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屢次的交鋒中,中愈已經認識到古人智慧的可怕之處,他們不是愚蠢,隻是時代的局限,讓他們不能像後世的人們一樣思考,但是他們幾乎已經處于這個時代的頂端,當然那是以前,中愈的出現,這種現狀已經被打破,中愈比他們站的遠,站的高,以後,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中愈要做的就是慢慢同化他們,隻是時間需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大明混一圖修訂版的買賣風潮還在繼續,市場上的價格還在上漲,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出的第二批,想要的人就更多了,但賣的人也看到了商機,堅持不賣,這也讓它的價格急聚速攀升到了一個有價無市的地步。
中愈深刻的知道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太容易得來的東西,往往不會珍惜,除非花了很大的代價,至少能讓他心疼一段時間。
本來他是想大批量的鋪地,在很短的時間裡讓更多的人知道大明的現有疆域,号召他們守土衛國,增加他們的愛國教育,但現實不得不讓他考慮到成本和信息的傳遞速度,最終還是選擇了少量刊發,多次精選的方法,一次比一次精美,要讓更多的人接受這個情況,認為高價購買的東西才是好的,才是是正常的,還有就是,他要讓百姓手中的錢流動起來,想要就得花,花了就要掙,人們的積極性才能起來。
洪武時代的大明,寶鈔就已經是一個大問題了,建文登基以後,它已經在不斷的貶值,市場的購買力下降了,人們手中的錢已經不值錢了,因此現在商鋪甯願收銀子,也不願意要寶鈔。
中愈雖然很早就知道了這個問題,但還是沒有好的方法解決,他對後世的經濟學理論的理解都來源于課本,并沒有深入的研究過,所以寶鈔的事情就擱置了,但他知道,朝廷一直印錢肯定不是一個好法子,所以他還是需要這方面的專家,他相信一定有人能看的比較遠。
北伐大将徐輝祖從北方前線發來戰報,燕軍叛逆大規模南下的準備越來越充足,近期雙方的小規模交戰已經有無數次,爆發大規模的戰争的可能性愈發的大了,請奏朝廷,盡快征集兵力,加以訓練,擇良将,北上抗敵。
這是發給朝廷兵部的戰報,當然還有一封私信,是呈交給建文帝的。
信的内容很簡單,裡面隻有一段話,臣征戰在北方,若死,望陛下視中山王之功,察臣之忠心,為徐氏留一絲骨皿,臣萬死,叩首南望。
建文帝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打發了身邊的小太監,沉默了好久好久,大殿裡的燈火一閃一閃。
他想起了雄才大略的皇爺爺,想起了那些百戰百勝的叔爺爺們,想起了馳騁疆場的伯父叔叔們,想起了一心仁義,卻英年早逝的父皇,想起了自己成為皇太孫以後的一切一切。
他想起皇爺爺看着他時那期盼的眼神,那慈愛的面龐,也想起自己過于仁慈的處理方式,讓皇爺爺倍感失望的情形,緻使皇爺爺隻能不斷的揮起屠刀,殺掉一批又一批的忠臣良将,可惜,那時候的自己卻絲毫沒有覺得殘忍不仁,這都是自己的錯,那時的他怕是也認為武将難馴吧。
他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好的帝王,成為一個超越祖父的帝王,登基改元時年号建文,以區别皇祖的洪武,誰曾想,登基掌朝不過短短四年,天下動蕩,國之不國,宗室傾軋,民不聊生,南方尚且安穩,北方卻生靈塗炭,一片荒蕪,朕,真的錯了。
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的軟弱,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還好還好,正統還在自己手裡,人心還在朕的手裡,隻是,武将的缺乏,軍事力量的退化,該如何是好。
建文帝想起了中愈,對啊,中愈應該是能幫助朕的,這段時間,自他出現的種種舉動,京師的變化已經很大了,假以時日,朕一定可以掃除天下奸佞,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建文帝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内心的激動無以言表。
這段時間,依次還有上門的諸位大臣,武将,他們來說是看看方先生,來探讨儒學,文臣過來探讨儒道文學也就罷了,你一個武将,大字不是一筐,探讨儒學,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歸根究底,目的還是為了打探廖镛的計劃,他們都知曉,那個禦前紅人才是真正的背後人。
隻是可惜,方孝孺的嘴巴還是那樣緊,不管别人怎樣旁敲側擊,他都是不知道,事實上他的确不知道,但是别人不這樣想。
看來,方先生是知道的,如此保密,看來此事定有可為。
告辭回家後紛紛告訴自己的兒子,孫子,侄子,帶上咱家的資源去入夥吧,這些事,就算做不成功,結個善緣也不虧。
人就是這樣,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前提是你有很多雞蛋,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還好今天他們都在送炭,派自家的跟班去了廖府,也有自己跑去的,去表達自己的誠意,當然,誠意這個東西,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就看你怎麼看。
廖氏兄弟在家裡還是挺高興的,畢竟那麼多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如果沒來多少人,那就尴尬了,畢竟自己可是在中愈面前打了包票的。
丢臉到是沒什麼,要是讓中愈知道自己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這不是說自己沒能力嘛,怎麼能當大哥呢?
是吧。
南方的情報還在不斷的傳出去,隻是大量的軍事布置圖還沒有辦法帶出去,畫出來的東西,文字的力量還是有些欠缺,描繪不到位。
軍師已經知道了方中愈的存在,不過,他認為,隻不過是一個小人物,過家家的存在,是看不上眼的。
在國家大事上,他一點都不行,更何況是排兵布陣,戰場上分生死的時刻,那些小道都用不上,軍事實力才是正道。