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侬顯然沒有料到艾幼微及兩院院長還有學院裡許多司業為何會出在這裡,所以她眼瞳放大,滿是震驚,不敢置信地望着這一衆人,手指都開始哆嗦:“你……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
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些不那麼聰明,所以司業們也并不想為她解惑,隻是面色如霜,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動了氣,而非是作作樣子。
學院這地方,連殺人都必須要處理幹淨不得留下把柄,無為山下是最大的墳場你可以随意抛葬師兄弟,但不可讓人抓住殺人的證據,這便是說明,學院表面上的甯靜與平和任何都不可打破,學院裡的這些破爛事與破爛弟子,司業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不當回事,但學子們若是不把司業當回事,不放在眼中,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尊師重道,這是人倫常綱,天地君親師,這可是寫在家家戶戶正堂裡的五個大字,葉華侬倒好,将這師父們一個個罵得狗皿淋頭半點情面不留,普通人聽了尚且生氣,更何況這些司業們?
倒也不是說這些司業們受不得辱,而是如果連人都不會做,那還怎麼做學院裡的聖賢弟子,怎麼樣做平定天下的枭雄?
學院不在乎弟子手段何其惡劣,但本性不可壞,本性壞了的人,是要不把天下放在眼中,不把衆生當人看的。
見微知著,司業們知曉這個道理。
葉華侬一怒之下破口而出的話,葬送了她在學院裡的一切,不僅僅是她千般辛苦付出了破相代價換來的下山名額,她被逐出了學院。
這是無為學院立院以來,第一個被趕出學院的弟子,她丢的這個人,着實有些大,大到連大隋國的人都有些擡不起頭來。
出門在外,己身便是代表國家,一言一行都有着所屬之國的影子,大隋國的這臉面,可算是讓葉華侬丢盡了。
她被趕下山時沒有一個人前來相送,脫了學院弟子白袍,換上了她自己的華貴衣裳,卻仍舊落魄,隻得她孤零零一人走出學院大門,她離去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沒有人知道,臉上是何神色,也沒有人看清,大抵是恨怒交加,卻無可奈何,畢竟這裡是學院,在這個地方她大臣之女的身份起不到作用,也沒有成群的奴仆來彰現她身份的不凡。
她不過是無為學院裡最普通不過的一個白袍弟子,如今被趕下山逐出師門,她反抗不起。
也有不少商夷國的人站在遠處看熱鬧。
葉華侬越落魄,大隋國越沒面子,對他們越是有利。
商夷國人群中有一個女子,面貌嬌豔,身形也不高,藏在人群都不怎麼起眼,她望着葉華侬遠去的身影,輕聲道:“沒想到最難對付的人,卻是由魚非池趕走了,也是有趣。
”
韬轲轉身,對她微弓身形:“學院裡便是如此,多少看似光芒萬丈的人,說不得轉眼就消失隕落,此間更替,十分正常。
”
那女子不再說話,隻是再看了一眼葉華侬,唇畔含笑,轉身離去時商夷國之人主動讓出一條路來,皆是微垂着頭,不敢直視于她。
魚非池沒有去看葉華侬離去時的倉皇,而是坐在艾幼微房中,說了要陪他喝酒,就是快喝死了也得喝下去,所以她苦着小臉,直咂舌頭:“你這個酒,怎麼釀得,嗆死個人。
”
艾幼微嘿嘿笑着,突然一闆臉:“少扯開話題,說這玩意兒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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