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女的你還故意找我?
”魚非池說道。
“那又如何,你是女的才好呢。
天天對着那些臭男人我臉都要笑得僵掉了,來了你這麼個有趣的,我自然不會放過了。
”紅粉地裡的女子見過的人太多的,男的女的都有,所以綠腰能一眼看出魚非池性别倒也不是那麼奇怪的一件事。
魚非池隻是覺得有些好奇,這綠腰跟她想象中的頭牌姑娘都不太一樣。
人家的頭牌個個都清高得很,要麼從不留客過夜,要麼知書達禮如個大家閨秀,要麼喜好詩文挂滿了屋子,這位綠腰,她卻是一個十足十的潑辣作風,半點人家故事裡的頭牌模樣也沒有,她怎麼混上的頭牌?
“你看什麼?
”綠腰見她眼神奇怪,便問道。
魚非池問了心中的問題,綠腰聽了一愣,哈哈一笑:“你這個小姑娘真有趣,那我問你呀,你說的那些頭牌有幾個有好下場了?
到最後還不是一樣沒落得個好結局?
我的賣身契可是貴得要死,我得努力攢銀子,然後給自己贖身。
我可不像那些書裡寫的女子天天眼兒巴巴地等着哪家公子來救,也沒想過要給别人作妾,我自個兒賺銀子贖自己。
”
“為什麼呢?
”魚非池來了些興趣,“你為什麼覺得等不到良人來救你出苦海呢?
”
“良人?
我呸!
”綠腰低頭啐一口唾沫罵,“到最後不一樣是負心漢?
來我們這兒尋歡作樂的大多都是有家室之輩,你看他們玩得多開心,年輕漂亮的姑娘在他們眼前一晃,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我指望他們,我不如指望一把大火把這明玉樓燒了呢。
”
魚非池聽着啞然失笑,果然自己的際遇與其他的女主不同些,遇上的人也都如此怪異。
見魚非池發笑,綠腰歪着頭瞅着她:“你不生氣?
”
“我生什麼氣?
”
“畢竟我可是你的師父送給你的,我還以為你聽了我這樣罵男人你會跟我發脾氣的。
”綠腰說道。
“反正他們也是些老不正經的,你說了就說了,他們又沒少塊肉。
”魚非池覺得這個綠腰有意思極了,與她坐在一起,很有興趣地與她聊了聊她對紅樓女子的看法,她問綠腰:“那你是怎麼當上頭牌的,按說,你這實在不像個頭牌的樣子。
”
“我勤快啊,我可沒有那些孤高的毛病,入了這勾欄地就要認命,是個萬人騎的身子就得服氣,清高有什麼用,紅粉樓裡的老鸨手黑着呢,到時候被人打死連命都保不住,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好好做個招紅袖,裝那點孤高給誰看呢?
等賺夠了銀子我就離開這地方,開個小茶館自由自在地過日子,難道不比等着男人來救好?
”
綠腰極為現實,她對未來幾乎不抱任何不切實際的虛妄幻想,隻靠自己,這樣的女子,倒讓魚非池有幾分敬佩。
若今日遇上的是個照着模子刻出來的頭牌姑娘,魚非池或許反倒沒了什麼興趣跟她說話了,畢竟聽爛了那些佳人公子的故事,聽得有點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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