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回到了牛家村，第一個發現他的人是楊沖。
自從楊沖從桦川縣回來後，沒有一日安靜，未來沒有楊林像少了點味，六神無主，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整天坐在大垭口盯着日起日落。

　　楊樹與他挨着坐着，他對着他大聲說：“楊樹！
那身影像是楊林呢！
”

　　他倆自從楊林去了佳木斯後，救不了婁關，而且婁成義在桦川縣城當了僞軍，沒有辦法回到了牛家村，一直悶悶不樂。

　　其他幾個人回到牛家村後，打聽到鎮上的楊天貴又投靠了日本人，擔心那一天上牛家村來，幾個人合計，派人天天守在大垭口，發現敵人上山便竭盡全力守護。

　　楊林來，楊沖當時認不清楚，還以為是什麼陌生人進山，但絕對不是日本人。
因為日本人單憑兩個人上山，肯定不敢。
幾個人認真看清楚後，知道是楊林。

　　楊沖叫楊樹去村子裡報信說楊林回來了。
當楊樹去村子裡報信時，說楊林回來了，但是身後跟着一個女人。
這話一出來，讓許多女人有了想法。
女人？
到底是誰？
是不是楊岚？
如果是楊岚，那劉娟怎麼辦？

　　楊林的老媽張春秋急了，先去了後院裡看一看劉娟做什麼，能不能支她去村子裡安靜的地方呆一會，先把楊林帶來的女人楊岚安頓好後，再想辦法解決。

　　楊林走進村子裡全村的年輕人就圍了過來，更多是關心的是楊林回到村子為了什麼。
女人們關心的是楊林是不是與楊岚結婚，把劉娟抛棄。

　　“楊林，你終于回來了！
”楊雄見着楊林非常激動地說。

　　“楊岚，我們牛家村不歡迎你！
”王小燕刹時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沖着楊岚說。
她臉上的表情讓周圍的人一愣。

　　楊林瞪了她一眼，還未罵出口，王小燕又說了，“楊天貴背着鄉親投靠了日本人，昨天在鎮上殺了許多人。
楊林，你竟然和她在一起！
你對得起我們劉娟嗎？
劉娟昨天請了縣裡郎中看了，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你作為男人和一個賣國求榮的漢奸混在一起，竟然娶他女兒，你對得起鄉親嗎？
”

　　楊林不敢相信楊天貴又投靠了日本人，難道他身上的傷好了嗎？
忘記日本人是如何侮辱楊岚的嗎？

　　楊林轉身看了一眼楊岚。

　　楊岚聽了王小燕的話，憤怒地說：“嫂，如果我爹爹真是背叛了牛家村人，投靠了日本人，我對着鄉親們的面，我提着他的人頭來見你們。
”

　　這話一出，讓大家啞口無言。

　　楊林真不知道楊柳天貴又投靠了日本人，如果真要是牛家村人把楊岚趕走，她一氣之下跑去了鎮上，把自己加入共産黨的事給楊天貴說了，那不是壞大事了嗎？

　　楊林笑着說：“怎麼了？
大家都是牛家村人，而是親人呢！
怎麼就亂來了。
――小燕，你别說了。
我和楊岚要一起，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做傷風敗俗的事。
我們隻是兄妹。
為了打擊日本人，我們在一起。
你們别想一歪了。
”

　　“楊林，你當着我們的面也就說了，楊岚是你的女人。
你現在說隻是兄妹，你們去佳木斯這幾日，你們又去做什麼了？
”楊雄的話讓其他人眼睛裡透着一種憎惡，懷疑楊林披着抗日的旗号想多娶幾個女人。

　　“當初我們在桦川縣城時，當時婁關說什麼你們可是聽明白了。
還有鄒城，你們可以去問一問他？
作為一個共産黨員，我不能整天盼着與女人睡覺。
我們有組織有紀律。
今天我回來，也是組織上安排要我來救婁關，而且打聽到婁成義背叛了，加入了僞軍。
婁成義若把我加入共産黨的事給日本人說了，那我們牛家村就危險了。
”楊林盯着楊雄吼着說。

　　楊沖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說：“我們聽楊林，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暫且不說。
楊岚喜歡楊林我們不管，但是我們眼前的事情就是把婁關救出來。
同時依我想，把婁成義活捉，在牛家村當着全村人的面砍頭示衆。
媽的，平時裡說什麼花言巧語來迷惑我們。
如今天卻背叛了我們。
”

　　“這事我想不那簡單，若是能活捉婁成義，當面問個清楚更好。
我相信婁成義不會背叛我們。
”楊林說。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救不救婁關？
”楊沖問。

　　“要救！
我想明天就出發。
人員不要太多，隻要幾個人便行。
我們潛入日本人軍營裡去，打探婁關的消息後，再有計劃去營救。
婁關對我們非常重要，因為他是我們黨内重要人物，離開了他，許多同志會陷入生命危險。
”楊林說。

　　“好！
我們就聽楊林的！
”人群中突然又冒出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劉項。
他來牛家村打聽楊林消息，當他聽到楊林在說救婁關時，非常興奮。

　　楊林見着劉項，笑着說：“兄弟，你來了！
”

　　兩人見面互相擁抱着。

　　“楊林，我支持你。
劉雲海說了，劉家寨離不開楊林。
如果楊林真去了佳木斯不回來，劉家寨的人可能準備去了當土匪了。
那兒呆不下去了，日本人隔三岔五地來騷擾。
大家也厭煩的了。
”劉項說。

　　“你們暫時别亂想！
當我們把婁關救出來後，再來計劃如何把日本鬼子趕出錢莊鎮。
”楊林安慰着說。

　　“好的！
明天你們去縣城，我也叫上幾個兄弟幫你們。
”劉項笑着說。

　　“好吧！
”楊林說。

　　劉娟聽到楊林回來了，而且叫上了楊岚一起。
她說不出的酸楚。
她一直知道楊岚喜歡楊林，如今兩人在一起，而且去佳木斯，肯定心也纏上了。
她想分開也不容易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當大，她當小。

　　吃了飯，劉娟對着楊林說：“楊林，你回來了，今天晚上就住我的房間。
如果楊岚沒有房間，我想，一起住。
”

　　楊林看了她一眼，說：“你腦子是不是發熱了。
”

　　“什麼？
反正生米做成了熟飯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劉娟委屈地說。

　　“你怎麼知道我們兩生米做成了熟飯呢？
”楊林氣憤地說。

　　“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楊岚現在是你的女人？
――楊林，你還隐瞞什麼？
難道讓她把孩子生下來證明給我看嗎？
我知道，我是一個被日本人玷污的女人。
而且肚子裡有了孩子，但是我敢保證我肚子裡的種是你楊林的。
如果你想抛棄我。
我也沒有什麼怨言。
但是得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後。
”劉娟哭泣着說。

　　楊林沒有說話，便去了後院劉娟的房間。
楊岚在一旁聽了楊林的話，轉身悄悄地走了。
她知道，自己的出現傷害了劉娟。
她想了想，還是回到鎮上找自己的爹爹，畢竟那兒才是自己的家。

　　楊岚走，楊林不知道。
當他第二天叫上楊沖會去桦川縣城時才想到她，可在村子尋找了半天未見着她影子。
楊林歎了一口氣，沒有辦法挽回了。

　　楊林第二天叫上幾個兄弟去了桦川縣城。
當他們來到鄒城家時，鄒城家門關得鐵緊。
楊林上前去敲門，半天未見着人來開門，正當幾個人束手無策時，大門開了。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悄悄地說：“快進來！
”

　　幾個人進了屋，在後院的一間廂房裡見着了鄒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對着楊林說：“楊林，你來了。
我正有話對你說。
昨天我派人去了軍營裡打聽，婁關明天下午在東城搶斃。
如果你們不救他，那可完了。
我現在中了傷風，不能幫你。
希望你們把婁關救出來。
今天早上，婁成義捎來了一封信，要我們晚上八點在紅茶館見他。
我現在走不了了，隻有你幫我見他。
”

　　“好的！
你好好休息吧！
這事我幫你。
”楊林說着便離開了房間，叫上兄弟們商量如何應對。

　　吃了晚飯，楊林叫上劉項和楊沖去了紅茶館。

　　楊林來到紅茶館時，裡面的人不多，大多是商人，成雙在對竊竊私語，沒有關心着國家的興亡。
正當楊林準備坐在一個角落裡要一杯茶時，突然見着一個神秘人物走到他跟前，小聲說：“跟我走！
”

　　這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戴着氈帽，留着長胡須，衣服破爛。

　　楊林暗示了幾個兄弟，急着跟着那個人走出了紅茶館。

　　轉過一個小巷子，一個黑暗角落裡，那個便停了下來，小聲地對楊林說：“楊林吧！
是不是鄒城叫你來的？
”

　　“是的！
”楊林暗想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兒，還知道自己是鄒城派來的。

　　“那好！
我們頭說了，今天晚上十二點，救婁關。
地點就是前次你們那兒。
”這人說完便走了。

　　楊林納悶了，為什麼婁成義自己不親自來，派一個人來是什麼意思？

　　回到鄒城家，楊林把事情說給了鄒城聽了。
鄒城微微一笑，說：“我們都誤會婁成義了。
我和他幾十年的朋友，當初他加入僞軍隊時，我們就不相信他會背叛我們。
既然他說了，我們就相信他，按照他說的做。
”

　　楊林隻能按照婁成義的計劃行事。
晚上十二點左右，楊林們準時到了曾經偷襲日本軍營的地方爬上了牆，沿着牆觀察，發現院子裡有許多日本兵。
前面不遠處有一棵樹，樹下面有幾個黑影，楊林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便縱身跳下去。

　　“楊林，你來了！
”

　　楊林仔細一看，原來是婁成義。

　　“――婁叔？
”楊林驚訝地說。

　　“别出聲！
”

　　幾個人跳了下來，婁成義悄悄地說：“今天晚上軍營裡有一位少佐生日，日本人喝多了，你們可以去救婁關。
――你們沿着這條小巷子往前走一百米，前面的台階那兒放了一輛人力車，車上放了許多東西，你們可以利用它作掩護去監獄救婁關。
監獄就在後院一棟紅磚房，那兒守門的人是我的兄弟，隻要你們說是來送東西的，他們會放你們進去。
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們去，一旦有什麼情況，你們可以向天開三槍，我便配合你們逃。
”

　　楊林聽完便看了他一眼，叫上幾個兄弟去了。

　　楊林們推着人力走去了監獄，一切都那麼順利。
當他們進了監獄時，發現婁關關在一間冰冷地房間裡，身上傷痕累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楊林吩着大家把他從房間裡背了出來往那人力車上一放，便悄悄地推了出來。
剛到大門口，突然見着站了兩排日本兵手持着長槍對着他們。
他頓時傻眼了。
便叫上兄弟們往軍營裡的一片樹林裡跑。

　　楊林此時向天空開了三槍。
幾個人便朝着他們跑來，帶着進了樹林，在一個地洞裡藏了起來。

　　第二天，天快亮時。
楊林們才被幾個人帶着從一個圍牆的樹上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