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央宮離開,天色已經不早。
燕銘所不知道的,劉徹的後宮,現在已經瘋狂了。
自從衛子夫進入了後宮之中,現如今的正牌皇後陳阿嬌就開始大發雷霆。
她幾乎砸了自己所在宮殿的所有東西。
“陛下這次微服私訪,是和誰出去的!
”陳阿嬌怒吼着,劉徹是她的夫君也是當朝皇帝,他的麻煩,陳阿嬌不敢找,可陪伴之人就要倒黴。
“哀家要把陪皇帝出去的人抽筋扒皮。
”陳阿嬌怒吼着,整個長秋宮之中,回蕩着她的怒吼聲。
“娘娘,陪伴皇帝的,是茂陵邑的茂陵侯燕銘,您也知道,燕銘極為讨取窦太皇太後的歡心。
這,這,這人若是得罪了,有些……”内侍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你的意思是哀家得罪不起這個茂陵侯了麼?
”陳阿嬌眼睛都立了起來,雙手因為用力握緊,手指節之間都微微泛白。
“娘娘,小人不是這個意思。
娘娘若要對付新來的貴人,也不用――”
“貴人個屁,那就是個賤人,妖精,狐媚子。
”陳阿嬌怒吼着,恨不得把眼前的内侍當做衛子夫踹死。
“是是是,娘娘若要對付那個賤人,趁着她立足未穩,直接動手就是,何必和茂陵侯牽扯上呢。
畢竟他有着神仙的名頭,在皇帝和太皇太後身邊都極為重要。
就是咱們的窦太主,也是對燕侯贊不絕口。
”内侍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哼,燕銘,哀家記住了。
”陳阿嬌恨聲說道。
“新來的賤人叫什麼名字,明日哀家給她個見面禮。
”
“回皇後娘娘,新來的……”内侍頓了一下,還是把賤人兩個字含糊過去,說道:“叫做衛子夫,據說是平陽公主家的奴婢。
”
陳阿嬌冷哼一聲,說道:“陛下倒是會挑地方,聽說平陽侯不能盡人事,他們家的婢女自然幹淨了。
隻是可恨那平陽公主,自己沒福氣做個女人,倒是弄了一些個狐狸精給陛下,當真可恨可惱。
”
内侍被陳阿嬌的話吓得噤若寒蟬。
表面上雖然恭敬磕頭,内心卻也不免腹诽。
這樣一個不會下蛋,還如此厲害的母雞,皇帝哪天開眼奪了她的皇後之位才是宮女内侍們的福氣呢!
眼看就是開春季節,一些國家大事兒要給窦太皇太後禀報。
可正常的國家運作,還是要劉徹自己掌舵。
早朝之後,劉徹專門把九卿之一的大司農、大司農丞、大司農部丞還有治粟都尉給留了下來。
今年,劉徹要主推玉米和土豆的種植。
這種糧食作物的産量驚人。
若是大面積推廣耕種,大漢朝将再也不會缺少糧食。
尤其是玉米,燕銘說過,這種作物适應氣候極為容易,在各種地貌幾乎都可以種植。
這樣一忙活,劉徹就暫時把衛子夫給忘記了。
倒是衛青,身為建章監,經常能夠和皇帝在一起,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倒是親密不少。
加之衛青之前刺探過匈奴的地形地貌,深入匈奴之中。
劉徹的問詢也多數都是針對匈奴的,兩個人倒是一拍即合。
燕銘回到了茂陵邑,學生們已經開學了。
黃先生和司馬相如的主持之下,把整個弘燕堂弄的倒是順水順風。
一切都是正常運行。
淮南王劉安要來的消息,燕銘早就聽說了。
弘燕堂所教授的東西,都是被燕銘整理出來的,後世的基礎學科。
每一科目的知識,放在當時,都可以說是驚世駭俗。
不過燕銘重點的打算不是在學術上折服淮南王,也不想搶了他發明豆腐的名頭。
他準備好的,還是那一尊尊玻璃制品。
當初那場拍賣會,在整個大漢都是引起了震撼的。
所有人都認為,這種玻璃制品是極為珍貴的,是上天賜予大漢的。
可誰也不知道,在茂陵邑東南的一片土地上有一個水泥廠,這個水泥廠燒制出了上好的琉璃。
在這個時代,一面上好的玻璃鏡子,都是價值萬貫的極品。
若是這東西被批量生産,絕對會颠覆人們的認知。
燕銘要做的就是,再次召開拍賣會,再次拍賣各部族所崇敬的圖騰。
而且這種拍賣會将會連續幾次舉行,這樣做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賺錢。
他就是要明目張膽的告訴西域各個胡人所組成的部族,我大漢已經完全掌握了燒制玻璃的工藝。
而且燒的比你們的好,比你們的漂亮。
這事兒,還要淮南王劉安參與進來。
一起黑過胡人,他們也就算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留下淮南王,在弘燕堂任職,也為大漢少了一次悲劇。
燕銘正在構思着,窦文和窦武跑了過來。
這兩個家夥現在消停了許多。
不得不承認,窦文和窦武是聰明的,雖然算不上最好的學霸,比不上李陵那樣聰明,可卻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先生,我們倆最近研究了前朝秦的一些個史料,有一點點想法,想要先生解惑。
”窦武一向文明。
窦文則依舊是大咧咧的武将個性,直接說道:“先生,别聽窦武磨磨唧唧。
我們就是看到前秦的道,忽然想到為啥大漢不能修道。
我們的道修到哪裡,兵鋒就能指到哪裡。
”
燕銘被窦文一番話說的一頭霧水,不過卻明白他的意思。
原來不就有句老話,叫做要想富,先修路麼。
“嗯,說的詳細一些。
”燕銘微微點頭。
孩子們在上學的時候,思維是最為活躍的。
需要的就是鼓勵和支持。
有了正确的引導,或許會讓他們的思想迸發出最耀眼燦爛的火花。
“先生,我倆研究了一些前秦的地裡書簡。
裡面記載了一種道路,是專門給皇帝用的馳道。
”窦武等窦文說完了,這才有條有理的說道。
“我們就想,若是把全國都用這種馳道聯系起來,到時候一方有事兒,軍隊就可以在馳道上迅速奔馳,救援,豈不是甚好?
”窦武畢竟還小,說的也算是明白。
燕銘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窦武和窦文的腦袋,笑道:“你倆的想法很好,這樣,給你們布置個作業。
去把這個想法完善一下。
我要整個完整的計劃,包括如何施工的具體細則。
你們可以和老師研究,也可以和任何感興趣的同學研究。
過幾天,我可以給你們出一個建造這種馳道的大概構想圖。
”
“真的!
”
“那太好了!
”
兩個孩子興高采烈的走了。
他們不知道燕銘布置的這個作業到底有多難。
隻是憑着一時的興奮,就開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