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侯,你說你真的不是神人?
”劉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窦太皇太後也感到駭然的看着那胡人臉上淡淡的燙傷痕迹,想不明白燕銘怎麼就用一塊冰塊兒燙傷了胡人的臉。
“臣自然不是神人。
這都是心理暗示的實驗。
其中的科學原理,需要長時間的學習才能明白。
臣的弘燕堂,教的就是科學。
”燕銘說道。
劉徹圍着胡人看了看,一臉的不可思。
可事實擺在面前,他也不再多問。
揮手讓陳甲把胡人帶了下去,這才說道:“這麼說,之前什麼力量入體,都是朕的錯覺喽。
”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若是想求長生之術,臣的弘燕堂或許能慢慢研究,隻是需要這世間最厲害的醫生都到弘燕堂去。
臣會讓煉制玻璃的人煉制出清晰的玻璃,制作成顯微鏡,到時候就可以深入了解人體細胞之類的東西。
”
劉徹聽不懂燕銘說的,但知道燕銘所演示的東西卻是不是什麼神仙秘術。
不禁對李少君懷恨起來,說道:“李少君就交給你處理。
别讓朕失望。
”
“諾!
”
一場比拼煉金的鬧劇就這樣收場了,最終以燕銘的全勝告終。
長安城之中,弘燕堂名聲大噪。
許多人都記住了弘燕堂開學的日子——九月一。
燕銘還是記挂着冶鐵莊的刀劍打造工程,準備回去看看。
田文和田馮氏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長安,想要到茂陵去。
燕銘就讓燕安帶着田文和田馮氏,由田喜作陪,回到茂陵去。
他則讓劉大帶人,把東市田文家的老宅子簡單拾掇一下,開始了制造冰棍。
在茂陵,燕銘第一次制造出冰棍,就已經引起了一緻的好評。
如今他悉心教導劉大廚和幾個老家來的後生。
他們學的很快,做出來的冰棍竟然不比後世的口味差多少。
這一點讓燕銘很高興。
田家的糙紙還剩下很多,燕銘就讓印刷的匠人給刻了一塊字闆,上面是燕家老冰棍的宣傳口号和圖樣。
有了字闆,燕銘就告訴劉大廚,一天要印制一些傳單,發送到街頭巷尾去。
讓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燕家的東市冰棍,西市酒樓,都是長安城裡最為新奇的地方。
這種傳單轟炸的方式,絕對是長安城的第一次。
就連皇帝劉徹在未央宮之中,都拿着燕家的宣傳傳單在仔細的看着。
“燕銘這家夥,鬼點子就是多。
什麼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詞兒想的好啊!
還開業期間揮淚大減價,吐皿大甩賣!
哈哈,朕喜歡這些新鮮的詞兒。
”劉徹被這些後世已經爛大街的東西逗得哈哈大笑。
長樂宮中,羊公公也拿着一張傳單,給窦太皇太後讀着。
兩個人一邊讀一邊笑。
“燕銘這小猴子,簡直是太聰明。
”窦太後邊笑邊說。
羊公公随聲附和,并不過多說話。
“你和燕銘打過交道,應該知道他是不是個有些野心的人?
”窦太後突然說道。
羊公公連忙拱手抱拳說道:“據臣下所觀,燕侯絕對不是個貪圖權位之人。
他對大漢,應該是忠心耿耿。
若是居心不良之人,煉金成功就會借機敲詐皇家。
可燕銘沒有,而是宣布了煉金術的秘密。
這樣心兇坦蕩之人,臣從未見過。
”
窦太後點了點頭,有些向往的說道:“這小猴子說過,在茂陵給我建造了一座行宮,裡面有流動的溫泉水。
這些日子,身子乏累,我倒是想去看看了呢。
”
“莫說是太後,就是老奴,對那溫泉會所也是心向往之呢!
”羊公公笑道。
“過幾日咱們就去茂陵轉轉。
這些日子皇帝身邊的那幫子儒生跳脫的緊,老身再看看。
”窦太後閉着眼睛,仿若自言自語的說道。
燕銘早就明裡暗裡勸谏過趙绾王臧,讓他們不要打窦太後的注意。
可兩個人因為得到劉徹的信任,傲嬌之心漸漸滋生。
有的時候,曆史可以改變,有的時候曆史是無法改變的。
宿命的車輪,絕對不會輕易的走串了車轍。
當燕銘回到冶鐵莊的同時,趙绾和王臧兩個作死的鬼上了一封奏折,内容辭藻多華麗,就不多說了,主要意思就是一句話:别啥事兒都到東宮問窦太後,你長大了,嘴上有毛了,可以自主行事了。
劉徹自然喜歡臣子這樣做,可他明白,窦太後的權利有多大,對朝局的影響有多深。
劉徹很年輕,劉徹很有幹勁兒。
但劉徹不是愣頭青,他知道,老祖母掌握着朝中的政權,而且這種掌握可呂後不一樣。
呂後是想一手遮天,而窦太後不是,她所想的是怎麼能讓自己的孫子盡快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皇帝。
就因為這一點,劉徹和窦太後沒有根本的矛盾。
趙绾和王臧就犯了疏不間親的天下大忌。
兩個傻子還在熱火朝天的鬧騰着,已經有繡衣尉把這事兒報告到了長樂宮之中。
窦太後沒有過多的查問此事,隻是沉默不語。
暗中卻派出了許多繡衣尉的人追查趙绾王臧。
明着還是要請趙绾王臧的老師申公前來議政。
王娡得到這個消息,頓時慌了手腳。
他們母子的位置還不穩固,對政治極為敏感的她自然要告誡劉徹一番……
長安城因為尊儒尊道的第一輪争鬥就這樣展開了。
燕銘卻沒有參與進去,因為冶鐵莊打造好了足夠的燕刀,還有足夠的馬镫。
他已經和劉徹打過招呼,這些燕刀和馬镫,都暫時歸屬了胡騎校尉軍。
在回去茂陵的路上,長安城北的渭城門是必須路過的。
此時,有兩個人,站在渭水河邊。
兩個人的中間,是一個剛剛總角的小童,摸樣清秀,雖然年紀不大,可眉宇間隐隐有着一縷英氣,卻不顯得逼人,倒是異常可愛。
在他幼小的肩頭,背着一個包裹。
他們在等待燕銘的到來。
遙遙的,看到了燕銘的車架滾滾而來。
為首的人立刻迎了上去,遠遠的就高呼道:“燕侯,前方可是燕侯!
”
“侯爺,有人攔路呢!
”澄心騎在馬上,笑道。
來人他認識,正是前些日子帶着建章營士兵‘保護’冶鐵莊的李當戶。
如今皇帝下令,冶鐵莊每個工人分得一塊上好的長安田地,更有大屋三間。
所有人都感念燕銘的恩德。
工人們雖然是粗人,可誰對他們好,誰為他們争取利益,他們還是知道的。
燕銘這回沒有騎馬,而是躲在車裡。
聞言一挑簾栊探出了頭,看到李當戶的時候,不由得笑道:“怎麼?
皇帝還是不放心,讓你在渭水河邊劫着我?
”
李當戶老臉一紅,笑道:“燕侯說笑了。
這裡有家父一封書信,送給燕侯一閱便知。
”說着雙手捧上一封書信。
燕銘沒有打開,而是看着後面的小孩兒還有另外一個人,笑道:“骞兒哥,你怎麼也來了。
這小孩兒是誰?
”
張骞還沒有回答,小孩兒倒是先不願意了,嘟着小嘴說道:“爺爺說的燕侯多厲害,爹爹也說燕侯有大學問。
卻原來也不過是個比我年長幾歲的半大小子罷了,有什麼值得和他學習的。
什麼弘燕堂,我不去!
”
燕銘一愣,看着李當戶,再想到李廣是他的爺爺,立刻眼睛一亮,笑道:“你是李陵?
”
李當戶可就震驚了,燕銘可是從未見過李陵,自己也從未和燕銘說過有幼子李陵這事兒。
可竟然一見面,就被燕銘叫出名字。
看到李當戶驚詫的樣子,李陵倒是一臉的無所謂,說道:“本少爺在長安城也是有名兒的,你叫出來也不算什麼本事。
”
燕銘沒搭理他,把李廣的書信放在了懷裡,對着李當戶說道:“你這兒子,弘燕堂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