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就給朕說。
”胡亥對李斯的飄忽言語很是不滿,他這些日子做皇帝,做出了些滋味,骨子裡的曆史老師身份已經有些淡忘。
人就是這樣,有了權力之後,就會變形,忘記自己的本份。
更何況,胡亥的得到的是大秦皇權。
如果不是對曆史了解,知道自己命懸一線,胡亥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貪戀皇權富貴,沉醉在鹹陽宮的溫柔鄉中。
李斯身體一抖,頓了一下,直接說道:“臣認為,中車府令一職,涉及到宮禁安危,皇帝應該專用一人。
趙大人身兼二職,臣認為不妥。
”
胡亥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似乎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李丞相所言極是,一你看,朕應該用誰來給朕守護好這鹹陽宮呢?
”
這個問題太過重大,中車府令官職雖然不大,但日日伴君左右,掌管着整個鹹陽宮的衛戍職責,舉薦和自己親近的人,難免會有人背後放冷箭。
如果舉薦趙高一派的,那這番話就等于白說。
李斯沉吟半晌,還是決定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抛給二世皇帝。
他深深一躬,說道:“皇帝英明,想必心中已有人選2√,,臣不敢妄言。
”
胡亥看着李斯,心中暗罵這家夥老奸巨猾。
李斯這麼說,如果胡亥不拿出點兒聖斷,就太讓這個家夥小看了。
“朕倒是有個人選,你給朕看看,李信這個老将軍怎麼樣?
”胡亥微笑着說道。
“李信!
”李斯一怔,這個李信可是在朝堂上被二世皇帝當場羁押,按照他的揣測,二世皇帝很可能會一怒之下斬了李信,誅殺這個老将九族,卻沒想到他竟然準備啟用這個老将作為中車府令。
“李信将軍忠君愛國,是我大秦的柱石之将,臣認為李信完全可以勝任,皇帝英明。
”李斯松了一口氣,李信雖然不是他的一派,但互相走動也算頻繁。
如此不顯山漏水的削弱趙高的勢力,還能夠得到皇帝的信任,簡直是再好不過。
胡亥沒再和李斯讨論這個問題,而是和他簡單了解一下行政立法和大秦的境況。
因為原來的秦二世本身就不早朝,不問政,什麼都不懂并不奇怪。
所以,現在的胡亥問起來反而理直氣壯,李斯也不覺得奇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隻是把他和趙高之間争奪權利地位的角逐給省略掉。
胡亥仔細的聽着李斯的介紹,對大秦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他揮了揮手,讓李斯退下。
看着李斯的消瘦的身影,胡亥撇了撇嘴。
對這個李斯,胡亥的印象不算很好。
李斯不過是個接着帝王餘威實現自己人生富貴的小人,這種做法雖然沒錯,但作為大秦帝國的二世皇帝,胡亥不喜歡這種把國家利益放在自身利益之後的人。
現在重用李斯,不過是為了讓趙高有一個有力的競争對手。
有了李斯這個競争對手,趙高想在朝堂一家獨大就更加困難。
“李斯、趙高,朕給你們一個舞台,你們給朕好好的唱戲,給朕好好的争鬥,等朕把大秦的事情理順了,一個個收拾你們。
”胡亥内心暗暗說道。
突然,胡亥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
他一下清醒過來,自己不過是個穿越過來的曆史老師,可為何感覺有了如此深沉的帝王心術?
難道自己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
想到這,胡亥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要抓緊時間讓自己盡量的安全。
“安全,安全。
”胡亥心中默念着這個詞兒,想要安全,就要從身邊做起,從鹹陽宮做起。
現在的鹹陽宮,衛士太監宮女大多數都是趙高安插進來的,隻有少數幾個不是趙高一派的衛士宮女,胡亥卻懶得去一一甄别。
現在,宮中的陳甲是可以信任的衛士之一,這一點從蒙氏兄弟被偷偷押回鹹陽宮,而趙高沒有任何反應就能看出。
蒙氏兄弟是胡亥命裡陳甲直接負責安排秘密押回帝都的,對陳甲的保密工作,胡亥非常滿意。
“陳甲。
”胡亥在寝殿之中傳喚一聲。
“臣在。
”陳甲立刻進入寝殿。
“你去鹹陽宮大牢把李信給朕帶來,保密。
”胡亥吩咐道。
“諾。
”陳甲躬身後退,這個二世皇帝很奇怪。
按照以往的脾氣,早就抄了李信的家。
可這次李信咆哮朝堂,竟然隻是關押,而且關押期間,皇帝還親自吩咐,好酒好肉的照顧李信。
陳甲想不通,他也不想費腦筋想。
如今得到皇帝重用,還是本分的做好自己的守衛工作,其他的都是浮雲。
胡亥已經把這個寝殿改作了他自己的辦公室,大批的奏章和各地傳來的折子在他面前的巨大龍案上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望着這些竹簡,胡亥皺着眉頭一一打開,逐個批複。
幸好原本的秦二世還不算太過膿包,對他老爹秦始皇統一之後的文字都能熟知,否則他這個冒牌的秦二世皇帝真不知道如何讀懂這些先秦小篆所寫成的竹簡。
在胡亥辦公的後面是一個巨大的屏風,屏風後還是那張紅羅大床。
這幾日蕊珠經常請求給秦二世皇帝侍寝,不過胡亥都咬牙拒絕了。
他雖然很迷戀蕊珠白花花的大腿濕淋淋的洞,卻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在沒有完全掌握大秦這個巨大的國家機器是如何運轉的時候,胡亥想,卻不敢卻享樂。
尤其這個蕊珠還是個趙高安插進來的諜報人員。
胡亥忽然想到了後世的那些諜戰電視劇,一個靈光突然閃現。
間諜有很多種,如果故意給蕊珠一些錯誤的信息,對他早日掌握大秦,除掉趙高實力集團這個毒瘤也是個不小的幫助。
有了這個心思,胡亥對蕊珠更不肯輕易召見,他要想好如何運作蕊珠這個棋子。
“李信帶到。
”陳甲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胡亥沒有出聲,繼續看完了手中的竹簡,緩慢的把竹簡卷成一團,随手扔在一邊,才開口說道:“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