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大汗淋漓地跑到大垭口時,果然見着山腳下來了許多人朝山上來,前面帶路的人身材高大,那羊皮馬甲和那頂黑色氈帽正是張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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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人聽見了,我們楊隊長不允許你們上山,否則我們開槍了!
”楊沖朝着山下喊話。
“我是張老三!
你們别開槍!
我們有重要事情給你們說。
”張老三說。
楊林對楊沖說:“叫他一個人上來,其他的人不允許上來。
”
楊沖聽了楊林的話後,便對着山下喊:“楊林說了,張老三一個人可以上來,其他不允許上來。
”
張老三看了楊秋風一眼,知道楊林不敢敷衍了事,一旦自己的人上去了,如果使壞,那就完了。
“好!
我張老三上來。
請你們别亂動,别讓槍走火了。
”張老三大聲說。
張老三匆匆忙忙地跑上來,見着楊林便笑着說:“楊林,你何必那樣?
我把你們帶來了一個貴人。
他就是楊天貴的兒子楊秋風。
他說了,隻要我們投靠了他,我們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會受人欺侮。
你們為什麼不讓他們上來呢!
”
“張老三,你昨天悄悄離開牛家村,我們沒有追究你。
可是你今天竟然把楊秋風帶到我們村子裡來,不知你安什麼好心?
”楊林責罵他說。
“楊林,這個世道,你見着了,不是日本鬼子欺侮我們,就是土匪掠奪我們。
我們能過上一天好日子嗎?
昨天晚上我們見了楊天貴,而且他兒子也回來了。
他兒子說,國民黨和日本人和好了,而且汪精衛公開承認要日本和好。
現在大多國民軍隊已經被日本軍收編了,而我們抗日有什麼用?
楊秋風說了,牛家村是自己的故鄉,而且是自己出生的地方,楊家一族人對自己有恩,不能讓你們走上岐路,受日本人屠殺,勸你們歸順日本人,能過上安靜日子。
”張老三笑着說。
“張老三,如果我們投靠了日本人,投靠了楊天貴。
你敢保證我們不受楊天貴和日本人欺侮嗎?
”楊林将信将疑地說。
“我敢保證。
因為楊天貴和楊秋風給我請口承諾的,而且對着菩薩發誓的。
他們不會欺騙我。
”張老三一本正經地說。
“不會!
楊林,我們沒有選擇了。
現在國民軍和日本人和好了,我們再鬧下去,隻會讓我們人财兩空。
我們不可能拿着全村人的性命來作賭注。
”
“好吧!
你叫楊秋風上山來吧!
我們可以談,如果答應到我們條件,那我們可以投靠他們。
”楊林也不清楚中國的未來,誰來保護老百姓。
現在北洋政府岌岌可危,日本人已經占領了大半個中國,而滿州政府也在日本人的撐控之下,隻能暫且保住大家的性命,見機行事。
張老三在一塊巨石上高喊:“楊隊長,快上來。
楊林答應了。
”這聲音聽上去像是在讨好楊秋風。
楊秋風便往山頂走,走到楊林面前,上氣不接下氣。
那副傲慢無禮地表情讓楊林們看了不舒服。
“楊林,你膽子大了。
竟然違背皇軍的命令,不去投降。
現在國民政府都投靠了日本人。
你為什麼不投降?
”楊秋風一米八的高子在楊林面前顯得高大威猛,霸氣十足地說。
“楊秋風,若不看到你是牛家村楊家人的份上,我楊林不會允許你上山的。
既然張老三說了,我們也想給你一個機會。
我楊林從來做人都是先禮後兵,别妄想在我面前擺架子。
你爹爹當了漢奸,我們不希望你也當漢奸。
你回去給日本人說,我楊林不投降。
如果想要籠絡我們,先得考慮我們全村人糧食供給,得給你幾百人安家。
否則,我們不會投降。
”楊林話一出,讓楊雄和劉雲海等人罵娘,楊林變了。
“老子投靠日本人時,我從來沒有條件可說。
你想,你們就是鍋裡鹹魚翻得起浪嗎?
中國大勢已去,區區幾個小人物能起什麼作用?
我來,想告訴你們,我們僞軍隊要招兵。
你楊林條件不錯,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小隊長當。
原本這個小隊長日本人給劉二娃的,可是劉二娃經不起你楊林折騰,那我們隻有選擇你了。
你如果願意,立即可以和我們去鎮上,把你的部隊交出來,我統一管理。
”楊秋風眼睛透露出一種奸佞。
“倘若你們不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不會下山,也不會投降。
你們走吧!
我們牛家村不歡迎你們。
”楊林一臉不悅地說。
“嗨!
楊林,牛家村也是我的家呢?
這一壩田地還是我家的,我聽我爹說,你們占了我家的家産,不說一聲謝謝,你還當起霸王了?
這是那來的王法?
我警告你!
明天如果你們不搬走,老子一把火燒死你們在裡面。
”楊秋風說着憤怒地走了。
張老三急着走到楊林面前,跺着腳責怪楊林:“楊林,你怎麼和楊隊長吵起來了?
他可是想到我們現在依無靠的,如果有了他,我們可以安安靜靜地生活,至少不會受日本人和土匪欺侮。
他說了,現在他們要招三百人。
如果晚了,人招滿了,那我們可進不了。
我想,你是一條漢子,一旦投靠他,我們天不怕,地不怕了。
”
王小燕走到楊林面前,小聲說:“楊林,我覺得張老三說得對。
我們天天與日本人鬥,也不是辦法。
國家都亡了,我們幾個人能做什麼?
再鬥下去,我們可能命沒有了。
可憐那些孩子,他們不能跟着我們去死。
我想,暫時與楊秋風和好,參加他們的僞軍。
等世态變化,見機行動。
”
婁成義突然鑽到楊林面前,輕聲說:“楊林,我覺得小燕說得對。
但是,我們有條件。
我們投靠他可以,我們大夥不能全到鎮上呆着,日本人不是什麼好人。
一旦我們進了他們圈套,我們走不出來。
你可以帶一部分人去,如果你們覺得可以,那我們再駐進軍營。
當時機來了,我們一網打好盡。
”
楊林走到張老三面前,說:“老三,你和楊秋風說,我們不是不想參加他的隊伍,我們得開會,誰願意參加就參加,不願意的就不強求了。
”
“好!
快點,明天我派人來。
”張老三着便走了。
張老三走了後,劉備突然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後面跟前幾個同齡人。
“楊叔叔,剛才我們去鎮上來。
我們見着許多人在報名參軍。
其中一個人還高舉着日本人的旗子大喊:人數有限,晚了就不得參加了。
凡是參加的人都會領到三塊大洋。
”
劉備的話讓楊林着急。
“楊林,要不我去鎮上偵察一下。
”楊雄見楊林拿不定注意便說。
“好吧!
”楊林看了大家一眼說。
傍晚,楊林和婁成義幾個人坐在火爐邊商量着如何應對楊秋風。
楊雄從鎮上來了。
他進了屋,便對楊林說:“楊林,我餓壞了。
我先吃點東西吧!
”
“你去吧!
”
半會,楊雄端了一碗玉米飯在楊林身邊坐下。
“楊林,現在鎮上安靜了。
我打聽到,日本人今天撤走了。
現在隻剩百多人,大多是老弱病殘的士兵。
楊天貴們在鎮上招兵來充實日本人的軍隊。
凡是加入黃軍的人都可以獲得三塊大洋和五十斤大米。
鎮上現在人多着,大都沖着那大米和三塊大洋去的。
我聽人說,前線抗日的聯軍把日本鬼子打得鬼哭狼嚎,死傷無數。
日本人為了補充軍力便把鎮上的日本人全派上前線去了。
”
“楊林,這是我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
”婁成義當楊雄話落音,猛然跳了起來,憤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