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是不是你殺了她
龍柒柒還是幽幽的語氣,“五萬兩确實吸引人,不是嗎?
而且,我認為這是一家砌牆兩面光的事情,我得了銀子,王爺和佳音小姐也能如願以償,沒有人吃虧,王爺為什麼
要生氣?
”
甯王凝滞了一下,是的,他生氣什麼?
“誰說沒有人吃虧?
劉夫人不虧了五萬兩嗎?
”他色厲内荏地道。
“可劉夫人很樂意啊,她不覺得虧,正所謂千金難買心頭願,王爺何必替她擔心?
我覺得王爺沒必要管這麼多,正如我阿衰,它是從不替貓拿耗子的。
”龍柒柒側頭看着他
,然後輕輕地拍了一下阿衰。
甯王怒瞪眼睛,咬牙切齒地道:“你是說本王多管閑事?
”
龍柒柒怔了怔,“我是這個意思嗎?
王爺你别冤枉我。
”
她不是這個意思嗎?
看着那麼無辜,可她分明就是這意思。
“你……龍柒柒,你用什麼手段都是徒然,你以為你現在顯得不在乎本王,就能讓本王覺得你特殊對你回心轉意?
休想!
”甯王鐵青着臉道。
龍柒柒歎息一聲,又繼續幽幽地道:“我這點小心思都被王爺識穿了,哎,沒錯,我确實是這樣想的,我覺得我大度一點,王爺就能覺得我好,對我回心轉意。
”
甯王冷道:“不必癡心妄想,本王從不曾對你有心,何來回心轉意?
你最好别惹事,否則,便是你變得再懂事,本王也不會對你留情。
”
“王爺,就不能念我半點好嗎?
”龍柒柒眼底仿佛染了一層水霧,顯得楚楚可憐。
甯王眼底的厭惡又再浮起來,仿佛看到了她昔日那副纏人的面孔,“癡人做夢!
”
他起身,冷冷地拂袖而去。
龍柒柒站起來,看着他決然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嗎?
就算我不喜歡你,你也不能不喜歡我,可真的表現出喜歡來,卻又厭惡你。
甯王走出去好遠,才想起等了這大半宿,是要去問罪的,卻被她四兩撥千斤地糊弄過去了。
好狡猾的龍柒柒。
龍柒柒打算翌日一早就去衙門的,然而,天剛亮,紅橘便使勁地拍門,然後驚慌地進來,“王妃,攝政王和安郡王來了,說是要找您。
”
“找我?
”龍柒柒有些詫異,“他們找我做什麼?
”
“不知道,但是安郡王帶了好多人來,兇神惡煞的,還有,攝政王也來了,咱家王爺在外頭陪着。
”紅橘說話都不利索了,手腳都一個勁地哆嗦。
龍柒柒暗暗詫異,這麼大陣仗來找她,所為何事啊?
“幫我梳頭!
”龍柒柒從衣櫥裡挑了一身芙蓉色素淨衣裳換上,随便洗漱便坐下來讓紅橘為她绾髻。
龍柒柒來到廣明閣,這裡是甯王專門迎來迎接貴賓的地方。
進了院子,便見一大堆戎裝士兵在外嚴陣以待,見她來了,都齊刷刷地盯着她,眼底迸發出怒火來。
龍柒柒神色不變,但是紅橘卻吓得腿肚子都軟了。
廣明閣的正廳裡,攝政王居中坐着,束金冠,面容陰郁,眸子如鷹隼般盯着她,一身黑色錦緞繡四爪真龍立領披風,掩住耳朵兩旁顯得面容越發的冷峻冰寒。
左側客座上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名身穿蟒袍的中年男人,面容黝黑,雙眉有角,頰邊深陷,嘴角邊上形成旋渦般的皺紋,耳朵尖利,眸子銳利,一副大兇之相。
見到她的時候,眼底頓時燃起熊熊烈焰,如同要把她焚燒殆盡一般的憎恨。
甯王坐在攝政王旁邊的椅子上,他皺起眉頭盯着她,“龍柒柒,郡王有話要問你。
”
龍柒柒不認為郡王有話要問她,像是有罪要問。
但是,她還是規矩地按照禮儀對攝政王行禮,“參見攝政王!
”
想來,當日匆匆一面,她又鼻青臉腫的,他應該不會認出她來。
畢竟,甯王與她相處了好一段日子,都沒發現她就是那天衣衫不整的狼狽女人。
龍柒柒直視着攝政王。
但是,最初的那份笃定卻慢慢地消失,攝政王的眸子如火炬一般,在她臉上盯了約莫有五秒。
這五秒鐘,眼底幾番轉換。
龍柒柒覺得,他許是看出來了。
“王妃,”郡王也盯着她,語氣森冷地問道:“不知道王妃昨天晚上去了哪裡?
做了什麼?
與什麼人在一起?
”
安郡王是武将,他和攝政王有一種相似的氣質,就是渾身上下毛孔頭發都充斥着殺戮之氣。
這種殺戮之氣,攝政王要比他厲害一些,但是,這樣厲聲質問,也叫人震駭,至少,門口的紅橘已經吓得幾乎跪在地上了。
甯王見她不做聲,遂又厲聲道:“安郡王問你什麼,你直說就是,不得有所隐瞞。
”
龍柒柒道:“昨天晚上,我出去遛狗,無人跟着,子時方回。
”
“一個人出去遛狗?
”安郡王眼底的烈焰再濃了一些,“這甯王府占地百餘畝,竟然沒有讓王妃遛狗的地方?
”
龍柒柒道:“我喜歡出去遛狗,礙着郡王什麼事嗎?
”
安郡王一拍桌子,口氣越發的惡劣,“本郡再問你,昨天内子與素翎是不是來找過你?
你們是不是起了争執?
”
龍柒柒慢慢地坐下來,這一大早,腦子還有些不清晰,這是懷疑她殺了素翎郡主的意思嗎?
“她們确實是來找過我,但是,沒有起什麼争執,相反,我們談得很愉快。
”龍柒柒道。
攝政王那鷹隼般的眸子,始終緊盯着她,如惡狼盯着獵物一般,叫人很不自在。
“愉快?
”安郡王冷冷地道:“隻怕不然,本郡聽說,素翎曾出言頂撞王妃,讓王妃下不了台,是不是?
”
龍柒柒側頭想了一下,“她确實頂撞過我,但是我沒有下不來台。
”
“王妃因素翎的頂撞,惱羞成怒,買兇殺了她,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郡王的聲音如地獄使者一般的陰冷,幾乎就差定了龍柒柒的罪。
龍柒柒膛目結舌,“這般武斷?
”好歹也是郡王,怎地魯莽成這個樣子?
“是不是?
”郡王又是一拍桌子,那檀木桌子被他連續拍了兩下,竟裂開了一道縫,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