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城樓遇刺
顧卿九看得出神,公子妝卻已經走了。
等到她再回過神來,公子妝已經出了東冥分會。
“嘿,師父!
”顧卿九跟在公子妝後面大叫。
“想說什麼盡快說,我們要走了。
”公子妝道。
“這個後天馴獸師的辦法,可行嗎?
”顧卿九問道。
公子妝嗤笑一聲,“那麼多醫療法術不問,為何偏要問後天馴獸師的辦法?
”
“哎呀,你跟我說一下嘛……”顧卿九推了公子妝一下,“好歹我是你唯一的徒弟,柳随風的閨蜜啊!
”
公子妝冷冷看了顧卿九一眼,“瑩瑩便是我用上面記載的方法馴服的。
”
連瑩瑩那個小間諜都馴服了,那肯定是可行的!
顧卿九好像抱着手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公子妝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本是不該告訴你這些,但你若是要進入四國醫師會,必須對獸有所了解,醫師會,或多或少,都在做這些研究……隻是,萬不可像謝晚楓一般,用于一己私利。
”
“不會不會!
”顧卿九笑着推起了公子妝的輪椅,“走,我推你回去,别讓随風他們等急了!
”
城門口,柳氏兄妹的豪華車隊已經整裝待發。
柳随風這時候倒像個小大人似的,整理着顧卿九的衣衫,“沒我在啊,你晚上睡覺不要踢被子啊,不要總是跟你家那位吵架,好好當你的郡主和院首,有啥不懂的,飛鴿傳書過來,我們家小妝一定會幫你……”
顧卿九一頭黑線。
日頭越來越高,這毫無遮擋的城門口,已經有些熱了。
柳朔風與女皇和雲傾淺雲中決告别後,便上了馬車,漸漸走遠了。
“喂,顧卿九,你有時間一定要來西涼玩啊!
”
走了很遠,柳随風還探出頭來朝着顧卿九大叫。
顧卿九卻似乎沒有聽到,隻是看着城樓下圍觀的一個黑衣路人。
雖是在人群中,顧卿九卻還是認了出來,那是上次綁架她的黑衣人。
顧卿九扯了扯雲中決的衣角:“小心點。
”
雲中決看着人群的目光一寒,移了兩步,擋在了雲長恨面前:“回去吧。
”
城樓護衛将百姓都擋在外面,已經空出了一條過道給女皇。
從城樓下去,還有兩層階梯,女皇走在最前,顧卿九順着女皇的角度望了過去,便見黑衣女子舉起了手,手中寒光一閃。
不好,是暗器!
釘子飛過來,顧卿九急忙朝女皇身前沖過去,腳一踢,将釘子給打到了城樓下。
铿地一聲,百姓們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不知是誰驚叫了一聲“有刺客”,人群立即慌亂了起來,紛紛要沖開士兵的阻攔,想要逃生。
“護駕!
”
城樓守衛的士兵立即湧了上來,圍成一個圈,将女皇護在了裡面。
事發突然,女皇卻還鎮定,臉色都沒變,隻是緊緊拉着顧卿九的手,朝着釘子飛來的方向看過去。
人群已經亂作了一團,但有一人,卻是定定的站着,朝着雲長恨笑。
雲長恨心中一寒,喃喃道:“是她……”
“在哪裡,快抓住她!
”顧卿九指着笑倩兮大叫。
城門守衛的士兵立即朝着顧卿九指向的方向沖了過去。
笑倩兮一人,城門守衛卻是上百人,一同槍林彈雨之後,笑倩兮倒在了地上,投降。
顧卿九卻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人明明的有逆天的屏障能力,剛剛為什麼不用?
“啟禀陛下,刺客是一名中年婦人,已經就擒。
”城門守衛将領拱手說道。
“把百姓們都疏散了,怕賊人還有後招。
”雲長恨道。
百姓們也怕自己被誤傷,顧不得給女皇讓路,一窩蜂得往城裡跑,很快人群便散開了。
城樓下,隻剩下那個黑衣的夫人倒在地上,她年輕時婀娜的身軀還依稀可見。
雲長恨走到笑倩兮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雲長恨。
”
倒是笑倩兮先開了口。
雲長恨卻是沒有理她,甚至轉身都不再看她。
“傾淺,押回罪人塔審問!
”
雲傾淺得了命令,便吩咐人将笑倩兮押去了罪人塔。
等笑倩兮走了,雲長恨卻是看向雲中決,冷冷道:“剛剛,你在做什麼?
”
顧卿九猛地發現,那一根鐵釘飛過來,以雲中決的身手,應當是他最先上去保護女皇的,可他竟然隻是有一個沖過來的趨勢,然後,停了下來。
為什麼會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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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屏障擋住了嗎?
難怪剛剛笑倩兮沒有用那個屏障保護自己,原來是将自己的屏障用來束縛雲中決了。
可是,她這麼做,是為什麼?
“陛下,剛剛決王,肯定是被屏障擋住了。
”顧卿九扯了扯雲長恨的手。
看着女皇那漸漸泛起皿絲的眼睛,顧卿九似乎有些明白,笑倩兮剛剛所做,其實不是為了刺殺女皇,而是為了挑撥雲中決和女皇的關系。
“你快解釋一下!
”顧卿九朝着雲中決一個勁的使眼色。
“剛剛,我是被擋住了。
”雲中決垂首道。
“朕不信你無力破這個屏障。
”雲長恨冷聲道。
對……顧卿九相信,雲中決肯定可以破了屏障。
可是,他還是沒有動。
他有什麼苦衷?
顧卿九咬了咬牙,眉頭皺得緊緊的,要是女皇真的誤會雲中決,那不就中了笑倩兮的詭計了嗎!
顧卿九急中生智,忽然道:“他宮變的時候受了重傷,現在都還沒好。
”
“哦,那現在怎麼又不在屏障内了?
”雲長恨似笑非笑的看着顧卿九。
這種懷疑的眼神讓顧卿九心虛,但謊話已經說出去了,總得圓下去。
“是我後來幫他破掉的。
”顧卿九強作鎮定的笑了。
雲長恨嗤笑一聲,“反正那人已經被送去罪人塔,此時也無法讓你證明你有能力打破屏障,那便,随你怎麼說吧。
”
雲長恨說完便就走了。
顧卿九站在原地,沒敢追上去。
怕是隻有雲傾淺,問心無愧,才敢一直陪着女皇身旁吧。
顧卿九盡量離女皇遠一些,走在隊伍的後面。
“你其實,不必幫我說謊。
”雲中決冷聲道。
顧卿九撇撇嘴,“對,我是蠢,直接告訴女皇,那人就是在挑撥離間,不就好了?
”
“謝謝。
”雲中決淡淡道。
“你幫過我那麼多,我就是幫你說了兩句謊話,還屁用都沒有,你别謝我,挺諷刺的。
”顧卿九連忙擺手。
“我是想謝謝你相信我。
”雲中決笑道。
顧卿九愣了愣,她相信他啥了?
好像并沒有相信他什麼,隻是沒有像女皇那麼懷疑他罷了。
“好了,别胡思亂想了,你要是半路出來個失蹤二十年的兒子,你也會有疑心的。
”顧卿九寬慰雲中決道。
雲中決自然比顧卿九更懂人情冷暖,他此時不那麼在乎女皇的懷疑,反而因這丫頭自作聰明的解圍和安慰,心頭一暖。
她雖然總說不在乎他,可她的言語和行動,總是出賣自己。
女皇回了皇宮,關上了栖梧殿的大門,傳下令來,出了雲傾淺,誰也不見。
連雲中決也不見……顧卿九記得,從前女皇閉關的時候,為了知曉國事,偶爾還會見一下夏侯絕。
這事情有些嚴重了啊……
顧卿九不明白為上位者的多疑,還扯着絕園内的小草埋怨女皇玻璃心。
不過女人嘛,鬧鬧脾氣,沒過多久就會好的,顧卿九相信女皇那麼理性又明事理的人,不會看不出笑倩兮的詭計來。
這一下午,整個皇宮的氣氛都很詭異。
雲傾淺從罪人塔回到宮中,在馬車上坐了許久,沒有出來。
她手裡端着一個盒子,盒子裡,裝滿的信件。
雲傾淺看着上面的字,那些字,她再熟悉不過,十年前,她剛剛開始學寫字,便是他陪着。
他的字寫得好看,她總想學,可他就是不準。
雲傾淺偷偷臨摹了兩次,卻總覺得寫不出那股蒼勁的神韻來,她便放棄了。
這是夏侯絕的字,雲傾淺很清楚,旁人是模仿不了的。
然而,這些信件的内容,雲傾淺卻不敢看,笑倩兮的話,讓她的心有些亂。
在罪人塔中,雖是承受了最殘酷的刑罰,笑倩兮依舊面不改色,反而是笑着對雲傾淺說:“想當女帝嗎?
”
雲傾淺知道雲中決出現後,她做女帝的機會很小,所以,并不理笑倩兮。
“除掉雲中決,便無人能跟你搶東冥的皇位了。
”笑倩兮道。
雲傾淺咬牙,轉頭不再看笑倩兮,可那女人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蠱惑着她。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夏侯絕一直都騙你,騙你們,也騙了我!
當初進宮,為的是幫我殺了雲長恨報仇,可現在呢?
他有了爵位,就把我丢到一邊,他日,若他做了皇帝,你這個公主,也會跟我是同樣的下場……”
“我給你夏侯絕想要殺雲長恨的證據,你拿給雲長恨看,這東冥,還不是你的嗎?
”
“公主,我們到底是去哪兒?
”趕車的太監皺了眉頭,公主已經在馬車中坐了許久,可也沒說去哪裡。
雲傾淺探出頭來,看了看這冰冷的宮牆,垂下眸子,“栖梧殿。
”
把證據給母皇,這是她的職責,至于母皇怎麼處置夏侯絕,那便聽天由命吧……
傍晚時分,天邊忽然升起了一縷紅煙。
這是絕衛的求救信号!
是派去蹲守墓地的絕衛。
完了,出事了!
夏侯絕也看到了那信号,正要趕過去,誰知雲傾淺卻是忽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