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少年伫立高處,身姿挺拔。
少年看上去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一頭幹淨利索的闆寸,身上的衣衫略顯破舊,古銅色的肌膚,還有那深邃的眼神,看上去特别健康,有着一種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
“可惜了,還這麼年輕帥氣,卻是個殺人犯。
”
邊上,冷燕市局的美女同事略顯惋惜的說道。
“我殺了人,已經報警自首。
”
薛東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冷燕所在方向走來,并在距離冷燕不足三米處停下。
兩側全副武裝的軍警持槍将薛東圍在中間,黑漆漆的槍口全部瞄準薛東。
“别亂動!
雙手舉高!
”
一名軍官沖着薛東喊話!
薛東出奇的平靜,眼睛簡單掃視了一下四周,淡然一笑,“放心,我不會亂動。
你們三點鐘和五點鐘方向,距離此處八百米處左右的狙擊手可以撤回來了。
我們這兒的山上有毒蛇,他們趴在那邊久了,會有危險。
”
冷燕朝着薛東看了看,随後将目光投向那名說話的軍官。
軍官表情複雜,冷燕像是猜測到什麼,聲音略顯冰冷,“你們怎麼還埋伏了狙擊手?
這一點我怎麼之前不知道?
”
“這是為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可以做到最及時的應對特殊狀況的發生!
”軍官異常嚴肅的說道,同時又無法掩飾内心的震驚,聲音之中不由自主的帶着幾分欣賞,“這小子可真是一個人才,那麼嚴密的狙擊位,竟被他一眼看破。
可惜他殺了人,而且一下子殺了八個。
要不然的話,倒是一個當兵的好苗子。
”
“東子,這是咋的了,有什麼事你和爺爺說啊。
我們可以寫聯名信,我不相信你會殺人。
法律是公正的,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
就在冷燕和軍官說話的時候,村子裡老少爺們兒都來了。
樸實的村民們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既忐忑又焦慮。
薛東在他們眼中是個好孩子,他們深信薛東絕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各位恩人,人是我殺的。
他們想要欺負我妹妹,差點就将她禍害了,非但如此,他們還要殺了我們,所以我萬不得已殺了人。
”
“啊?
這……”
衆人驚愕。
薛東微微垂下眼簾,面目生冷。
如此冷峻的面龐,看得人心疼。
“村長、衆位鄉親,我妹妹她還在山上,能不能幫我照顧好她?
要是我還能活着,一定報答各位。
”
薛東嘴角抽搐,充滿懇求的說道。
“放心吧,我們會好好對她的。
你好好聽話,别再沖動犯錯誤了。
”
村長惋惜的輕歎,眼睜睜的看着薛東手上被拷上冰冷的手铐。
“可惜了,這麼好的娃。
那麼小就帶着妹妹一起生活,還守着山上那片不知道埋藏着誰的孤墳。
”
“是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
“難咯……”
村子裡的人懷着悲戚的心情目送着警車離開,随後上山尋找薛苗去了。
來山村三年有餘,薛東對這山村早有感情,這裡每一個人,都讓薛東感恩戴德,可就在今天,他卻當着他們的面被戴上手铐抓走了。
不過,薛東并不後悔。
一路颠簸,薛東被武裝押送,頭上戴了黑頭套。
車行駛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薛東忽然開口,“該進錫市外三環線了。
”
“絕了!
”
押解車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着戴着頭套的薛東,有些錯愕,這一代他不常來,雖是老司機,可還是需要開導航。
坐在副駕駛上的冷燕皺了皺眉頭,還以為給薛東戴的頭套沒有戴好呢,沖着手下的押解人員囑咐,“頭套戴嚴實些。
”
在薛東左側坐着的押解人員仔細檢查了一番,“冷隊,頭套一點問題都沒有。
照理說不應該看到任何東西才對。
”
“怪事,難道他能聽聲辯位?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必然是經受過特殊訓練的,除非……”
冷燕眼珠子轉悠了一圈,朝着身後的幾輛軍車看了看,目光迥異。
“加強防範!
”
冷燕拿起警車内的傳呼機朝着其他車輛提醒。
“我建議你們将車分開一些,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萬一發生什麼狀況,也能減少碰撞。
”
在冷燕下達完命令之後,薛東忽然說道。
從山村到市局,總共需要一個多小時,現在算是走到了一半。
目前是從山村過郊區,這個地段最為荒蕪,沒有什麼人煙。
從理論上來說,這裡确實容易出現狀況。
“别說話,這裡還輪不到你多嘴。
老實點!
”
冷燕蹙眉,白了薛東一眼。
“加快車速。
”
冷燕産生了我些許警覺,覺得有些什麼不太對勁。
後視鏡内,幾輛正常行駛的車輛,速度平緩。
冷燕長籲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舒緩。
這個薛東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偏僻的山村,還會引來殺手?
這麼年輕,隻是一個高中生,卻能夠成功襲殺八個有着暗黑背景的強徒。
“他該不會真是高手?
可他這本事哪兒學來的?
怪事!
”
冷燕收起的一直盯着後視鏡的眼神,轉而将眼角的餘光瞥向薛東,心中躊躇,思緒萬千。
“頭兒,咱們要的人就在前頭,他好像被市局的人抓了。
而且這次是軍警聯動,我們想要從他們手中搶走那個臭小子,恐怕很難。
”
警車後頭大約距離三百多米的一輛豪華商務車上,一個長得有些賊眉鼠眼的家夥略顯緊張的說道。
“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搶人了?
隻要幹掉薛東那小子,咱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要說這小子命可真夠大的,這些年暗殺他那麼多次,卻沒有一次是成功的。
怪不得别人總說虎父無犬子!
”
一聲冷哼之後,車裡響徹起冰冷低沉的聲音,就跟墜入無邊的冰窖一樣。
這樣的聲音之中,卻又隐藏着幾許欣賞。
“頭兒,别把那小子說的那麼玄乎。
這小子命不好,攤上了這麼個爹,所以上頭才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您就瞧好吧,保準分分鐘滅了那小子,隻要一槍就能了結。
也就是白狼他們那幫蠢貨,低估了這小子,竟不用槍,赤手空拳的去送死。
”
手下人嘿笑,面帶狡黠的殺氣,眼神裡滿是蔑視。
“很好,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最好幹的漂亮些,殺了那小子,然後找個機會将他的屍體帶回去,那才是上頭真正需要的,好好幹,要不然我沒法回去交代。
”
冰冷的聲音變得狠厲起來,話音落下,順手抽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細嗅了一番,然後點燃。
吱嘎!
伴随着打火機火石劃響的瞬間,行動立刻展開。
警車後頭原本平緩形勢的車輛開始加速。
“有危險。
”
薛東耳朵動了動,淡淡道。
“開什麼玩笑?
周圍都是我們的人,況且我們在執行任務,誰敢亂來?
”
押解薛東的警務人員根本不信。
就在此刻‘吱嘎’一聲,身後的車狂飙上來,朝着冷燕所在的車輛沖了過來。
“拉響警報,朝着對方發出警告!
所有人員,全部進入戰鬥狀态!
”
冷燕臉色慘白,當即發布命令。
所有人都處于驚慌的狀态,唯有黑色面罩下,薛東的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