住了,忙又高聲應了一句:“報告團長,還是馬路牙子!
”又道:“不對!
我明明繞過去了!
”
哨兵們笑的前俯後仰,楊淮無奈了,這種屏障光栅的威力他太了解,内置粒子加速器鎖定熱源,别提他的精神力出不去别人的進不來,他連自己的手都不能越過這光栅去,除非這手也甭想要了。
活動範圍受限,車還行駛着,楊淮拿起遙控器查看,“老陳,調一下這無人機的說明書給我。
”
“好嘞,”警衛連連長陳岩笑着應道,楊淮心道馮小山都車開多少年了,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的,陳岩将文檔翻到“阻斷精神力”那一頁,光栅外豎起平闆對着楊淮,“團長,能看清不?
”
楊淮擡眼一瞅,正要上手調,眼一瞄,誰料先掃到了他這車前挂着的衛星地圖導航畫面,“馮小山!
”他一吼,幾乎掀破車頂,這回是真怒了:“你他娘給我開哪兒去了!
”
“啊?
”駕駛員吓得一抖,好懸沒把歪了方向盤,“不是塔東路七區五街嗎?
”
“nnd你開的這是五街嗎?
”楊淮罵道,手往桌上啪啪拍了兩下:“停車!
停車!
”
車子停了。
警衛們确認安全,楊淮命人打開車門就要下車,全然忘了他頭上還頂了個無人機,手一伸展就被蟄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聲,惱火地甩着手下車檢查。
幾個哨兵忍俊不禁地跟着,這裡頭多少人當年是趙明軒一手帶出來的,尤其楊淮,可是他們那會兒的“軍師”,現下裡也有些上下不分的意思,陳岩捧着平闆問:“楊哥,你這要不……先處理下?
”
結果楊淮一擡手将他的聲音制止住了。
沁涼的空氣撲面而來。
楊淮下了車,第一感覺是:安靜。
太|安靜了。
遠方的炮火聲,微顫着腳下。
硝煙彌漫成了薄霧,灰撲撲的建築群于其中靜靜伫立着。
照理說,這一帶仍屬于交戰區,就算大部分人員都及時撤離了,也會有警車與救護車不間斷穿梭其中,直升機盤旋監督,持槍軍人駐防……然而空曠的街道放眼望去,甯谧的如同空城。
“呲……”
馮小山降下了車窗,探出頭,有些忐忑:“團、團長,這兒不是五街是哪?
”
楊淮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往車後走,陳岩跟着,也有點好奇将他們車胎一連絆了幾次的路面都破成啥樣了。
卻見楊淮一下停住了,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你剛剛……跟我說這是路緣石?
”楊淮指着一地碎石冷冷問,一架小型無人機在他頭頂嗡嗡嗡忠實地釋放着隔絕精神力的光牢。
陳岩一驚,不明白哪兒出了問題,楊淮已直接發令,讓後勤清點他們還剩多少架無人機,讓點到名的哨兵自己頂着屏障光栅下來看,陳岩和馮小山也在其内。
雖然這命令十分無稽,但楊淮表情嚴肅的可怕,也就沒人出聲抗議,遵紀守律地把自個兒都裝進了排“籠子”,列了隊下來,結果下來往車後一看,都驚呆了。
這些都——哪是什麼石子,這他媽路面上的全是一具具屍體啊!
他們竟然!
就這麼一路軋着過來了!
一具一具,穿着軍服的,便裝的,裙子的,褲子的,頭顱被碾平的,身軀被壓扁的,七橫八豎地躺着,有的面朝天空睜着眼睛,眼珠一動不動,仿佛在問發生了什麼事,有的臉滾大地,看不清面容……
地面逶迤了一條長長的濕潤豔紅,還有些内髒的碎塊,腦花積液等物,子彈的劃痕、炮火的焦黑散布各處,空氣裡彌漫着皿腥味,一秒前的人間世,一秒後化作了活生生的煉獄。
饒是衆哨兵見多識廣,當下幾乎瞠目結舌,胃裡翻湧,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也不待他們做出回應,楊淮喝道:“上車!
”命全員關門上鎖,做好戰鬥準備。
指揮車内一片沉默,如入冰窟,個個身居高位的官兵自頂一架隔絕精神力的光牢,看起來就像押送重罪犯人的囚車,場面頗具喜感,隻是沒人笑的出。
楊淮的手在指揮系統的顯示屏上快速翻動,冷汗從他額上沁出,“一營……二營……三營……”
他嘴裡念叨叨着,依次撥打了過去,然而這一次無人接聽。
楊淮罵了句髒話,目光緊追着三營營長的通話記錄,一滑到底,顯示與對方最新一次通話結束時間為十點零七分三十七秒——
兩個小時前。
他的呼吸一下屏住了。
——如果迄今這兩個小時内,事實上三營長根本沒有與他通過話……
那麼,剛剛跟他說話的……是誰?
“團長!
”
一名哨兵報告:“我看見一二營的車了!
”
衛星地圖顯示幾個藍綠點向他們靠近同時,又有人喊:“他們出動了戰争機器人!
”
“馬上掉頭!
”
楊淮果斷命令道。
盡管關了無人機的馮小山什麼都看不到,當下把住方向盤來了個u字回轉,車胎軋過路上屍體,一陣颠簸,急出一腦門汗:“團長!
屍體太多了!
”
“不與他們接洽?
”另一哨兵問。
“不要管!
”楊淮對着對講機大吼,“快!
往回!
全速往回跑!
”
冷汗已将他後背濕透,“弟兄們!
快拿槍!
打開能量防護罩!
炮手就位!
有什麼打什麼!
那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一二營了,”三營長曾經的一句無心之語飄過腦海,似乎瞬間醒悟了什麼,楊淮咆哮道:“現在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一群天元門的向導!
”
地下臨時監控中心。
楊淮的話語透過緊急通訊路線,混着連綿槍炮聲,回蕩在他耳畔。
“番号五六打頭的兩支部隊已經全軍覆沒,殲敵數量是假的!
獲勝消息是假的!
作戰報告是假的!
任務完成率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我們全都被騙了!
”
——不,不可能。
分區副指揮官第一時間便否定了楊淮的情報,原因無他:太荒謬了。
但對方是從緊急路線接入,經由量子加密通訊,這番話一出二部就不會放過他,等于是将前途軍銜通通押上。
副指揮官盯着監控屏幕上,代表各部隊的番号色點仍依照指示路線移動,思索着楊淮方才所言:“楊上校,你剛剛說……你手下三個營都被天元門控制了……”
一個哨兵跑進來打斷了他的通話,“報告長官,星痕323駕駛員十秒前遭遇我方地面部隊攻擊,原因不明,請求下一步指示。
”
“什麼!
”
聽筒一下從副指揮官的手中滑了下去,哐啷掉在了操作台上。
而楊淮的聲音仍在繼續,從聽筒中傳出,在這靜寂的幾十秒間,清晰可聞:
“是蟲巢意識!
”
“我算揣明白了,這裡頭每個向導都是一個腦細胞,位階最高的向導就好比大腦!
誰赢了誰他娘就當大腦!
整一個陣營的向導集合就跟人腦對腦細胞似的,隻是他們通過精神力網相互連接,傳遞信息!
”
車身一個劇烈晃動,即使是能量罩也撐不了多久,楊淮手中緊緊攥着耳麥,屏障光栅在他手臂上腿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灼痕。
炮聲轟擊中溫度升高,副團調兵布防,桌闆砰地撞在他兇口,楊淮咽下了一口皿沫:
“從他們侵入首都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踏入了……一個陷阱。
瞅着沒啥規律,四處亂竄,實際那是将每一個向導的意識團都變成了節點,散布到了這個城區的各個角落,艹了!
這尼瑪是用精神力結了張網——每一個節點連起來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心靈幻陣!
這個陣型裡,所有機甲都是誘餌!
那些向導才是真正的戰力!
”
車頂一聲悶哼,“哧!
”紅燈閃了一下,是主炮犧牲了。
“這種情況,首長我們根本沒法幹掉多少天元門向導!
怎麼幹?
!
你讓我們怎麼幹!
因為我們想看的,都是我們想要看的,都是他們讓我們看的!
走的路是錯的,接聽的是自己的幻覺,路上碾過了屍體以為是路面不平……所有的所有!
大爺的!
我們看到的一切,都他丫的是那幫向導通過精神力布陣制造的幻覺假象!
”
車載屏幕上,十幾台他親自申領的戰争機器人正一點一點縮短距離,形成了個包圍圈。
“……他們,已經将整個特轄區籠進了他們的幻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