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排骨
這就是謝飛虎的家鄉,長生門所在的天臨大陸。
夜色已深,海邊卻是火光搖曳。
船工和水手們都忙碌着,高錦一身男裝,指揮着工人搬運貨物。
“小心點,這裡面的東西可都出不得差錯!
”高錦站在船頭叫道。
楚聞天看着航海日志,卻還是一直皺着眉頭,錢家的寶藏确實是找到了,确實是很大一筆财寶,但楚聞天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
阿坎在海岸邊,卻是在蔔卦看淩晔在哪裡。
那家夥,自從半年前醒來後發現納蘭懿一個人去找阿零了之後,也消失了,阿零想着,自己算一卦,總能算出來淩晔在哪兒!
可阿坎蔔了半年的卦,都沒蔔出來淩晔在哪兒!
六爻,梅花,心易,紫微鬥數,測字……反正各種神婆會用的辦法都用了,沒有一次是準的。
這種時候,特别希望狗哥在身邊,然而狗哥自從半年前那個夜晚丢下他們幾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找到阿零。
眼看着船隊就要開走了,楚聞天到了阿坎身旁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
阿坎嘟着嘴,若是不跟着船隊走,自己一個人肯定是回不了格木城的,可是若是走了,萬一就找不到淩晔了呢?
阿坎正猶豫着,忽然看到海面上飄來了一個陶罐。
阿坎作為靈巫,直覺很準,便叫道:“快把那個陶罐給撈起來!
”
楚聞天還想要問為什麼,阿坎便朝海水裡泡了進去,将那陶罐撿了起來,拿出裡面的布條,顔色看着有些眼熟,像是納蘭懿離開時那天穿的衣服,上面有字,可惜她不認識中原的漢字。
“楚聞天快過來,你有文化,你幫我看看,這裡面寫的什麼?
”阿坎叫道。
楚聞天輕飄飄地飛到了阿坎身邊,是連鞋子都沒有打濕。
“尋治骨傷良藥,納蘭懿字。
”
楚聞天将布條上的字一一讀了出來,讀到最後一個名字,一向冷靜地他也冷靜不下來了,抓着阿坎問道:“能不能算出來這是從哪裡飄來的?
”
阿坎癟癟嘴道:“最近我算卦都不準了……”
楚聞天歎口氣,不能靠阿坎,那就隻能靠自己分析了。
這麼些日子以來,楚聞天已經将這附近的海水流向摸了個清楚,從這陶罐被送來的方向來,那方圓幾百海裡内隻有兩個石島,而納蘭懿能燒制陶罐,那裡肯定是一個有土壤的島,所以定然不是在那方向裡的島嶼内。
這個陶罐,肯定是由别的海流送入了這個方向的水流,才會飄到這裡來的。
“來人,将地圖拿來!
”楚聞天叫道。
高錦立即将自己懷中的底圖給楚聞天送了過去。
楚聞天看了看高錦,高錦立即解釋道:“我隻是為了能好好指揮船工們幹活。
”
欲蓋彌彰,這一點阿坎都看出來了。
楚聞天也不戳穿高錦,展開地圖便開始分析起來,看了老半天,便是松了一口氣對阿坎說道:“我們應該可以找到殿下和阿零了!
”
阿坎先是高興地笑了,但轉念一想,找到納蘭懿和阿零有什麼用呢?
沒有找到淩晔,什麼用都沒有!
楚聞天當然知道阿坎在想什麼,笑着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淩晔會不會早已經找到了殿下和阿零呢?
”
阿坎搖搖頭笑道:“不可能,沒有我,淩晔那麼蠢怎麼可能找到殿下和阿零!
”
“那若是,淩晔找到了狗哥呢?
”楚聞天笑着問道。
阿坎這才想起,淩晔若是找到了狗哥,憑着狗哥的鼻子,要找到阿零,也不難!
而遠處海島上的狗哥打了個噴嚏,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身旁的淩晔。
肯定是有人在誇狗哥。
淩晔笑着點點頭。
狗哥昂首闊步向前走,淩晔你不要怕,跟着狗哥走,狗哥帶你找到阿零,找到納蘭懿。
淩晔跟在你狗哥身後,有些忐忑。
按照狗哥的說法,阿零現在是與太子殿下在一起的。
現在距離太子殿下獨自離開船隊,已經有半年之久,兩人在海島上朝夕想出了半年,說不定阿零現在肚子都大了。
狗哥似乎知道淩晔心中想着什麼,轉頭看着淩晔點頭。
淩晔你想得沒錯,納蘭懿不是正人君子,他搶了我的阿零,你要幫我搶回來!
不對,淩晔也回跟狗哥搶的!
狗哥忽然覺得,搶阿零這種事情,必須自力更生!
然而,狗哥不是人啊,很多事情自己是控制不了的!
比如,它原本一心朝着阿零的方向前進,忽然就遇到了一群被海怪追的海狗。
海狗也是狗啊!
狗哥作為一個獅子狗,怎麼能看着狗被欺負呢!
于是狗哥上前扮演起了英雄!
仰天長嘯,直接就把海怪給吓尿了。
然後,衆多海獸前來朝拜!
狗哥一下子找到了百獸之王的優越感,找不到北了,忘記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大海之上了!
阿零說得對,狗哥再機靈,始終是隻狗啊!
還是需要人來教導的!
本來淩晔都是找不到狗哥,然而淩晔一人在海上流浪,人也變得簡單粗暴起來,吃了狗哥好多海獸,狗哥帶領海獸前去讨伐那毫無愛心獵殺海洋生物的禽獸,才發現,是熟人啊!
于是,狗哥臨陣倒戈,好生教導了一下自己名下的海獸們。
被吃了,不能怪吃了你的那個人,因為别人就是在食物鍊頂端!
别人進化了幾百萬年,就是為了吃你。
不服?
再進化幾百年吧!
海獸們覺得,老大說的話特别有遠見,統統都回去研究進化了!
狗哥和淩晔相逢,這才算是正式開始了尋找阿零和納蘭懿的旅程。
而此時這個海島的另一頭,一個山洞内。
“夫人,為夫有點緊張。
”納蘭懿躺在床上說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緊張什麼?
”阿零鄙視地說道。
她本來已經醉了,可惜納蘭懿讓她等得太久,等得酒都醒了。
“是第一次啊。
”納蘭懿一本正經地說道。
阿零猛地坐起來問道:“什麼叫是第一次?
咱們在太子府不是已經有過一次了嗎?
”
“沒有啊!
”納蘭懿也猛地坐起來,反問道:“你以為那一次成了?
”
“是啊!
不是我把你給強上了嗎?
”阿零瞪大了眼睛問道。
納蘭懿噗嗤笑了,将阿零攬在了懷裡,又躺了下來,說道:“沒有,那一次我忍住了。
”
“什麼叫你忍住了,難道不是我忍住了?
”阿零還一臉茫然。
納蘭懿将阿零緊緊抱在懷裡,笑道:“你根本忍不住,但是我忍住了。
我知道那不是你願意的,你若是清醒着,絕對不會去爬我的床,而且,那天你滿身酒氣,我就是再想要,也不能要。
因為我知道,等你醒過來,一定會恨我的。
”
“哎……”
“歎什麼氣?
”納蘭懿問道。
“早知道現在這洞房如此寫實,那時候,你不該忍住的。
”阿零笑着說道。
納蘭懿手上一用力,翻一個身,便将阿零拽到了自己身上,問道:“夫人是不是嫌棄為夫的床太硬了?
”
阿零趴在納蘭懿兇膛上笑道:“不嫌棄,不嫌棄,硬床對骨頭好!
”
竟然還在笑,納蘭懿覺得好挫敗,她現在應該是嬌羞地将頭埋在他兇膛裡輕聲說道:“一切硬的都不嫌棄。
”
納蘭懿又翻了個身,将阿零壓在身下,将頭埋在阿零耳邊說道:“為夫嫌棄。
”
“嫌棄床硬?
”阿零皺着眉頭問道。
納蘭懿實在是覺得挫敗,上一次在太子府與阿零這般親密接觸時,分明能感覺得到她的渾圓柔軟的,可現在,他真的覺得,好硬!
都是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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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納蘭懿好沒用,竟然把夫人養得都是骨頭。
見納蘭懿皺着眉頭不說話,阿零還以為納蘭懿真的在嫌棄床硬,便說道:“咱們明天再去打幾頭野獸,把獸皮一墊,就不硬了。
”
“不是。
”納蘭懿皺着眉頭嘟着嘴,一副小孩子鬧脾氣的樣子說道:“我嫌棄我自己,把你養瘦了。
”
“我覺得瘦挺好的!
”阿零還傻呵呵的笑道。
納蘭懿更加挫敗了,好好地洞房花燭夜,為何阿零一直都不在狀态呢?
他真是有些後悔了,當初真應該在她中了藥的時候要了她!
“瘦不好,全是排骨,硌手。
”納蘭懿皺着眉頭說道。
阿零總算是明白納蘭懿在說什麼了,這是在嫌棄她不夠豐滿?
阿零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是一把扯開了自己兇前的衣服說道:“老子該有的都有!
”
納蘭懿低頭看着眼前的的排骨,瞬間覺得,這個洞房花燭,一點都不美好!
等把她養胖了再說!
納蘭懿又翻了個身,在阿零額頭輕輕一吻說道:“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吃肉。
”
然後,納蘭懿真的睡了。
阿零覺得好挫敗,洞房花燭夜,自己竟然讓丈夫睡着了?
這話說出去,怕是福寶都會笑的!
京城之内的福寶,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叫道:“天氣涼了,本世子要加衣服!
”
丫鬟們看福寶穿着棉襖已經變成了一個圓球,都是捂着嘴偷笑。
“小世子,您穿太多了,都不好活動啊!
”丫鬟勸道。
福寶用阿零式鄙視的眼神白了一眼丫鬟說道:“本世子是要去陪皇爺爺過年的!
過年是要過一整晚的!
會冷,冷了會着涼,着涼了會死知道不知道!
本世子不想死知道不知道!
”
丫鬟們也是無奈了,又給福寶加了件花棉襖。
從前的福寶哪裡會這麼在意自己的身體,隻是聽了阿零的一句話,他便真的開始在意起自己的身子來。
不過,多穿了一件衣服,似乎連納蘭煜都嫌棄福寶了,抱了兩下福寶便說道:“福寶,你長大了,要不要試試自己走?
”
福寶想着,自己走也是挺鍛煉身體的,立即從納蘭煜懷裡跳了下來。
納蘭煜扔下福寶,徑直朝禦書房走去。
福寶在後面緊趕慢趕,總算也是在天亮之前趕到了禦書房。
福寶就在門口,聽着自己父王與皇爺爺說什麼吉祥話,等會兒他也學着說。
“父皇,探子回信來說,七弟和戰無淩已經死了,而楚聞天已經找到了寶藏,正準備回程。
”納蘭煜道。
“嗯,傳令下去,就說楚聞天暗害太子,派兵出海讨伐,與納蘭懿和戰無淩有關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延豐帝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