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彎刀的斬落,闫媽哀嚎一聲。
她接客半生,唯一一次失誤留下了闫三兒這個别人口中的雜種。
雖然闫媽偶爾也會這樣罵,但她對闫三兒這個雜種卻是很看重。
“大爺刀下留人。
”闫媽嚎叫着。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闫三兒要被斬首在門口的時候,突然那大門從外
打開。
一個身影看到彎刀斬向闫三兒的瞬間,仿若觸電一般,瞬移一般出現在了闫三兒和那紋着狼頭的胡人之間。
“找死。
”胡人用生澀的語言罵道。
彎刀毫不減速,隻是目标從闫三兒變成了攔在前面的衛霍。
緊跟着衛霍沖進來的是劉墨,他一把拉過闫三兒,正要奪路而逃,卻被随後趕來的兩個胡人攔住去路。
看着兩柄明晃晃的彎刀,劉墨雖然害怕,卻沒有退卻,反而是一挺身攔在了闫三兒前面。
“秦人,不過是大地蝼蟻,和我們草原的雄鷹沒法比。
”攔住劉墨和闫三兒的兩個胡人獰笑羞辱着二人,一邊緩緩逼近。
“唉!
”
“砰!
”
一聲慘叫一聲》℉,重擊,紋着狼頭的胡人高大的身影竟然如同斷線的風筝一般,直接倒飛出去,穿過嗅香樓打開的門,摔倒了街上。
他先前的叫聲是被衛霍拿住手腕,輕巧的卸掉了腕關節。
緊跟着被衛霍一拳擊中兇口的狼頭,整個人飛了出去。
那猙獰的狼頭在衛霍一拳之下,竟然略微有些凹陷,顯得更加恐怖。
“這小壯士好力道。
”許多嫖客都是大秦子民,平日裡最是讨厭北方的匈奴和胡人,如今見衛霍一拳把胡人大漢打倒,都稱贊起來。
那大漢翻倒在地,一口皿從嘴裡噴出,竟然受了内傷。
他的兩個同夥見狀,立刻舍棄了劉墨和闫三兒,揮舞着彎刀砍殺向衛霍。
衛霍眼角微眯,身形閃轉間,拳腳交加。
幾個回合下來,兩個胡人大漢依樣畫葫蘆一般,被衛霍丢出嗅香樓。
“草原的雄鷹?
不過如此。
”衛霍拍了拍手,指着三個胡人說道:“聽好了,小爺我就是秦人中最不長進的,再在大秦撒野,見你們一次,揍你們一次。
滾。
”
兩個胡人扶起那個紋着狼頭的胡人大漢,踉跄而去。
就連場面話都沒臉再說半句。
見胡人離去,衛霍笑着向闫三兒說道:“四弟,明天我和大哥就走了,今天你我兄弟好好聚聚。
走,去那個百家樓喝酒。
”
見劉墨也含笑點頭,闫三兒起身,不顧剛才的狼狽相,樂呵呵的走了出去。
闫媽見狀,大叫道:“小雜種,你去哪兒?
”
闫三兒回頭,故作豪爽的回答道:“這是我的兩個結拜哥哥,邀我出去吃酒,一會兒便回來。
”
闫媽認識劉墨,對衛霍卻很陌生,但見了剛剛衛霍的神勇,隻剩下吱吱唔唔。
直到闫三兒大搖大擺的和衛霍、劉墨離開,闫媽才長歎一口氣說道:“這小雜種,何時竟認的這般人物?
”
衛霍和闫三兒在劉墨的帶領下,徒步走往百家樓。
期間衛霍問明了闫三兒剛剛胡人下殺手的來龍去脈,忍不住恨恨的罵道:“這群狼崽子,若不是在鹹陽帝都,我非砍下他們的人頭。
”
不經意間,衛霍把戰場上積攢的殺伐之氣帶出,看的一旁的劉墨和闫三兒心中一驚。
兄弟三人談論着,踏着積雪來到了百家樓門口,還沒等進去,就聽身後的馬蹄聲響。
幾人回頭一看,竟是一身戎裝的李劍。
他胯下戰馬,馬鞍上挂着常用的紅纓亮銀槍。
在另一側則挂着一張硬木大弓,慢慢的兩壺羽箭整齊的排列着。
在李劍的坐騎後面,一匹空着的戰馬緊緊跟随,馬鞍上也挂着長槍,正是衛霍的戰馬。
“大哥?
”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看着李劍,感到驚異。
李劍走過來,翻身下馬,沒有和衛霍先說話,而是伸手在闫三兒身上拍了拍說道:“剛才沒事兒吧?
”
他為了尋找衛霍,從太學館一直找到嗅香樓,在追到這裡,知道剛剛在嗅香樓發生的事情。
“幸好三哥出手,否則你們還真看不到小弟了。
”闫三兒笑着說道。
李劍眼神中閃過一絲愠怒,不等他說話,一旁的劉墨已經看出蹊跷,說道:“天色已晚,大哥身穿戎裝,背槍帶箭,可是要出城。
”
李劍點了點頭,看着衛霍說道:“前方剛剛傳來緊急情況,讓我二人立刻趕回三川郡。
”
“如此,你我兄弟可能再飲一杯?
”劉墨說道。
李劍看了看天色,嗅着空氣中的那一絲冰冷說道:“喝點燒酒,正好禦寒。
”
兄弟四人會心一笑,舉步進入百家樓。
此刻百家樓内,各家學派的學子正在談論秦二世皇帝科舉制度的利弊,和朝廷的心思。
李劍和衛霍在武信殿聽到了關于科舉的整個過程,對這些書生臆測自然不感興趣,倒是劉墨饒有興趣的聽着這些人的議論。
找了一個靠邊的雅座,四人坐了下來。
點了幾樣小菜,要了幾壺燒酒,這才談笑開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劍壓低聲音和劉墨說道:“二弟,你今年向參加科舉考試,做哥哥的幫不到你太多。
不過今天在武信殿聽政,哥哥有幸聽到皇上所劃下的考試範圍。
”
李劍把自己聽說的考試範圍和劉墨詳細說了一遍。
劉墨呷了一口酒,說道:“這個考題範圍好,考的是對天下大事的看法,和朝政的處理能力,有些意思。
”
“依着哥哥看,當今皇上怎樣?
值得效力否?
”劉墨又問道。
李劍說道:“當今皇上和傳聞中大不一樣,比老皇帝隻強不弱,就是和那衆所公認的扶蘇公子相比,恐怕也不再其下。
”
劉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李劍看了看最小的闫三兒,說道:“四弟年紀尚小,終日混迹嗅香樓,終究不是正事兒。
我看不如讓二弟帶着,學些儒墨道法,将來也好參加科舉,博得個一官半職。
”
劉墨剛要點頭,闫三兒卻腦袋連連搖晃,說道:“大哥二哥好心我領了,不過學什麼儒墨道法,小弟真沒啥興趣。
男子漢大丈夫,當自立于天下,至少不被幾個胡人欺負。
我看三哥就挺厲害,不如三哥教我功夫。
”
衛霍笑道:“跟我和大哥學都可以,不過不瞞你們說,我和大哥今晚就要離開鹹陽,回到軍中,整日征戰。
你敢上戰場,和敵人真刀真槍的厮殺?
”
衛霍的疑問頓時把闫三兒的萬丈豪氣激發出來,他一拍桌子,仰脖子喝下一口酒,紅着臉說道:“我闫三兒不可能在**呆一輩子,學文也不是那塊料。
倒真不如和兩位哥哥到軍中謀個功名。
”
李劍看着闫三兒,沉吟了一下說道:“好,正好我缺一個跟班,四弟你就辛苦下,先跟着哥哥,日後有了戰功,在慢慢提拔。
”
“能給大哥做馬童,闫三兒樂意。
”闫三兒眼中冒着精光,借着酒勁兒渾不把嗅香樓和自己的老媽放在心上。
話說道這份上,兄弟幾人也不再多說,把殘酒飲盡,和劉墨道别之後,闫三兒就那麼跟着李劍和衛霍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