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旨意已經到了齊泰府中,齊泰一家人住的也不是個大院子,以前他是外官,雖是應天府人,但是離得比較遠,回去住也不是太方便,所以在京師也是租的房子住,後來升了官,又是帝師,才在家裡的人的堅持下,在京師裡租了套大房子,其實他也可以住府邸的,但是家裡人住不慣,而且人不少,所以就還是住的自租房,上面挂了個齊府的牌子。
聖旨下來的時候,齊泰倒也不是特别意外,那天陛下随口說了句該賞,沒想到就真的賞了,畢竟金口玉言,這些事還得注意的。
一同送來的還有白銀三百兩,黃金二十兩,這個倒有些讓人奇怪了,看見親軍校尉将重重的銀兩盒子擡進自己的院子,他的神色立馬就變了。
『陛下,到底在謀劃什麼呢,居然隻因為我說了句話,支持一下,就給了這麼大的賞賜。
』
齊泰還是沒有看透陛下的意思,沒想到,會是這樣,情況複雜了啊,而且不是一般的複雜,白銀和黃金現在已經是貴重物品之列了,而且,送來的白銀成色都很足,是内帑銀子,屬于私賞。
齊泰的父親看着自家兒子那陰晴不定的臉,似乎也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難道牽扯到了皇家。
齊泰和傳旨公公聊了聊,順便給了點散碎銀子,讓他們帶着兄弟們出去喝喝茶。
“公公,不知道宮裡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皇上心情可還好?
”齊泰思索了之後還是打算問一下,他不問人家也不會說,可是問了之後,可能還能得到有效的信息。
前來傳旨的是張公公,收了銀子也不好不說事,打着哈哈說道:“勞煩先生過問,宮裡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皇爺的心情說好也不好,但也不是太差。
”
齊泰聽了以為這太監不滿意給的銀子,就又伸手掏了銀錠出來,遞給他,“還請公公如實相告,我在這裡謝過了。
”
張公公瞅了那銀子一眼,伸手推了回去,“先生,咱家不是那個意思,先生貴為帝師,又如此誠心,咱家就告訴您一個消息,小方大人進宮過幾次,皇爺跟他聊過不少,如果您要是想知道更具體的,您還得問小方大人。
”
不是他們不說,是他們的确不知道,因為七鷹的脾氣他們是見識過的,說多少距離内不得留人,就是不能留人,否則杖斃
齊泰一聽,心裡歎了口氣,面上卻沒有變化,跟之前一樣,笑着向着張公公說了句:“額,謝過公公了。
”
“無妨無妨,先生留步,咱家這就回宮了。
”說完,帶領着衆位将士離開了,齊泰看着他們的背影,思緒繁雜。
『小方大人,方中愈,希直先生的公子,看來,是該去會會了,看來他是要有大動作了,皇上到底在做些什麼。
』
“尚禮,這是什麼情況,陛下他?
”齊泰的父親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高壽了,身子骨也還康健,雖然沒有在朝廷任過職,但是經曆的風雨也多,所以他看出來了有問題,想從兒子這裡得出點信息,幫他看看是什麼情況。
“父親,沒事,陛下或許近幾日的心情好,這是賞賜給我的,皇恩浩蕩,咱們就收下吧,讓家丁們都過來搬一下。
”齊泰很是恭敬的跟父親聊到,他看出了父親的擔憂,但是他還是盡量表現得坦然一點,這個時候還不到跟父親坦白的時候,說了隻會徒增他們的煩惱。
他們兩個人看了看那些銀子,又合力收好了金子和銀子,畢竟是皇帝的賞賜,他們要收好的,當然也是可以用的,收藏在家也是可以的,不過貼補家用,也沒有那麼嚴格的,太大塊,還得切割一下,弄成散碎的。
中愈在離開驸馬府後,快馬去了錦衣衛衙門,面見了指揮佥事曹大人,那個讓他見了有些發憷的錦衣衛指揮佥事,正在房中看着呈上來的錄本,是錦衣衛内部的條陳,當然是隸屬衛所的。
“職下方中愈見過大人。
”中愈行禮後,擡頭看了看這個上司,他,似乎有些疲憊。
曹大人放下手裡的錄本,問道:“今日怎麼來了,有事?
”
中愈試探的問了句:“大人,不知道職下的來意?
”
“怎麼,我必須要知道你得來意嗎?
我很忙,有事快說。
”似乎很是不耐煩,言語中有一種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的意思。
『額,這話說的,我又不欠你的,怎麼這麼說話呢,難道大姨爹來了,真是的。
』
中愈忍下心中的不快,又認真的看了看眼前的曹大人,發現他是認真的,“那個大人,我想向您咨詢一件事情?
”
曹大人擡頭看了他一眼,隻是那眼神像是看智障一樣,又低頭去看了自己的錄本。
這幅表情,很欠揍啊,“那您聽好了,我想問您的是,大明内部是不是有一個什麼的組織,專門破壞朝政穩定,興起腥風皿雨?
”中愈說完,緊盯着曹大人的臉,想從他的臉色中看出來,到底有沒有什麼關聯,畢竟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很是重要。
似乎對這個話題還有些興趣,曹大人合上自己的錄本,“為什麼這樣問?
”
“因為近期發生很多事情,讓我摸不到頭腦,但是又覺得有人在操縱這一切,所以,想問問見多識廣的您。
”中愈谄媚的說了一句,這話從他自己口中說出來,都有些惡心。
『臭小子,現在想起我來了,以前幹嘛去了,哼。
』
“你想知道些什麼?
”
這就是默認了,中愈瞬間提高聲音,“這個真的存在。
您快講講?
”中愈很是激動,都有些顧不上上下級的禮儀了。
呵呵,曹大人冷笑一聲:“誰說它存在的?
”
中愈一聽曹大人要抵賴,大聲說道:“您剛剛說的啊,就剛剛。
”
“你确定本大人說過?
”曹大人絲毫沒有管中愈要做什麼,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就好像中愈剛剛大聲質問和撐上桌子跟他沒有關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