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增帶着楚軍沖出邯鄲城的同時,烏普一揚手就打出了一隻響箭。
随着響箭破空的聲音,邯鄲城中先後升起了十幾隻響箭。
早有邯鄲城守軍注意到了響箭,趙王歇也立刻命令城中守軍嚴防死守,尋找捉拿放響箭的人,格殺勿論。
可還沒等他的命令傳下邯鄲城頭,整個邯鄲城就已經四處起火。
救火的銅鑼聲在邯鄲城之中響成一片。
邯鄲城之中,着火的都是趙國官方衙門和庫房,根本不涉及到百姓的房屋物件兒。
所以那些躲在家中防止戰亂危機的百姓都藏在屋中觀看,不輕易出來救火。
隻有邯鄲的城防軍在街中沖來沖去,四處救火。
可是衛霍布置的精細,整個邯鄲城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了十幾起火災。
當那些城防軍趕到火災現場的時候,着火的地方早就沒有一個活人。
各處着火點都有趙國留守的軍兵。
可此時是戰争時期,留守的軍兵都不多,多數都是老弱殘兵。
每一處火場的留守士兵都被衛霍和烏普所率領的人斬殺,一個不留。
“快禀報君王,邯鄲城之中有秦人的奸細。
讓君王小心。
”負責救¢∏,火的偏将看到一處火場橫七豎八的趙軍屍體,立刻做出了準确的判斷。
此時,衛霍已經快速的轉移了戰場。
他在邯鄲城中聚集了不到五百人,被分成三十組。
每組都由烏普帶來的大秦甲士來率領。
其中十五組每組分了兩處放火的地點。
第一波火燃放之後,迅速轉向第二處放火場所。
而其中的另外十五組全都被衛霍派往邯鄲的西門。
因為西門将是秦軍進攻的主要方向,一旦破城,必是西門。
衛霍要做的就是在秦軍主力攻城之時,沖殺到城門之下,打開城門。
如今他在城中四處放火,已經牽動了城防軍的心,使得他們分兵一部分過來。
當邯鄲城中,士兵們沒有抓到放火之人,紛紛呼号着投入救火工作的時候,衛霍、烏普帶領着所有的三十組人馬聚集到了趙王歇所在的東門。
闫三兒沒有在這戰亂之中。
他沒有一點兒本事,在這亂軍之中,死路一條。
衛霍讓他帶着幾個劉墨安插在邯鄲的老人四處偷偷散布謠言,内容闫三兒自己造,隻要說的有鼻子有眼兒就行。
這事兒闫三兒已經在十幾天前就開始幹。
趙國邯鄲城中的人都暗中流傳,這次所謂的聯軍之中有人是圖謀趙國土地而來。
就連朝中一些大臣都相信闫三兒在小破屋中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
衛霍手下的四五百人藏在距離邯鄲西門不遠處。
此刻他們都換上了趙國軍兵的服飾,左臂之上都有黑色的布帶。
“一會兒大軍開始進攻,你就帶着人馬去開城門。
我帶着這些精銳甲士殺上城樓,取了那趙王的狗命。
”衛霍眼睛閃着精光,和烏普說道。
烏普撇了撇嘴,又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畢竟臨來的時候,皇上有令,進入邯鄲城,一切聽從衛霍吩咐。
此時,城外章邯和項梁的對戰已經接近尾聲。
車兵和步兵的配合,使得擅長平原突襲的騎兵發揮不出來任何長出,隻能被困在一隅,拼死抵抗。
就連項梁也都渾身浴皿,被幾個大秦的偏将圍在中央,刀劍猛砍。
若不是項梁槍法精妙,恐怕早就成了亂軍之中的肉泥一團。
章邯并沒有上去和着急立功的将令争搶斬殺項梁這種功勞。
作為三軍主帥,雖然把控制權分享給了李劍,但他有了機會,還是要統領三軍。
在後世和胡亥心中看來最應該重視的項氏集團和劉邦等人,此刻在章邯眼中都是小角色。
他心目中真正的敵人是六國後裔所推舉出來的那些王。
至于陳涉吳廣劉邦項梁等人,連被章邯嗤之以鼻的資格都沒有。
胡亥站前就知道章邯這種狀态。
他很欣賞章邯這種無知者無畏的姿态。
如果換上他統領三軍,遇到項梁一定會有所顧忌。
可章邯翻雲覆雨之間,就讓項梁陷入了死地。
站在高台上看到邯鄲城裂開一個縫隙,似乎有人帶着一隊人馬瘋狂的沖向了項梁和章邯所交戰的地方。
胡亥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章邯那邊的戰争在車兵和步兵配合沖出的瞬間,就已經決定了項梁的命運。
李劍把大股救兵都牽制在正面戰場之上,這一小股沖出的救兵,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戰陣之中,項梁一槍刺穿了秦軍一名校尉的咽喉,鮮皿順着那校尉的脖子冒了出來。
這校尉拼着最後的力氣,勉強用手抓住了項梁的槍杆。
在項梁大力向後一帶之下,整個人從馬上衰落,瞬間就被身邊的幾匹戰馬踐踏過去,身上的骨頭發出了咔咔斷裂的聲音。
沒人理會這校尉斷裂的骨頭和喉嚨上不斷噴湧的鮮皿。
隻有圍攻項梁的幾個秦軍偏将借着校尉臨死前狠命拖延項梁槍杆的機會,手中的兵器如風一般砸向項梁的身上。
項梁的長槍百忙之中格擋了幾人的兵器,腰身扭動中又躲過了幾處要害,終于被一個長戈在肋骨上撕裂了一個口子,鮮皿立刻迸濺出來。
雖然隻是透過牛皮甲的皮肉傷,可那種疼痛卻是錐心刺骨。
項梁大吼一聲,手中長槍調轉,一槍挑死那傷他之人。
可這秦軍校尉異常勇悍,雖然被項梁的長槍貫穿了兇口,卻愣是一手抓住項梁的槍杆兒,另一手中長戈向前依舊刺出。
雖然長戈刺出一半就跌落在地上,可卻成功的用身體牽扯了項梁手中的長槍。
項梁果斷的撒手扔了長槍,一翻身從馬上滾落到地,揮手之間,長劍已經擎在手中。
四周紛紛落下的兵刃沒殺傷到項梁,紛紛招呼到項梁的戰馬身上。
刀槍齊落之間,項梁的戰馬連鳴叫都沒發出半聲,直接身死骨碎。
更可怕的是一員秦軍偏将的戰斧竟然從戰馬腰部劈下,把那戰馬生生的劈斷了脊梁,幾乎是對折的癱倒在地。
這戰馬跟随項梁多年,此刻就這樣慘死在項梁身前。
可他來不及悲哀,因為下一刻那戰馬的遭遇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那挂在腰間的長劍或許可以于戰陣之中搏殺。
可面對都操着長兵器的秦軍将令,項梁面現苦澀。
原本信誓旦旦而來的他以為楚軍一到邯鄲,趙國之圍就會解困。
卻沒想到落下了如此境地。
項梁大吼一聲,手中的長劍和長兵對比雖然顯得脆弱,但他的氣勢絲毫不弱,殺向了四周襲來的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