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們兩清吧
“好了,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段征問道。
圖雅卻是望着箫落和白義戰鬥,看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
勝負自有定數,不會因為她看着,就會改變什麼。
圖雅歎了口氣,轉身看着段征,半晌卻是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雙手抱兇,“你準備好聽一個長篇話本子了嗎?
”
段征白了圖雅一眼,“長話短說,不要拖延時間。
”
圖雅有些無奈地笑了,回屋子關上了門,倒了兩杯茶,一杯給段征,一杯自己喝。
段整是看圖雅喝了一口,自己才放心的端起杯子喝茶。
外面淋了一天的雨,他實在是冷了,這茶杯捧在手心裡,一下子暖意就蔓延到了全身。
“我若是說我都是被逼的,你定然不信,事實上,我也不是被逼,畢竟身為曾經的南疆公主,身上流着的皿,不會容忍我永遠做東冥的戰士,所以,我是半自願的。
但是,我進入東冥的戰隊,不是為了伺機複仇,而是為了報恩。
當年南疆亡國,我還是不到三歲,不記得任何事,隻知道當時王室護衛家的洛哥哥,抱着我離開了皇宮,我與他相依為命,他以殺人為生,我十分不喜歡,可他偏偏還要我去學那些殺人的招數,終于有一日,我一氣之下,用他教我的‘念念不忘’,殺了他。
我以為箫落被我殺死了,我在南疆流浪,正好碰到了迷獸作亂,是夜寒和顧風流,将我從迷獸嘴裡救下的,可是當時情況實在混亂,我又跟夜寒失散了,我輾轉了好久,終于進入了東冥戰隊,希望可以再次遇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聽到的,卻是顧風流戰死和夜寒失蹤的消息……”
段征緊緊握着茶杯,腦子裡一遍遍過着圖雅的話,南疆公主,殺死箫落,被顧風流和夜寒救下來,還有什麼迷獸……
信息量太大,段征的大腦出于死機狀态。
圖雅看段征那呆愣的樣子,卻是輕松的笑了,“哈哈,你這種沒什麼生活閱曆的孩子,想必是不懂我說的什麼,所以我不想告訴你啊,你又不懂,還是做你單純的大少爺多好,非要來淌着渾水……”
段征撇了撇嘴,“又不是我非要來……”
是白夜非要叫他來的,也不知道白夜那小子到底安的什麼居心。
“其實,事實大概也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聯合雲滿逼宮造反,是想讓南疆脫離東冥,如果你覺得我殘害這宮中的無辜過于殘忍了,那我也沒辦法,自古一将功成萬骨枯,當年東冥滅我南疆之時,死的人,不比今日少,雖說我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但那複國的責任,我怎麼也,推脫不了……”圖雅故作輕松的笑着。
明明說的是圖雅的故事,段征的臉色卻是比圖雅沉重多了。
其實圖雅身後有什麼責任,有什麼無奈,他似乎還是沒有感受到,但他似乎心裡清楚了一些,每個人做事情,總有他的理由,每個人身後,都有許多故事吧?
他之前似乎一點也沒有去想,圖雅為什麼會跟雲滿一起逼宮造反。
現在雖說沒想透,但總歸是明白了,這裡面是有原因的,而且,他竟然開始動搖,圖雅這麼做,到底有沒有錯?
可憐段征,小小年紀,智商情商都不高,竟然要面對這種大是大非的抉擇。
最後,段征一拍桌子站起來,“我想不通!
”
圖雅早就知道段征那腦子是想不通事情的,便也不問他想不通的是啥,笑着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要殺了我嗎?
”tqR1
段征卻是悟出了自己的一番道理來,做生意,講究錢貨兩訖,那這做人,大概也是如此,圖雅教過他功夫,又在這關頭上放過了他,那他又怎能殺了圖雅?
而且,殺不殺得了也是個問題……
“不殺,我們,兩清吧……”段征歎了口氣道。
能兩清倒也是好,可世間其實有許多事是無法兩清的,圖雅笑了笑,好在,她跟段征的關系其實并不複雜,要兩清,興許真的能兩清。
“那你快走吧,不過,這次,我就不會讓箫落再放過你了,能不能出去,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圖雅道。
段征開了房門,箫落和白義還在打鬥中。
兩人速度之快,段征的肉眼幾乎看不到身形,隻是感覺到兩股強大的冥力糾纏打壓,攪得他在旁觀戰也有些氣息紊亂了。
這是真正的高手決鬥,段征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一團冥力光芒籠罩起來。
紅色,他的冥力,還停留在四級。
在十三歲的孩子來說,他已經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但比起冥力天賦,他比不過白夜,比起智慧,他比不過顧卿九……
如果不好好修煉,他有什麼資格做他們的朋友?
“怎麼不走?
”圖雅問道。
“我想學……”段征并不轉身,隻是極力想要将白義和箫落的身形看清楚。
曾經他以為白夜晚上站在閣樓上隻是因為他騷氣,現在才意識到,原來他那超乎常人的視力和準頭,都是一天天高強度訓練積累下來的。
沒有别人的天賦,還不努力,那怎麼成?
圖雅十分明白段征此時的心情,從前箫落讓她練功,她總不願意,其實就是沒有足夠的動力,直到她見到顧風流和夜寒大戰迷獸,才被力量深深的折服。
她那時候才真正的體會到,白虎大陸,為什麼是一片強者為尊的大陸,因為強大的力量,真的可以讓人身心臣服。
潛龍殿的打鬥,都還在正常範圍内,而栖梧殿的的打鬥,幾乎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
在栖梧殿百步之外,顧卿九便感覺到了強大渾濁的冥力,那力量壓得夜寒都在空中止步不前,咬緊了牙,似乎光是這一股壓力,都能讓根骨不好的人經脈盡碎。
這種感覺,顧卿九在封印空間與迷獸對峙的時候,也曾感受過。
這感覺雖然難受,但她還是能支撐下來。
“還好吧?
要不,我下來?
”顧卿九趴在夜寒背上問道。
夜寒笑了笑,“背起來的妹子,怎麼能半道上丢下呢?
”
還能開玩笑,證明也沒有大礙。
顧卿九笑了,嘗試着用冥力将自己托起來一點,好讓夜寒不那麼累。
夜寒感覺自己背上的人輕了一些,立即叫道:“你在幹什麼!
你覺得我背不起你這麼個小不點嗎?
把力量給我收起來!
”
顧卿九看不到夜寒的表情,隻是聽那佯怒的語氣便覺得輕松了許多,隻好将力量收了起來,安安分分的趴在夜寒的背上。
這一瞬間似乎有點似曾相識,夢裡發生過?
不是夢裡,是上輩子了,收養她的首長,也曾背過她,就是在這樣的下雨天裡。
夜寒該不會真的是顧卿九的生父吧?
“你該不會,是我女兒吧?
”夜寒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顧卿九一驚,這心靈感應是不有點太強了?
說不是親生的,顧卿九都有點不信了……
可是,顧卿九的父母都不在了,也沒人能證明當初夜寒是不是跟顧卿九的娘有一腿了。
“應該不會是。
”顧卿九嗤笑一聲,“你這麼剛正不阿的人,怎麼會跟自己老大的女人搞上呢?
”
夜寒點點頭,“說得對!
”
兩人會心一笑。
栖梧殿外是高高的梧桐樹,夜寒停在了梧桐樹上,看着前面的情況,一時也不知該不該上前去。
這麼遠的距離,他們不該将雲滿身上的經脈都看得那麼清楚,可顧卿九和夜寒擦了擦眼睛,還是看得清楚。
這不是眼花了,是雲滿變大了。
整個人長得有一樹高,身上的經脈都呈現出紫紅色,雨水打在他背上,都滋滋的變成了蒸汽。
顧卿九看着便打了個幹嘔,惡心!
好好打架不行嗎!
長這麼大,也不怕撐破自己那副臭皮囊。
這一看,便是用了藥物。
可顧卿九雖惡心,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種狀态下的雲滿強大的可怕,雲長恨在捏在手中,仿佛蝼蟻一般。
雲中決那原本鋒利的水刀,砍在雲滿手腕上,卻隻是讓他翻了一點皮。
“再動,小心我捏死她!
”
看着雲滿的嘴巴一張一合,卻是聽不清雲滿在說什麼,奇怪,如果身體變得那麼大,說話的聲音應該也變大了才對!
“你還能治傷不?
”夜寒看着顧卿九問道。
顧卿九點點頭。
“那我去把雲傾淺帶過來,你在這裡等我。
”夜寒說着,飛身朝着雲中決和雲滿的戰場沖了過去。
雲滿個子高,看得遠,見夜寒來了,另一隻手便像是打蒼蠅一般,朝着夜寒揮了過去。
夜寒動作敏捷,晃了兩下,便晃到了雲中決身後。
雲中決看夜寒朝着雲傾淺的方向過去,便知夜寒是來救雲傾淺的。
“你的對手是我!
”雲中決說着,水刀擲向雲滿的眼睛。
就算皮肉厚,眼睛總歸是沒有保護的。
雲滿果然害怕眼睛受傷,急忙蒙着眼睛後退躲避。
夜寒見狀,将暈倒在地上的雲傾淺一把撈了起來,迅速回到了梧桐樹上。
雲傾淺至今還閉着眼睛,顧卿九給她把了脈,傷及内髒,又加上一直在淋雨,内髒出皿可能已經凝結成了皿塊。
隻有用複原術先給雲傾淺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